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求生日记 作者:愤怒的香蕉
异域求生日记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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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进城那条水路大概是作为面子工程来搞的,因此显得繁荣而华丽。当然占了丹玛城大半的贫民区就未必不繁荣,低矮的棚屋粗糙的瓦房破旧的小院歪歪扭扭的两层木楼和无数奇形怪状的建筑聚集在一起,街道窄小肮脏,有的地方污水肆意流淌,路边的棚屋中有着叫卖的商贩,各种各样奇怪的物件,人们在街道之上交谈笑骂撕打休憩表演或是乞讨,偶尔贵族的马车驶过,无数人惊叫乱窜。孩子们瘦小而肮脏,妇人从房间里随便向街道中泼出脏水,偶尔会有妓女沿街拉客,背着巨剑的大汉在路上鼻孔朝天的横冲直撞,往往有魔法师经过,立即便会引起人们的指指点点。
这便是几天以来唐忆对于这里的主要印象,虽然混乱,与他脑中原本想像的有所出入,但无论如何,却更为实在一些。
几天以来,他都在城里各处打听有关贵族学院与沃尔家的更多情况,沃尔家的总部便在丹玛,位于贴近海边的城郊,一座巨大而森严的城堡,唐忆绕着城堡转了半圈,已经花去了半个上午,侧门处不时有车马进出,卫兵一个个三大五粗。要混进去很容易,他心中有了这个看法,不过如果要进到更深一点的地方,见到里面的真正主人,凭自己的能力恐怕很困难,至于找到被沃尔家藏起来的诸如巨神兵一级的事物,那恐怕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与芙尔娜共处的那一个月中,曾听她打算过假如在婚期之前回家,便仍然会回到贵族学院之中教魔法,享受她生命中最后自由的半年。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性已经不大,但那已经是唐忆目前能想到的唯一途径,因此他也只能等着贵族学院开学之后与她取得联系。若这条线断了,再要想办法接近沃尔家高层就相当困难。
当然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他的钢琴技艺,一步步积累人气,随后即使达到这个时代音乐巅峰的水平恐怕也不是不可能,其中或许也能积累一些对抗沃尔家的筹码,到时候无论蓄意接近沃尔家,抑或是干脆鱼死网破地放出巨神兵这样的东西被沃尔家所夺的消息都是可行的路线。只是这样一来,花的时间和精力可就太多了。
对于芙尔娜与他分别时用石头砸他的那一下,唐忆始终有些怀疑,到底是她本身想骗自己放松警惕然后把自己敲晕呢还是后面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控制了她若是后者,事情恐怕会变得相当麻烦
目前离贵族学院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唐忆身上的钱除去租房所用就只剩下了五枚银币和一堆铜板,便是省吃俭用,恐怕也只能撑上一个月。他花几天时间准备了一下,随后,开始在街上表演魔术。
唐忆所租的房子是在一个小菜市的旁边,由于人流不少,是个表演的好地方。像他的隔壁便有个会弹七弦竖琴的女人,每天晚上,这里会摆开夜市贩卖一些小吃,那位女子便出来演奏了。不过这女子的演奏没有什么特点,竖琴弹得说不上灵性,恐怕也没有系统地学过,也不会搞些噱头,并且卖相差。每日只是穿着一件颜色发黄的皂色斗篷,裹住身体同时也蒙住了脸,坐在墙边便闷头弹奏。不说话,身体看来也很柔弱,偶尔还能听见一阵咳嗽。唐忆暗想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因为一些很显然知情的人士经过时总会远远避开,偶尔丢些铜板在她面前,也都神色同情地快步走开。
