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枪，就算能将新到手的武器拆回零件状态检查，这红魔鬼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喜欢试枪。
    地拉那是阿尔巴尼亚的首都，但附近都是丘陵山区，当地人拥有枪支的比例非常高，山沟里响几声枪声就不是个事。
    你别在市中心开枪就行，其它地方没人来管你。
    不但可以开枪，玩战术游戏都有的是地方，顺口溜里的“四处碉堡”可不是调侃，在山丘路边放眼望去到处都能看到圆形为主的钢筋混凝土碉堡，只不过基本上已经废弃。
    这趟列昂尼德算是长了见识，作为名红魔鬼，他之前什么没见过?
    但还真没见过一个国家境内的碉堡密度能高成这样！
    不单单丘陵上一些地形具有防御价值的位置建有碉堡，连远处相对平缓的田地里也是这每隔几百米就有排碉堡。
    是整排的碉堡，不是一两个！
    更别说公路两侧、山顶山腰、房前屋后，据说西部沿海地区的度假沙滩上都分布着各式各样的碉堡！
    这个国家就他娘-的是碉堡的！
    列昂尼德不得不感慨一下：“修这么多碉堡，他们脑子一定有问题！”
    听到这话，瓦西里道：“是那个被鞭尸的霍查脑子像碉堡，顽固僵化，再说人家修碉堡就出点人工、砂石，钢筋水泥都白拿，干嘛不修。
    前边这几十年到处树敌，就担心别人打进来，修成这样也放心。
    你看这密度，坦克部队来了都头疼，完全就是交叉火力，步兵对上更会发疯，四面八方都会被火力覆盖。”
    坚固、外形低矮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碉堡在机械化战争时代都能起到不错的防御作用：这坦克炮是能将起摧毁，但阿尔巴尼亚山区多，碉堡修得你视野中到处都是，坦克部队一冒头…
    坦克兵们会发现自己成了活靶子，还是上下左右交叉火力覆盖！
    几十万个碉堡，这是在阿尔巴尼亚，瓦西里认为曾经的苏联全境都没这么多的碉堡！
    阿尔巴尼亚绝对是人均碉堡最多的国家，山鹰之国换成“碉堡王国”更恰当！
    一个面积仅2.8万平方公里、人口才200多万的小国，居然密密麻麻分布着几十万座碉堡，绝对够碉堡！
    碉堡数量到底有几十万，估计只有阿尔巴尼亚国防部心中有数，反正这全国的男女老少都住进碉堡也没问题，每座碉堡里只需塞进去个位数的人就成了。
    用个比较贴切的说法是：碉堡王国要是哪天房子全部突然消失，每家人分一个碉堡住，估计全国也没几个人需要露宿荒野。
    不可思议，站半山腰路边的这三位实在搞不明白当初那个霍查的脑子怎么长的：那时候全国就三万军队，造了几十万个碉堡，好玩呢?
    其实人家那个不叫好玩，也算是给逼的，就是自娱自乐玩过头了：上世纪60年代初，作为欧洲“社会-主义明灯”的阿尔巴尼亚在政治上既反美又反苏，真还没几个朋友。
    这还不算，那会它还同时与亚德里亚海对面的意大利，南边的希腊、东北的南斯拉夫这些邻国也存在历史宿怨或者领土纠纷，可说是国门之外四望皆敌垒，这个小小山区国给逼出了强烈的危机意识。
    当时阿尔巴尼亚的领导人提出“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口号，全民动员造碉堡，但你又不可能把碉堡造到人家地盘不是?
    结果造了十几二十年的后果就是：国内碉堡星罗棋布，整个阿尔巴尼亚直接碉堡了。即不能吃，住着还不舒服，最多被人当作放一些杂物的临时库房：田间地头都是碉堡，农具什么的就不用每次带回家。
    不过碉堡的产权还是军队的，农民们只能借用一下。
    你也别想着拆，当初白拿的钢筋水泥质量好，这山区国家又不缺石头石子，碉堡够坚固，用炸药炸都能让阿尔巴尼亚炸得国家破产。
    不对…
    这话说错了，它早就破产了，不然哪有外国军火商人的机会，整个国家就是个空壳，军队军饷发不出，军官们各自想办法。
    开车回酒店，这边费用瓦西里两人自己支付，知道吉拉迪诺其实并不怎么富裕，就在阿尔巴尼亚能充充大款。
    列昂尼德还给了人家一刀里拉，整整一千万，相当于六千美元不到点，当是买枪和给人家的活动经费。
    那辆加满油的北-京212也暂时留给瓦西里两个用，吉拉迪诺让他的小弟又开了辆过来。
    晚上吃饭，吉拉迪诺请客，酒店餐厅里提供的菜单还算丰盛，这再穷的国家也总有几个地方能花钱奢侈享受。
    大概是受土耳其同希腊的影响，酒店能提供的主菜基本上都是烤的，瓦西里要了份烤鳟鱼，列昂尼德同吉拉迪诺点的都是烤羊排。
    味道不错，就是价格只比西欧那边稍微低了点。
    高级酒店嘛，全世界一个样。
    这里大部分人是穆斯-lin，但酒店里还是有用葡萄发酵蒸馏的烈酒，瓦西里两个略微尝了点，没喝多。
    晚餐后三人也没闲着，开车出去晃悠了一个多小时，摸清楚了这座城市的大体情况，还特意路过两处半地下的红灯区。
    夜莺站街边，附近明显还有看场子的打手，这社会次序一崩盘就这样，瓦西里同列昂尼德都刻意不去想现在俄罗斯成什么样了。
    ……
    第二天上午9点吉拉迪诺来酒店接人，车子往西边沿着主要公路开出十多公里后进入条岔路，再往里开了两公里在一处有两个碉堡的岗哨前停下。
    有几名士兵站岗，吉拉迪诺从座位边拿出条香烟，开门，边说：“和巴卢库中校约好了的。”一边就把香烟递给领头的一名军士。
    对方笑着接过，“客气，中校刚到。”
    说完示意了一下，路障提起，这就回车上往里开。
    岗哨显然知道他们要来，也认识开车的吉拉迪诺，连检查都省了，就看了眼副驾驶同后座坐着的新面孔。
    至于刚才吉拉迪诺开门下车给香烟，一是客气，他做一名小商人的生意之道。另一个原因倒同客气没关系：这是七十年代制造的212，车窗玻璃不是上下摇的，而是前后开启。
    只能开一半，从车窗递东西说话都不怎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