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素问收拾完就又回房睡了一会。刚眯上眼,凌乱的梦境就纷至沓来。
很多零碎的片段,像走马灯一样,那年她和陆铮在c市的酒吧初识,后来她追随他到北京,三年离别,一直到民政局领证。哭的,笑的,流血的,流泪的,她像个局外人,静静的看着过去的自己,流光般划过。
最后,画面定格在那个冷雨的夜晚。
她站在虚空处,看着那个跪倒在雨中的自己,多想走过去叫醒她:别傻了,他不会来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最想回到过去,告诉那个年轻任性的自己:千万不要爱上一个叫陆铮的男人。
她在梦里都在哭,郝海云以为她做了噩梦,坐在她床边,犹豫着,慢慢把她搂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把她吵醒。就那样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好像在哄她,素问抓着他的衣襟,只是哭,嘴里呢喃着,声音很小,挣扎的却很用力。
也许是梦到可怕的事情,他却不忍心叫醒她。
因为她一旦醒来,他就不可以再这样抱着她。
时间仿佛停滞,又仿佛过得飞快,他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她慢慢恢复平静睡着,自己也差一点睡着了。
小六进来叫他,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六别出声,出去说,然后轻轻从她颈后抽出自己酸麻的手臂。素问嘤咛了一声,郝海云低头看的时候,她又已经睡着了,皱着眉,眉尖颦起。细嫩的肌肤就像绸缎被揉过,有了褶皱。她的呼吸很轻,有他熟悉的香味,像是薄荷糖的味道,微带着清清的甜味。
郝海云活动麻的手臂,悄悄走到屋子外面,随手带上门。
小六指指楼下说:“还没走。”
郝海云拨开窗子朝下一看,陆铮果然还在附近徘徊。
他点燃一支烟,小六看了他一眼,问:“真不动他?”
郝海云吐了口烟圈,笑了:“他是特种兵,你动的了他?”
“特种兵?难道警方和部队合作了?”
“现在还没有,以后就说不准了。他来,应该是为了私事。”
小六还是觉得头大,郝海云在他心里再怎么牛叉,军是军,匪是匪,何苦去跟一个当兵的抢老婆?
郝海云抽完一支烟,突然抬头说:“谭先生那边,去回复他吧。”
小六终于忍不住动容:“云哥!”
“与虎谋皮,总好过坐以待毙。”郝海云仿佛十分疲倦,“去吧,就算我不走这一步,警察也不会放过我的。他们盯了我十几年了,要是不抓到我,他们怎么升官?”
小六问:“那聂姑娘……?”
“带她一起去。”郝海云又有了一点力气似的,把烟头扔到窗外去,又看了眼窗下街道上的人,冷笑:“他不是要找人么,我就让他永远也找不到!”
小六有些担心:“云哥,这样会引起警察注意的。”
“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
小六嘴角动了动,说:“聂姑娘将来会很你的。”
“让她去恨吧。”郝海云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讲一件早就已经决定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她认识我的第一天就知道了。恨我,总比忘记我要好。”
小六什么也没说,终究只是很了然的点了点头。
素问睡了一觉起来,屋里已经没人了,外面天色很暗。她不知道小六和郝海云什么时候走的。
楼下小贩的叫卖声已经隔着玻璃传到了五楼来,她将头靠在玻璃上,仿佛在出神。
过了一会,她从窗台上跳下来,开始换衣服。
外面的门没锁,一推就开了。这条胡同里的房子实在太旧了,以至于不是出远门的话都不用锁门,有时候敞着门就出去了,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偷的。而且谁都知道这条街是云哥罩的,谁也不敢在他的地盘犯事。
“你要去哪?”门口的人终于出声,把刚要下楼的素问吓了一跳。
她打量了一下郝海云,拍拍心口:“你怎么站这不出声的啊?”
“难道我散个步回来还要先打电话通知你一声?”