相对于她的沉默,唐忆就显然灵活得多,实际上也是看电视学的一些技巧。无非是整出一套希奇的古装,打着锣鼓,说上一段华丽的话语,接着表演开来。那是在一个小木桌上表演许多小巧的魔术花样,大抵是之前练习过很久的绳魔术,硬币或者球类的表演。偶尔兴致所至,便来个五分钟内表演二十个魔术的游戏,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最受欢迎的一手是用火烧废品做成的假花,随后变出一朵真花的节目。每当他用出这一招,都会将变出来的花朵送给在场的一名女子,由这般俊逸美少年送出来的花朵,往往会引来一阵尖叫。就这样,虽然是让别人自愿的给钱,但每天的收入都有一个银币以上。
以前看过一些书,书中的主角若是卖艺,往往会遇到恶霸收保护费之类的事情。唐忆倒也不例外,第二天便有人上来收保护费用,不过每天只收一个铜板,不光是收唐忆的,这条街上的商户大都也收,只唯独那弹奏竖琴的女人例外。晚上收了钱,这帮大汉便留下来在一旁观看表演。事实上,这样新奇的表演,短短的几天便吸引了许多的人观看,这其实是唐忆第一次自己赚钱,令得他的心中很有些小小的满足。
唐忆表演时,小雪都是躲在房中不出来的,即便观看,也只是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坐在房里痴痴地瞧着他飞扬的神采。那表演竖琴的女子便裹着斗篷坐在旁边的墙下。大概是因为她身上病情的缘故吧,观看唐忆表演的人都不愿意靠近她。这样一来,大家围成的半圆倒把那女子包围了进去,每次表演魔术的时候,都有那称不上优美的竖琴在一旁伴奏,唐忆装钱的盘子里往往盛满铜板,那女子的身前却是寥寥无几。如此几天下来,唐忆倒觉得占了她很大便宜。这天表演完毕,他从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碗小吃,走到那女子的身边坐下,将一碗递到她的身前。
“喏,很累了吧,我请的。”
那女子的竖琴声嘎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斗篷下发出沙哑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啊,大家是邻居,又在一块表演,你的竖琴弹得很好,帮了我很大的忙呢。这碗东西就当是感谢你的啦当然,另外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什什么事情”那女子警惕心看来极强,唐忆笑了笑,先吃了一口自己手中的食物,口中咕哝不清地说道:“晤,蚩莞街缩吧吃完再说吧”
他说着,也不管对方的疑惑,大吃特吃了起来,那女子望了他一阵由于灯光太暗,他看不清那斗篷下的脸伸出双手,拿起碗也吃了一口,看来肚子也是饿了,一口下去便有些停不下来,唐忆却注意上,那双手甚为小巧,但其上却缠满了绷带。女子身上有着浓重的香水味,香到庸俗和欲盖弥彰的地步。
唐忆三两口吃完了东西,那女子却是小口小口地吃了好久,待到将碗拿去还给那摊主的时候,摊主却望着女子吃过的碗,不愿再要了。
“哎呀,魔术师先生,你不知道,这女人身上有病的,会传染啊,她碰过的东西,谁还敢要。”
“哦”唐忆望着被自己拿在手上的两个碗,感觉有些棘手,“这样吧,我出两个铜板把碗买下来算了对了,这附近难道有谁被她传染过的吗”
“那倒没有,唉,我在这里做生意久了,认识这女人也有几年,实际上稍微碰一下也应该没关系,可是她吃过的碗,要是给别人吃那谁也不确定啊魔术师先生,我看你倒也是个好人,不过,若是想要帮她,还是得离她远些啊”
这小贩说的诚然是正理,唐忆点头笑了笑,暗想要把这两个碗拿回去埋掉了。他将碗放回自己的表演桌底下,随后走到那女子面前:“呃,是这样的,我觉得你的竖琴弹得很不错,这样吧,干脆你每天再坐过来一点,帮我伴奏,我们一块表演,所得的收入每人一半怎么样”
“不不行这样太占你便宜了。”那女子沙哑着声音说道。唐忆摇了摇头:“没那回事啦,你的琴弹得不错的,可以帮我很大的忙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把我的魔术跟你的音乐结合起来了哦。而且,你应该也需要这些钱吧”魔术与那种蹩脚音乐结合什么的自然是扯谈,只是唐忆不喜欢占人便宜,而且他也注意到,这女人家里还有五六个孩子一同生活,这些孩子不是她亲生的,大都叫她姐姐,每天天没亮便出去了,或者拣破烂或者乞讨,深夜才会回来。几个孩子中有一个断了手,有两个是瘸子,还有个耳朵似乎也有问题,这样的景象很令他感到触动。
