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最近有点疯魔了啊。”星期一晚上，趁着吃晚饭时间，作为父亲的杨天，对自己孩子最近的学习有些担忧。
    “爸，没有，我清醒着呢。”杨帆急急忙忙扒着饭，时间不早了，7点还要学校，冯老师晚上要加强培训。
    杨天沉默不语，桌子底下，老婆踢了他一脚，杨天没法子，再次试探：“我看你最近特别喜欢数学，你们班级哪位女生数学特别好？”
    杨天说得拐弯抹角，杨帆怎么会不知道，以为是为了接近某位漂亮女孩才如此用功。
    杨帆面色一变，故作心痛，道：“爸，我这么用功，你怎么能怀疑我呢。再说了，女孩又有几个是数学特别好的。还有，就算数学好，那也不一定是漂亮的，爸，你真让我伤心。”
    老妈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杨帆脑袋，道：“就知道装。高一时见你特别喜欢打篮球，我们以为你要做运动男孩了，还帮你买了明星签名篮球，明星球衣。好，没半个月热度，又喜欢足球了。
    接着觉得运动没深度，缺那啥来着，逼格，对，就是这个词汇，竟然去想去学围棋，装高智商青年，你自己说说，你还有什么不喜欢的。”
    “怎么说话呢？妈，你什么意思。我这么年轻不都试试怎么知道自己有哪方面才华。你看，现在虽然不精通，但也是半个全能型学生，没几个同学有我这样的通才了。”
    父母对杨帆那是真没得说，自己想做什么都很支持。成绩更加无所谓，只要开心，有这样开明的父母，杨帆也觉得很庆幸。
    父亲杨天嘿嘿暗笑，不说话。母亲宋晓离看不下去，又道：“你这话好似你是超级天才，不过是样样稀松，你好意思吹牛。”
    “至少你们儿子没有长歪啊。没有离家出走，患抑郁之类的少年病。我这样的好少年，让你们少操了多少心。你们说，如果我成绩太好，哪次发挥差些，你们肯定患得患失怕我出问题，我成绩不好吧，又怀疑是不是遗传了你们的低级基因。中等成绩其实最省心地。”
    杨帆为自己的急智打满分，和父母说话，从来不担心挨骂挨打，这样开明的一队，比较其他同学，确实生活的轻松。
    宋晓离给了他一个爆栗，道：“我们是在谈你是不是有了青春期萌动，对哪家小美女有不良想法。我告诉你杨帆，你只要保持着样子，大学里美女尽管挑，何必找现在没发育的平胸。还有……”
    啪嗒一声，杨天碗筷都掉了，赶紧收拾，道：“老婆，你怎么尽瞎扯。刚开始说什么来着，恩……”
    “什么。杨天，难道我说错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还与你中学初恋有联系，你偷偷摸摸地有意思吗？”
    “哪里有，那些人早就不认识了。”
    “好啊，还那些人，说，到底有几个人？”
    “爸，妈，你们先谈。我还要去上课。”战火纷飞啊，杨帆想自己还是先开溜吧。
    到了学校，天色刚黑。学校里还是住校同学居多，三三两两的在一起，闲逛着，读书着。
    吴州附中，放全市在第一梯队，但在这周边区域，那是响当当的名校。
    设施配套齐全，教书楼三幢，实验楼行政楼各一幢，宿舍两幢。四百米塑胶跑道，现代化体育馆等等。
    走进行政楼二楼一间办公室，室内三十四平米，放六张桌子，是六位教师的办公位。
    四人又一次先到了，冯耀还没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杨帆随意抽出一张椅子坐下。
    这一举动，让他们眼睛都鼓起来了。这是老师的位子啊，你怎么能随意乱坐呢。
    相互对视一眼，女生挑选了冯耀的椅子，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找把椅子坐下，在冯耀桌子前围成一圈。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崔启明气度井然地道：“杨同学，老师给你的两本书，你看了吗？”
    “看了，很难。”
    这话一出，五人一个激灵，倒抽一口凉气。
    崔启明愣了好一会才道：“你看的懂？”
    “也还好吧。难度很大，瞎琢磨呗。”杨帆对他们反映有些奇怪，按说自己都能看一点点，这些人正常情况也不差啊。
    那个叫何晴的女生，闪过一丝古怪，道：“杨同学，冯老师给你的书带了吗？我想翻翻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杨帆递上书本，四人围成一圈，打开。“这……这，冯老师实在太偏心了，完全无视我们。”