楼道里没有路灯,太黑,素问现在才看到他手里端着一杯茶,仿佛只是路过。
素问愣了一下,过了片刻,低头小声说:“我只是想下楼买点吃的。”
郝海云看着她:“你想去哪就去,我又没有软禁你。”
这人就没一句好话。素问赌气似的甩手走了,拖鞋踩在扑满灰尘的阁楼楼梯上啪嗒啪嗒的响,仿佛震得整栋阁楼的灰尘都飞起来了。
郝海云刚要进屋,忽然那啪嗒啪嗒声又回来了。
素问站在他面前,两手一摊:“我没钱。”
郝海云走进里屋,随手将茶杯搁在桌子上,弯腰打开壁橱,将最底下三个抽屉都抽出来,三个抽屉里全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粉红色钞票,满满当当,总有好几百万的样子。素问没想到这么多现金就这样放在抽屉里,一时语塞。
郝海云随手从里面抽出一沓纸钞,淡淡的说:“床底下还有几箱现金,你爱拿多少拿多少。”
素问简直都愣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每天都睡在这么多的人民币上。
她过了片刻才说:“我不要你的钱。”
“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郝海云说,“那时候我说过只要你照顾受伤的我,这些钱就归你。后来你也陪了我大半年,走的时候一分钱没拿,我都给你留在这了。”
没想到他还记得那时候说过的话。素问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反正我不要。”她把手背在身后,转身就走了。
晚上小六也回来了,手上提着一个大牛皮袋子,拐到边上神神秘秘的塞给郝海云两样东西。
素问瞥了一眼,见他们回避着自己,便主动进房坐在窗台上吃炒粉了。
过了一会,郝海云进来,象征性的在门口敲了两下,素问回过头来,见他手里拿着两个褐色的本子。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素问,像是在讲一件寻常事:“这是护照和签证,你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走。”
“走?去哪?”素问怔怔的接过来一看,竟然是本护照!她的护照明明还放在家里!
她随手翻开来一看,做得还真像,绝对能以假乱真了。
“小六一下午就去干这个事了?”素问想到抽屉和床底下的钱,原来他们早就打算跑路了。
郝海云没说话。
素问拿着护照本子又看了一会,问:“你们要去哪?”
“金三角。”
素问的脑中,同时出现一大片的罂粟海。
金三角,传说中,盛满罂粟花的地方。
那是毒品泛滥的源泉,贩毒组织育的温床,地方武装和政府对抗的混乱之地。
她抬头笑笑,笑得实在有点勉强:“你别告诉我你去那儿旅游?”
郝海云说:“你可以当作旅游。喜欢什么地方,我们就多待几天,你想买多少纪念品都可以。”
聂素问猜不到郝海云要去金三角的原因。她突然打了个寒噤似的,喃喃的问:“去了还会回来么?”
郝海云老实的说:“警方现在盯得很紧,三五年内,最好别回来。”
那还买纪念品送给谁啊!
素问没有说话,其实她现在是想逃避现实,最好能永远逃离这个地方。但不是这种方式……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黑暗里,素问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神色,不过黑暗可以隐藏很多东西,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喃喃的问:“要是我说不愿意,你就会放过我吗?”
“不会。”
“呵……那你还问我。”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
他的声音有点轻,像是虚空的漂浮的,可是说得很坚定。
素问眨眨眼,又不自觉的望向窗外,良久,她说:“我也不知道。”
郝海云听到这个答案,虽然不是他期望的,倒是无声的笑了,脸上一抹释然。至少,不是最坏的那种。
小六在外间匆忙的收拾东西,声音沙沙的,像是夜风拂过窗扇,新月如钩,淡淡的光晕隔着窗子映进来,素问坐在床头,她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本来就是被郝海云捡回来的,现在也不过是再被他带走。
她想了很多很多,郝海云现在是警方头号监控人物,他在京城安稳的盘踞了十来年,现在却不得不放弃大本营,可见事态严重。郝海云要带着她一起走,无非是想抹黑她,让她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位置。
说狠,这个男人的心才真是狠。
可素问莫名其妙的有种解脱感。是在报复陆铮吗?她说不清。
如果去了金三角,那么再见,恐怕就变成了永远不见。
她被这个念头震撼到了的同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那一夜的心情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小六,郝海云,三个人谁也没有合眼。
素问就坐在里屋的床上呆,小六一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仿佛总有忙不完的事,郝海云就坐在从门外正好可以看见的地方抽烟,一支接着一支,后来他坐过的周围积了一圈烟灰。
黎明的时候,他终于起身来叫她,素问看见他眼里都是血丝。恐怕自己的也好不到哪去。
下楼的时候她想,人生真是奇妙,你永远不能预料下一秒会生什么,就像以前的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跟着一个黑白掺半的人,去到毒品王国“金三角”,她的人生也许就此改变。
小六开车,上了高架就一直在市内兜圈,素问不知道他要开到哪。
在环路的分叉口处,小六突然一个漂亮的漂移转弯,坐在后排的素问险些被甩到车前窗上,幸好郝海云早有准备,一手抓住了车顶,一手扣住她的腰,把她捞了回来。
“对不起啊,聂姑娘,没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小六回过头来,语气兴奋难耐,“云哥,大鱼甩掉了,我们现在出市区吗?”