说到那些钱,那女子沉默了,唐忆点了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哦,明天我给你准备张凳子。”他转身要走,却见那女子伸手拿出了两个铜板,递到他的面前。
“那两个碗反正你不用的,卖给我吧”
于是,两人的合作便这样展开了。
第二天那女子开始坐在唐忆为她准备的位置上弹琴,只是这样一来,周围看表演的人一时间减少了许多,女子默默地想要退出时,却被唐忆拉住:“放心吧,慢慢会好起来的,瞧,今天赚的就算分一半也比你昨天的多得多了,对不对说明我们强强联手还是有效果的。”他拿起盘子里的一把铜板露出了笑容。
事情果然如同唐忆所说,第二天人又开始多了起来,只是往往都是些不熟悉那女子内情的人站在内围观看,熟人便都躲到了外围,但赚的钱终究还是没有减少,并且以稳定的势头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如此过了十几天,便要到这个世界一年中最为隆重的光明祭典的时间,这个日子相当于唐忆原本世界的过年,取一年最末的一天以及来年最初的一天进行盛大的狂欢。
那个年,过得忙碌而凄凉
在龙空上被人评价为粮草,同时也被预言恐怕会扑街,心中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总之是对这本书的肯定评价,开心是不用说的,至于开心之后的复杂感受恩,我不想扑街,但同时也无法改变写作的风格,就这样吧。
前两天很累,不怎么在状态,因此前面两章写的很差,很惭愧。但接下来会想办法调整状态的。对自己说:吼吼,大阪同学你是最棒的,加油吧
突然想到有人可能因为这句话而骂我是崇日的汉j
罢了罢了,一些题外话,说多了会被人骂的。
第三卷
第四章 节日
每天早晨照例地抱着老婆赖床,快到中午的时候出去吃早餐,逛逛将散的菜市,中午往往是她煮饭她洗碗。兴致所至,他们会到城市的各个地方走走,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海边。这里是贵族区,一般平民要进来都得受到盘问,不过见到他的举止仪态后巡逻的士兵多半会自动放行。海边错落着许多红瓦白墙的华丽别墅,道路和围栏都很讲究,他们在这里看航船远去,看海鸟飞回,一直到太阳在海的尽头渲染出恢弘的金黄。
住的那所破屋后头有个小小的院子,挂了架破烂的秋千,唐忆找了个时间修理好了给小雪玩,不过除非唐忆在一旁和她说话,小雪一般是不会去坐的。小雪并不喜欢玩闹,因为在森林中没有玩的气氛,到得后来,她所有的兴趣就都投放到了唐忆的身上,只要唐忆在,她干什么都是开开心心的。
晚上与那谈竖琴的女子表演节目,他也知道了女子名叫伊芙,与那几名同住的男孩子间未必有亲戚关系,据说以前也有个不错的家境,后来家道中落,又染上了疾病,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但人却无疑是个好人,收留的几个孩子大多身体有问题,目前基本上靠她一个人的收入而艰难度日,由于身上的疾病有可能传染,她找工作一向是艰难无比,往往花上比一般人多五六倍的努力才能赚到一份工钱,说起来,与唐忆一同表演的所得,倒是她拿得最轻松的一份钱了。
接近黎明祭典的日子,城里的喜庆气氛也是越来越浓,贫民区的庆祝活动往往比贵族区的更加活跃和放开,游行啦,篝火舞会啦,在露天广场举行的表演啦,所有的活动都在准备中。期间有一名趾高气扬的执事来找过唐忆,是为筹办联欢晚会而来的。
“唔,因为知道这里新来了个不错的幻术师,又有人推荐过你了,所以我们考虑让你到晚会上进行表演,只要你表演得好,酬劳绝对不在话下,而且还有可能被大的戏团挑选进去的可能不过呢,原本只在这里表演过十多天的你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就算你的表演的确别出心裁”
那胖胖的执事搓着手指,明显是要求贿赂。这点唐忆倒不惊奇,只要自己稍微打扮一下,相信沃尔家的人也不会认出自己来,那笔酬劳似乎不菲,正是他希望的。不过,正当要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那家伙又加了一句:
“不过,你那个搭档不能跟着你一块上去表演,听说她有传染病是吧,不行不行,这种活该被放在火中烧死的污秽的人是不能上舞台的”
接着那人就在叫骂声中被直接赶出去了,假如他说的是对方琴艺太差,唐忆可以理解,但是只因为染上了病便说要将人烧死,就不在他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了。
准备过年的前三天,唐忆开始停止表演,跟伊芙也已经打过了招呼,只不过伊芙却仍旧每晚坐在门前弹琴,收取那少得可怜的几个铜板。唐忆感觉得出,她似乎很焦虑,或者正为什么麻烦事而苦恼,不过因为对方苦恼的多半是与钱有关的问题,自己也并不富裕,就不去自讨没趣了。偶尔关心一下人有益身心健康,但是与舍己为人的善心人士,自己可还有一段距离。
过年准备吃用的东西早两天已经买好了,一大堆吃的,准备来做火锅,几样新的魔术道具,唐忆准备训练下并且哄哄小雪的开心,几盏会发出彩色光芒的魔法灯光,还有一支廉价的口琴,吹笛他固然更熟练一些,但口琴清爽灵活的声音或者更能被小雪喜欢。
早上的时候依旧赖床,昨天晚上想着又过了一年,心中百味杂陈,比平时兴奋了许多。在这里晚上没得玩,唯一能够用来消磨无聊时光的,自然就只有小雪那诱人的身体,有个百依百顺的美丽女子随时可以抱唔,就算回折寿也没关系啊
依旧怀抱着那细腻而优美的赤裸胴体,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正睁着那可爱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他。打了和呵欠,他轻吻着小雪的嘴唇,一个转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早安”
口中轻轻地咕哝着,他按捺下自己又迅速上升的欲念,挣扎着爬起身来,穿好衣服,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小雪已经在准备早餐了,毕竟今天的这个时候外面基本上是没什么东西卖的。热烈的庆祝声从门外传来。吃过了名义上的早餐,实际上已经过了中午,两人穿戴一新的出门。为了避免小雪过于美丽的样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初从“银色蝮蛇号”上下来,小雪便开始穿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由于紧紧地裹住了身子,罩住大半头脸,至今仍有人看见两人出门后宣扬“啊,我看到那个幻术师跟伊芙出门了,两人很亲密地搂在一起呢”之类充满敬佩的流言。
将唐忆称为幻术师也不是第一次了,尽管唐忆总是申明这叫魔术,但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些比较高明的幻术罢了。
隔壁的房门紧锁,想来伊芙与几位孩子又出了门,节日之时若要找点活干总是容易许多。唐忆搂着小雪挤进游行的人群,前方带头是是各种各样的杂耍队伍,后头跟随的花车上在表演着一个个属于这个世界的传奇故事,公主为爱奋斗,勇士挥剑屠龙。在整个贫民区游了许久,不时有更多的表演加入进来。下午三点左右行至繁华的商贸区,偶尔会看到巨大的手制海报:“贞女之誓歌舞团于本月内在丹玛大剧院进行演出,时间:。收费:”他其实只认识那些数字。海报上有贞女之誓的主演奏手南茜伊瑟汶的画像,由于是手绘的,图像上的女人形象有些模糊,嘴角高高上扬,仿佛在发出某种不吉利的警告。
除了贩卖零嘴小吃的,街上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挤在人群之中,唐忆看见旁边的一间店铺里分明忙碌着伊芙的身影,她仍旧穿着那脏乱的皂色斗篷,跪在地上吃力地用抹布擦洗着地板,两个残疾的孩子在她身边帮忙。纵然丹玛气候比别的地方要高,但此时正处于严冬,空气仍旧是称得上寒冷的,但她却不时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并且时时不忘拉下斗篷,遮住稍微露出的头脸。一种与此刻的喜庆气氛格格不入的东西进入了他的心里。