    “就是，我就觉得反常，原来是这样。”
    几人杂七杂八的讨论，又悲愤难言。
    “怎么了，我的书还有花不成。”杨帆道。
    四人回头，又是赤裸裸的敌意。崔启明暗哼一声，不说话。
    何晴眼珠一转，道：“杨同学，冯老师有好事，一会要多多照顾我啊。我可是女孩，天生思维比你们男生差些，更需要帮助啊。”
    “怎么了?冯老师又做了什么让你们这样愤怒。”杨帆是真摸不清情况。
    何晴拿起星期天去买得新书，杨帆打开，眼前一黑：“这怎么也是外文版的。我说怎么跑了几家书店，买不到中文版。”
    “我们四人刚才沟通了一下，市区内大小书店都去过了，根本就没有中文版的，网上也买不到。现在你明白了。”
    “冯老师给的就是中文版啊，怎么会没有呢。”杨帆沉吟半晌，有些明白了，这是冯耀的私货啊，估计发行量很少，都快绝版了。而且书内，还有各种笔记，简直是珍藏级别的。
    有些心计的女生何晴，目光在杨帆脸上停留很久，道：“杨同学，你这书能不能让我先复印一下，你放心，就今天晚上，明天这个时候，我肯定还给你。”
    杨帆一愣，冯老师区别对待也太过了，太容易吸引仇恨了，自己还不到吊打他们的时候，先保持关系。
    “你们太客气了，其实冯老师这样做，我也有点莫名其妙的。大家都是同学，不用这样客气的。以后冯老师有什么先吩咐我的，肯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而且叶浩然是我同班同学，他肯定知道我这人很好说话的。”
    叶浩然点头表示认可，杨帆这人，虽然成绩不出色，那人缘是没得说。
    “嗯哼。”崔启明咳嗽一声，他现在认清了事实，冯老师看不上自己，他更看重杨帆，那怎么办了，交好呗，“杨同学人不错，何晴你先复印，到时候我们找再复印个三份，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嘛。”
    气氛融洽不少，几人有说有笑地交流。刚好这时，冯耀进来了。何晴立马起身，把位子让开。
    冯耀坐下，道：“怎么样，书看了吗？”
    “冯老师，中文版买不到，英文版俄文版专业词汇太多，看地一头雾水。”崔启明道。
    冯耀目光转向杨帆，对于崔启明的话完全无视。
    杨帆心中咯噔一下，刚刚处理好关系，冯老师你怎么这样让我招仇恨啊。
    “冯老师，世面上买不到中文版的，所以大家进度有些慢。”
    “我不是问他们，我是问你。”
    “看了一些，有点意思。”杨帆老老实实回道。
    “竟然是有意思？”冯耀眼睛大亮，激动道：“你不觉得有难度吗？不觉得深奥吗？没有疑问吗？”
    剩下四人瞪大了眼睛，这个杨帆不会真看懂了吧。
    会有难度吗？有难度多读几遍，刷下熟练度就好了。你们绝不会知道，光第一章节，自己就刷了上百遍，终于有了一个熟练度。其中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难度是有，不过中文版的还是能看懂的。布里登的拓扑与几何，第一章节，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柯斯特利金代数学引论很有味道，就是进度慢些。”
    冯耀心中大为震惊，这可是研究生入门数学，不过是想让你们看看前方的路而已。
    他表面上还是装作非常淡定，道：“恩，还可以。代数也要跟进啊。这样吧，他们四人基础差了些，我和你谈谈，让他们旁听巩固一下。”
    什么？基础差？崔启明第一个不服，三年年级第一，这是说笑吗？不说京城的那两所大学，剩下的大学，不是任由自己挑。
    他刚要出声反驳，被何晴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拉到侧边。下面的培训时间，在四人大眼瞪小眼中度过，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其中专业词汇，听都没听过。
    “施托克斯定理与弗罗贝尼乌斯定理有什么区别？”
    “阿蒂亚辛格指标定理如何具体应用于四种经典椭圆复形？”
    “杨振宁的ym场给出瞬子的模空间维数如何应用？”
    ……
    这真是在听天书，四个打酱油人士有些崩溃了。
    看着杨帆与老师侃侃而谈，瞬间觉得自己的这么多年学霸有点沽名钓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