纽约某间客房内，客厅里住着地四人都在。钱老师拿着遥控器，随意的换着各种频道，都是西方的节目，讲的都是英语。
    看电视图个轻松，每次还要在脑海里拐弯，把语言转换成中文，钱老师非常难受，又实在无聊。
    奥赛的手续已经办好，现在就等各国代表队到位，而开幕时间，还有十来天。
    三位学生都很自觉，张志与李家凡趴着验算题目，功课不能丢下，每天还是要固定花点时间，再加班劲。
    男神杨帆在干什么？他终于要到了酒店无线密码，学校里志愿也填报完毕了，迫不及待的与大洋彼岸联系。
    “祁月疏报了什么学校？”杨帆发信息问死党。
    “我帮你打听了，好像都是江浙沪一带的学校，她和同学说是北方气候很不习惯。”袁文博回消息很快。
    杨帆心直往下沉，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志愿问题，他和祁月疏虽然从来没商量过，不过杨帆愿意给她足够的信任，以为会默契的选择京城。
    结果显而易见，分隔两地，整整四年。就算过年过节可能碰到，也不过是同学之间的正常友谊。
    大学里的年轻男女，不谈一次恋爱，很少很少。祁月疏不算漂亮，但是性格好，细心，温柔，在杨帆心里，是妻子的理想人选，决非女朋友这么简单。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他老早就发现了一些问题，只以为高三压力太大，杨帆不懂到底应该怎么去维护她。
    “要不要现在直接问问？”
    从过年后，两人的互动就少，杨帆也忙，祁月疏更紧张，后来一次都没出去过。
    手机上输入：你为什么选择呆在南方，发送键上几次按下又收回，他删除了这条信息。
    “这个事情我都是最后知道了，那么……就这样吧。”
    杨帆深吸口气，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手机震动，又是死党一条信息：“曾大班长听说选择了浙东。”
    “我都没问你，你和我说这个搞嘛玩意。”杨帆暗恨袁文博不懂事，这不是让自己心情更差。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桃花运光环崩溃了，后宫任务艰巨啊。”
    “滚。”
    杨帆咬牙切齿。别人正在被失恋中徘徊，他娘的这种也是死党，都不懂安慰一下那颗破碎的心吗。
    “萧红叶神秘兮兮的不暴露，班级里谁都没说，不过嘛，我相信以你的闷骚劲，肯定提前知道了。这是要出双入对了？你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早就引起世界人民的公愤了。”
    袁文博还在伤口上撒盐，杨帆手机都差点捏坏：“拉黑，等什么时候请吃五顿麻辣烫再复活，混蛋。”
    这时，客厅电话响了，钱老师把电视机声音调到最低，道：“杨帆，肯定找你的。”
    几个人里，就吊丝没用手机，而且边上也没什么人用固定电话联系，这几天，李云飞的经纪人三天两头过来汇报进度。
    “喂，我是杨帆。”
    “杨帆同学，你现在有时间吗？几位大师想见见。”经纪人问道。
    这让杨帆为难了，奥赛期间，经常外出不像话。李云飞和与钱老师他们是谈过，只是答应最后一天出演时外出。
    演出时间和比赛是不冲突，还题前几天可以调整。
    “钱老师，我能外出吗？”杨帆道。
    钱老师皱眉，犹豫一会，才点点头。
    “好，有时间。”
    “那行，我现在就派车，一个小时后，我叫车到楼下接你。”
    通话结束，杨帆回到位子上，掏出一本物理笔记。
    钱老师扫了一眼三位学生，把电视机关闭，走到杨帆边上，侧头看了下笔记内容。
    读了几条，钱老师有些不悦，道：“杨帆啊，最近奥数才是重头，你集训总分是第一，但是也不能放松吧，物理学也不差这几天。”
    杨帆也没想到这样会引起老师不快，又不能打包票说中学数学已经完美了，沉吟一会，道：“钱老师，只是顺便看看，高中数学……我学的其实还行。”
    这话里自信十足，钱老师却蹙眉，数学根本没底的，他思量着要如何教育眼前学生。
    想到一个点子，眼睛一亮，道：“物理学名声最大的两位总归知道吧？”
    “知道。”杨帆回答干净利落。
    牛顿和爱因斯坦啊。
    牛顿的物理学三大定理，只要上过中学谁不知道。
    若是不晚年想做上帝，研究起神秘学，史书中的地位还要更高。
    爱因斯坦就不说了，影响世界战争走向。
    “好，这两位伟业我们都了解，现在我和你说个私密，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他为什么会走上物理学领域，因为他害怕数学。他说数学的任一分支，让他用一生时间研究都不够。就算是他，面对数学，依然颤抖。”
    钱老师从事数学教育，当然力挺数学。不过爱因斯坦当年这话，是真的面对友人说过的。
    杨帆突然生出对数学的崇敬，连这样的大能都不敢深入，物理学面对数学，好似有点小儿科了。
    “也不能失之以偏，科学的发展要均衡，这才能厚积薄发。”
    学生听进去了一些，钱老师微笑，道：“我这里为什么提到牛顿。其实牛顿在数学界的地位与爱因斯坦在近代物理学的地位相当，牛顿的才智可以说千年一见。”
    “什么，牛顿也是数学家？还是非常牛b的数学家？”杨帆傻眼，这个消息真劲爆。
    “现代高等数学的基础就是微积分，而这个概念是牛顿在1671年写了《流数术和无穷级数》才出现，这本书直到1736年才出版。”
    “微积分微积分，其实是两个概念。牛顿在三百多年前就树立微分学，另一位数学家莱布尼茨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提出积分学，这就是现代微积分的起源，可以说，这两位是现代数学之父。”
    “这个理论的出现，可以说推进了数学的发展，把他们两位地位放再高都不为过。”
    “我们大学里数学所学习的东西，其实都是300年前的他们玩剩下的东西。等你到研究生，博士生，才学最近一两百年里的数学。随着数分分支越来越多，普通人穷尽一生，都入不了门槛，就算天才，也只能在两三个领域里出彩。所以杨帆，要对数学有敬畏之心。”
    这些话，也同样落在两个做作业的学生心理。
    三位学生，生出高山仰止之感，数学，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