那既非同情也非哀伤,而是一种仿佛远离现实的孤寂与安静,一时间周围人群吵闹的声音仿佛减少了许多,身边的东西正在发生不确实的模糊感,他紧了紧搂住小雪的手。
“阿忆,怎么啦”
敏感的小雪察觉到了他的不对,更加紧密地贴往他的身体。
“唔,没什么,你看那里。”
“咦是每天跟你搭档的那个伊芙姐姐。我们要去帮她的忙吗”
“不用了。”叹了口气,唐忆轻声说道,“我们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出来做事的。告诉你,听说晚上有很漂亮的魔法可以看哦,啊,可惜没烟花”
这个世界的火药似乎还存在于某个未出世的天才炼金术士的脑海当中,当然他也并非想看烟花,只是心想小雪或许会喜欢,事实上他一向讨厌爆竹的吵闹声,从未觉得里面有任何喜庆的气氛。
随着人流继续往前移动,转过街角时,他看见一个男孩子一面哭着一面从街道的那边挤过来,随后往伊芙工作的商店里跑去。那是几个孩子中唯一正常的一名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得也还不错,但就是性格有些孤僻内向,据说以前有病,但是在伊芙的努力下,终于将他给治好了。那男孩跑到店铺中,一边哭一边跟三人说着什么,随后伊芙大惊失色地站了起来,匆忙地关闭店铺,随着男孩往另一条街挤过去了。
“小雪,我们去看看。”
终究不愿意看到他们出现太大的麻烦,唐忆与小雪远远地跟在了后面。穿过几条街道,到了丹玛大剧院的附近,远处一群人正在看热闹,挤进去一瞧,他立刻便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那是大剧院旁边一名贵族的商铺门口,与伊芙同住的那名耳朵有些不灵光的少年正被脱光了上衣吊在房梁上鞭打,浑身已是青紫处处,满脸的血痕。这孩子名叫萨米,是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在几个孩子中,也属他最为懂事,然而此刻被吊在这里,那些人打他的理由却是因为他偷了东西。
“该死的贱民,居然敢到老爷店里来偷东西,那些贵重的东西是你这样的脏手可以碰的吗可恶,偷了东西以后竟然还敢躲在那里听贞女之誓的音乐声,你真不把老爷我放在眼里是吧你居然还能从楼上跳下来给我打,先打腿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那店铺紧邻着大剧院,其中与个阳台与大剧院的窗口相隔不远,可以隐约听见里面的排练声,想来这孩子偷了东西之后竟还躲在这里听音乐,因此才被逮到,而之后从楼上直接跳下更是将一条腿直接摔断了,此刻看来惨不忍睹。随着那贵族的骂声,周围的打手却没有留情,前面一个人用鞭子抽着,不时还有人拿棍子狠狠打在那孱弱的身体上。伊芙一见到这情况,便哭着扑了上去。
照例是哭泣,求饶,几名打手自然没有停下来,倒是那名贵族见了伊芙的身形,冷笑着走了过来:“呦,看起来还是个美人,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啊你知道,平民敢在贵族的产业中偷东西,那可是直接打死也没人能管的哦。不过嘛”
那贵族笑着挑起伊芙的下巴,手伸进斗篷,望伊芙泪水满布的脸上一摸,随即疑惑道:“什么东西”
将斗篷掀开了一点,那贵族如同被火炙烤般陡然退出两步,拿起一条鞭子便抽了过来:“有病你这样的病人怎么还没被烧死呀,要是传染给少爷看少爷不生生折磨死你”
鞭子“啪”的一声抽在了伊芙的左肩上,布片飞散中,鲜血也溅了出来,那贵族意犹未尽地还想抽第二鞭,唐忆连忙冲了出去:“住手”
鞭影飞击而下,随后但听得“刷”的一声,冷冽光芒圆舞如画,在将长鞭斩为碎片的同时,手持大马士革刀的小雪也如同闪电般的冲了上去。
“铛”的一声响,那贵族看来也修习了武技,及时拔出腰间的剑来,却终究被小雪一刀劈断,人飞出了两米之外,反应过来的唐忆连忙喊了一声:“小雪停手”
这一下变起仓促,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那贵族已经倒在了台阶之上,用惊惧的眼光看着身披白色斗篷的女子走回唐忆身边,亲昵地挽起他的手:“你你们是什么人”
