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加电视，《方世玉》和《方世玉续集》加起来，张楠看过五六次应该有，老观众了。
    他对片子里老李的武打表演印象一般，就感觉一个眼花缭乱，倒是对电影里那句雷老虎的“以德服人”，还有另一位师兄的“安全第一”记忆犹新。
    记不住都难，两句口头禅，太他娘-的经典了！
    至于其他的，大概是审美观、化妆与服装的原因，张楠压根没感觉那两部电影里的李嘉欣有多漂亮，倒是觉得刘青云他老婆美得冒泡。
    真的漂亮，单说电影里的颜值，郭美女完全压倒了李大美女。
    记得两部《方世玉》都是93年上映，但说一千道一万，今年张楠真没看过《方世玉》，一切的印象都是上辈子留下的记忆。
    这说出来没人信，真是挺悲哀的，“人心不古，场面话大行其道，真话没人信，唉...”
    心中叹气归叹气，面上还得笑一笑，然后...
    张楠说出段让郭家人特别怪，觉得眼前这位思维太跳脱的话:“突然想看看方世玉，就第二部，不知道哪有上映的？”
    呃...
    现在都十一月了，人家早下映了，而且小李...姑且称之为小李，人家这会年纪也不是特别大。
    小李自己的电影公司这会是香江电影市场里一家足够凶猛的外来户，可不怎么受同行的欢迎，这上映时间不可能这么长。
    没得看。
    郭家人倒是说打个招呼，可以让条院线明天特开个贵宾包场，张楠没好意思。
    就这么点事，犯不着劳烦人家，不看就不看呗。
    小李的电影真不错，可惜，明年香江电影市场就会遭遇断崖式滑铁卢，连杰同志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关了自己的电影公司闯荡好莱坞，到时候要是想到了，就让下边拉他一把。
    十点不到告辞主人家，张楠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酒店。
    后天张楠就将离开香江回美国，回套房洗漱后居然略微有点失眠。
    套着件全棉的体恤衫，穿了条庄臣公司出的灰色居家真丝长裤，走到了会客室。
    泽口靖子很乖，原本想着为他倒上两盎司伏特加，但张楠要了杯铁观音。
    别人喝茶会睡不着，张楠不会，他都能把咖啡当睡前饮品。
    自己一贯喜欢这间套房看出去的夜景，望出去不单能看到繁华，还有繁华之下一丝难得的宁静。
    站在高处看繁华，倒成了返璞归真。
    照理这几天弯弯的那架波音747也该冲海里了，结果到今天也没发生这码子事，貌似自己引起的蝴蝶效应是越来越强。
    同记忆的差别越来越大，不过飞机没掉海里总是好事，就算原本就没死人，谁也不想泡海里洗澡不是。
    不过！
    要是自己能够无意中影响到其它灾祸就更好了，比如影响北边距离这里不远的鹏城一起火灾。
    火灾年年有，张楠记住的不多，鹏城今年下半年这场算一起，还有就是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了。
    记忆中的这场鹏城火灾具体什么时候发生的记不得，印象中也就是今年十一、二月的大体范围之内，那会自个正在豫省当挖地洞的土夫子。
    喝一口铁观音，坐在会客室内看着已是深夜，但仍然灯光璀璨的维多利亚湾，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具体时间是记不得，但事情的细节倒是记得很清楚:那次自己和同伴住在一处小旅馆内，之前的三天在临-县挖了个挺不错的坑，算是好好休整一下。
    憧憬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未来，结果在看房间那台十四寸破黑白里带着雪花点的节目时，看到了有关鹏城发生一起特大火灾的新闻。
    延后的节目，看着真的挺惨，几十名女工就那么没了，要不是消防赶到及时、冒着生命危险破开了火灾现场那些二、三楼的防盗窗，不然死伤人数会更大！
    当时同伴还想换个台:两人离开琼海都才不到半年，出来玩命搏一把，对这些繁华之下的危险是非常反感的，甚至就是在逃避南方那边的一切。
    不过张楠在那说了句:“看看吧，我老家有不少人在鹏城打工，女工去的还特别多，希望里头没有她们。”
    同伴不换台了。延后播出的一个专题片，看了挺久。
    一群满怀希望的年轻女孩到了鹏城，走进一家工资不怎么会拖欠，开厂的老板还算比较有良心的工厂。
    90年代南下寻梦的打工者们的一个缩影，不存在什么八小时工作制，也不存在什么五险一金，靠的就是年轻能拼！
    拼出未来、拼出理想，或者只是想赚点回家结婚的钱。
    没想着，一起突然发生的火灾就这么断送那些年轻女孩的梦与生命。
    多年以后上网，偶尔才知道那家工厂里的女工很多来自山城一带，算是定点招工。
    坐在客厅内回忆了好一会，张楠还是记不得起火的是哪家厂:鹏城一带这样女工密集的工厂非常多，多到可能难以估计！
    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起火，更不知道为什么起火，连是白天还是夜晚起火都想不起来了。
    上辈子那会，单单一个剡县在鹏城就好几万人，这全国在那片希望之地的打工的能有多少只有天晓得。
    人多、厂多，到底是哪家厂是真想不起来了。
    看着窗外的夜景，张楠挺少见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知道了又如何，告诉人家你这厂会着火，然后会死很多人？
    你丫神经病呢！”
    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泽口靖子听到了这段话，想着的倒是其他事:哪里又要打仗了？
    张楠，战争贩子！
    想通了自己不是万能的神仙，心里的疙瘩也就过去了。
    微转过头，问泽口靖子:“下个月有什么安排？”
    “工作？”
    “嗯。”
    “就月底要参加个首映式，新年前档期空着，明年一月底会去加拿大取景，有个新片...”
    让自己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道:“那下月初你和我一起去趟印度，我们去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