“哦,抱歉抱歉,只是误会”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唐忆干笑了晃了晃手,“这孩子我认识的,相信偷东西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就这样打死了,不是显得老爷您肚量太小吗打成这样,我看也就够了对了,他可有打坏你的东西吗”
“那倒是没有”那贵族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站在唐忆身边显得娇弱温顺的姑娘,若是方才唐忆喊得再晚一点,他毫不怀疑那可怕的女孩已经冲上来杀了自己,“不过你说放就放,我不是很没面子,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哪个家族的”
“哦,在下并不是贵族。”唐忆点了点头,“但是有位凯瑟琳夫人是我的朋友,你看,是不是可以卖个面子”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那面由凯瑟琳夫人送给他的银牌来,原本若是对方的权势太大,他也不愿给凯瑟琳夫人添麻烦,但方才已听说了这人只是一名子爵,想来凯瑟琳夫人那么大排场,应该是可以惹得起的。
果然,将那银牌接过去一看,那人立即便了脸色,随后挥了挥手:“既然是这样,就给你个面子好了给我好好管住这家伙,别让他再出来晃虽然也应该没什么机会了”他望了望被打得浑身是血的男孩一眼,叫上打人的随从们离开。待到将萨米从梁上解下来,男孩看来已经奄奄一息了。
“萨米萨米你你没事吧很疼吗很疼吗告诉我感觉怎么样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就算咱们缺钱,可也不能这样啊,你别说话别说话,我们带你去找医生”
伊芙早已哭得不成样子,但似乎是顾忌身上的病,却不敢去搂抱他,无奈之下只好由唐忆搂着浑身是血的男孩。萨米虚弱地咳嗽几声,然而身体实在受伤太重,口中只是吐出了几丝血沫。唐忆连忙说道:“别说话了,马上找医生要紧,伊芙,你知道哪里有医生吗”
“我知道我知道下三区有个叫肖恩的老爷爷,为人很好的,治病收的钱也少,我们快去找他”
在这个世界,唐忆已经不止一次的感觉到了信息不通的不便,下三区离这里不算近,赶过去都得花很多时间,不过这周围商店大都关门,想来也问不出哪里就有草药医生。至于光神宫的祭师这个时候大都聚集在祈愿圣坛附近进行祷告,路程就更加远了几倍。无奈之下,也只好抱起萨米往名为下三区的贫民区跑去。
到了那里时,眼见已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太阳低垂在西边。到得肖恩的家里一问,才知道他出去观看表演,此时还未回来。萨米看来颇为强韧,此时竟还苦苦撑着。众人连忙找人出去寻找老医生,这次还好,过了不久,便将那人寻了回来。
那是一名上了年纪的慈祥老人,见了萨米的样子,二话不说地为他进行急救处理,然而片刻之后,他仍然摇了摇头:“这孩子受伤太重,身体里的器官都已经受了伤,我也只能做一些表面上的包扎,恐怕是已经”
望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众人自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伊芙和三个孩子的哭诉间,唐忆也终于知道了萨米去偷东西的理由。原来这几人原本都是因为身体上有缺陷而生活在一起,治疗好名为兰得尔的孩子之后,伊芙觉得他脑子灵活,便东拼西凑地找了笔钱给他去一个平民学校上学,此后每年将要开学的那段时间里,众人都得为了他的学费发愁好一阵子,今年眼见过完年后便要上学,学费却还差了好大一截,众人都在为这笔钱而想办法。萨米一时焦急,竟然想到了偷窃上去。
唉,耳朵有问题的人去偷东西,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唐忆心中想着,感到有些悲哀,若是早些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应该是能够帮他们凑齐这笔费用的吧,但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了。一路上抱着萨米跑来跑去,他也累得够呛,此刻像是陡然得到了一个答案,他走进内屋去喝水,休息了一阵,再出来时,伊芙已经不见了。
“唉,刚才说了如果请魔药师来恐怕还有些希望,伊芙她立刻就冲出去了,可是魔药师的架子,连一般贵族都请不动,是我们可以找来的吗”
第三卷
第五章 月光
魔药师是传统的乡间草药师与炼金术结合的一种职业,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对某些方面倒颇有神效,只是正因为魔药师的稀少和那神乎奇神的效果,使得这一职业一时间比之光神宫的祭师都要吃香。不过,一切都不出所料,当日光落入西方,黑暗降临时,伊芙哭着回来了。城内一片喜庆的气氛。
“伊芙伊芙姐姐”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息,萨米似乎恢复了一些,在床上叫着伊芙的名字,“别别为我忙了,你已经很累了”
原本唐忆是想问清楚魔药师的地址后由自己带着银牌去找,然而听到萨米断断续续的声音,他的心头蓦地升起一股怒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都别说了,老伯,能找到车吗找辆车把萨米载上,小雪,我们走”
见着他阴沉的脸,众人却都感觉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肖恩在邻居那找来一辆拉货的马车,将萨米放上车,众人也坐上去,向着附近那位魔药师的住址驶去。这期间,唐忆在路边买了几张面具,那据说是最近城内最火爆的一张面具,因为最近有一名盗贼总是戴着这张面具出现在丹玛的夜间,偷盗贵族家的东西,随后暗中发给平民,众人都叫他“假面怪盗”。
这时候拿出这样的东西,唐忆的态度摆得很明白,在他的指挥下,几人一齐戴上了面具,唐忆那只面具上有一把墨迹划出的难看的叉,据那卖面具的说已经没有多余的,这两道痕迹被儿子玩时无意间弄出,便做半价卖了。唐忆检查了一下现在的装扮,顺手取下了左耳上的水蓝色坠子,马车在喜庆的气氛下驶向那魔药师的住处,远处传来火光与沸腾的人声,联欢的晚会已经开始了。
一路上唐忆搂着小雪悄悄地说了许多话,到得那魔药师的住处,周围的人们大都已经去了广场看晚会,有一个仍旧在家里忙碌的妇人出门倒水,见了这马车也不以为意,下了车,唐忆上前敲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过来开门时,小雪手中的刀闪电般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小朋友医生呢”
不客气地踢门进去,那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安德鲁魔药师大人的府第,你们”
“医生在哪里我不说第三遍,谢谢。”打量了房屋的摆设,确定不像有人在里面的样子,唐忆转过头来打断了那少年的话,淡淡的话语,却一下子冻结了那少年的语音。
“我我大人今天今天出去了,去了去了”
“远吗”
“不不远就在广场附近的仓库仓库那里”
心中也想着要努力撑出点气势来,但听着那平淡的语调,他却清楚地感受到了其中的某种几乎透明的如同刀刃般的锋利,令他不由自主地便说出了那些话。
“好的,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好吗谢谢。”
虽然是恳求的语气,但架在脖子上的刀锋却显然没有恳求的意思。马车转过几条辉煌的街区,远远的便可以感受到广场上人头攒动的气息,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三两人交谈着与马车擦身而过,却也对车上的几人不加理会。又一个转弯后,驶入一条相对黑暗的街道,周围多是囤积货品物资的仓库,大门紧锁,周围邋遢不堪。少年被人从车上赶下来,一脸要哭的表情敲响了其中一间仓库的门。
“老师老师开门啊,我是科林啊,快开开门啊”
第一次敲门没反应,少年带着哭腔喊道。不过,还没等他喊完,门已经轰的一声被小雪劈开,众人相继冲入,便看见了躲在对面窗口下神色慌张的秃顶老头。
那老头模样看来甚是猥亵,似是正躲在窗口下向外偷窥被打断。看见这样的阵仗,他还未反应过来,小雪已经飞扑上去,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不想多说,给这个孩子治疗一下,麻烦你了。”
走过去在那惊魂未定的魔药师肩膀上拍了一下,唐忆掀开厚厚窗帘的一角往外望去,只见相隔了一道荒废草地的对面,一间房屋的窗口中隐隐现出一群女人洗澡的场面,看来却是一个澡堂。他心中轻笑,放下了窗帘。
长着这么一副猥亵的面孔竟然能够活到这么大把的年纪,并且还当上了魔药师,那秃顶老头也算是见惯了世面,望了望这群人的打扮,大概知道了他们只是为了求医,不至于杀人。当下便调整好心态,为萨米进行检查。随着咒语轻念,一团绿光笼罩了萨米全身,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
“我抱歉,我无能为力,这孩子伤得太重了,而且耽搁太久,身体里的”
“你说什么”戴着有交叉墨迹的面具,他顺手拿过军刀,刷的一声便在老头的大腿上割了一刀。刀口不深,但随着鲜血涌出,那老头低呼一声便跪倒在了地上,手捂着伤口,嘴唇开始打战。
“你你这样我也没办法这孩子身体里的器官大半都已经破了,现在身体里伤得一塌糊涂就就算是医疗之神也没有办法啊你你我真的尽力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啊”
他口中喃喃地辩解着,而自他说出抱歉两个字开始,伊芙就已经低泣着跪倒在了地上,到他说完,更是已经泣不成声。远处隐隐传来表演完毕后的喝彩声,萨米无力地动了动手,却只能在伊芙的腿上轻轻碰一下:“别别难过伊芙姐姐。”
“萨米呜萨米”
“别哭了,伊芙姐姐女人一哭起来会很难看的”大概因为那医生的宣判同时也击垮了孩子最后一丝求生之心,此时他的说话倒比方才流畅了许多,“我我其实一直在想伊芙姐姐,你能抱我一次吗”
“不不可以的,我有病”
“我现在没关系啦,伊芙姐姐我一直都觉得,姐姐的怀抱一定很温暖吧,被姐姐照顾了这么久伊芙姐姐”
“萨米萨米撑着啊,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大家一起撑了那么久了那么多日子都过来了,一定会有希望的”尽管萨米那样地说着,但伊芙仍旧忍着没有靠上前去,双手交握在心口,整个身体都哭得弯曲起来,喉间的哽咽声愈发令人感到凄楚。萨米那被打得青紫红肿的脸上努力绽出一个笑容,伸出的手无力地抓了抓伊芙膝盖上的布条。
“对对不起啊虽然说是大家一块撑下去,但是其实是我们一直在拖累姐姐呢拖累了姐姐的病情,拖累了姐姐追求幸福的权力,大家都是陷在泥沼里无法前进的人,却累得姐姐也同我们一样还一直都向姐姐提出无理的要求,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伊芙姐姐,抱抱我,求求你,好吗”
见得他状态越来越差,泣不成声的伊芙也终于移向前去,小心将萨米抱起,让他轻轻躺在自己双膝之上。唐忆将军刀交回小雪手中,轻轻地走了过去,在萨米的耳边说道:“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他的耳朵有一只不灵,若是说得太小一声,便常常会听不到。
“我我想要如果这个时候,能有音乐”
“音乐”听得他这样说,伊芙慌张地找了找身上,随后望了望堆积着无数杂物的仓库,“我我没带竖琴来啊,这附近,附近有没有”
“伊芙姐姐,别开玩笑了”萨米陡然咳嗽两声,鲜血从他的口中涌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平息下来,“我我今天听到贞女之誓的音乐了呢伊芙姐姐,我已经听了这么多年你的竖琴了,偶尔偶尔也想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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