郝海云“嗯”了声,把素问又放回座位上。
素问讷讷的回头朝车后看去,黎明的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难道刚才他们一直被人跟踪?
车开出市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鱼肚白开始腾起。
她并不是第一次看日出,人生最漂亮的一次日出,是在藏北的雅拉香布山上。她和陆铮被困山腰,相互拥抱着取暖,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天。
那时候,她曾以为人生会就此永恒,她认定的,一辈子都不会变。
原来不是人心易变,而是世事难料。
*
陆铮重新折返回来的时候,阁楼里早已人去楼空。
老旧的木板门,用力一撞就开了。屋里没人,饭桌上还垫着张报纸,阁楼的窗户外面晒着一件女式的长t,那衣服夹在竹竿上,迎风飘舞,陆铮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聂素问穿着那件衣服,巧笑嫣然的向自己奔跑过来。
嘭——
他一拳砸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又恨又悔。
他为什么就没想到呢?他几乎可以确认中午他来的时候,聂素问就在这间房里!可是他却没想到!
他看见三副碗筷时,第一反应竟然是小六,郝海云和任任三人住在这里,他在这徘徊了一整晚,甚至没有想过抬头看一眼。只要他看到窗外晾着的这件衣服,就一定不会错过她——
他颓丧的抱头坐在床边,像是被魇住了一般,意识醒了,身体没醒,他就那样坐在那儿,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挣扎,实际一丝也动弹不得,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吃力。
他终于意识打,因为自己一个错误的抉择,可能会将她永远的推离自己。
他开始害怕,有一种预感,在她离开的三年里,已经潜入骨髓的噩梦似乎又要回来了。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仰脖看着窗外渐渐白的天空,哀哀的恳求:“素素……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里?!”
陈旧的木阁楼里,回答他的只有夹着灰尘的空气。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低头看屏幕的时候,才现一行泪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原来他流泪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眼泪落在手机屏上,在来电人姓名那一圈慢慢晕开。
陆铮静静的看着“顾淮安”几个字,良久良久,按了接听。
“郝海云要跑路了,你快回来吧!”顾淮安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
陆铮怔了一会儿,才听出他说的是什么,然后缓缓的迟钝的问:“……回去哪?”
“不知道,我们的人跟丢了。看他的样子是要跑路,我正带人赶过去。”
陆铮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顾淮安说:“车上有三个人,恐怕……弟妹也在车上。”
陆铮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一边飞一般的从楼梯上滑下去,一边一手拿电话说:“在哪里跟丢的?他们在哪!?”
顾淮安报了一条路名,陆铮扣上电话,飞身上车。郝海云八成是要出境!在役军人非申请不可以出境,而一般的当地警察根本抓不住他。他不知心底的那阵恐慌从何而来,他明明是醒着的,却觉得噩梦一直在进行着……他抓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在抖,几乎不在乎会撞碎每一盏红灯。
早该想到,以素问的性子,若决意报复他,一定会是最刚烈最决绝的法子。她是真的要以这种方式断绝他们的一切可能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
太阳一点点出来,陆铮奔驰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迎接他的只有耀眼的阳光。
顾淮安的人分成几小队在郊区附近搜索隐蔽的民用机场。警车被扔在公路边,警员们不得不下车步行到草地里搜寻。而陆铮根本等不了了,他一脚把油门踩到底,直接从公路冲上了石子草丛——
草叶和碎石被轮胎带的四下飞舞,旷野上回荡着引擎轰轰的声音,陆铮一边控制车辆一边四下张望,终于,地平面上慢慢出现一架小型私人飞机的轮廓。
陆铮加大马力,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汽车停下来时,尖锐的刹车声撕破了黎明的宁静,车轮下甚至都冒着青烟。
“素素——”陆铮跳下车,然而声音很快被螺旋桨旋转的轰隆声给掩盖。
四处飞沙走石,草叶的腥味窜进鼻子里,他不顾一切的奔过去,机身垂直起飞,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机舱里有人隔着玻璃在往下张望。
“素素!素素——”他跟着直升机后面飞快的奔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你下来好不好?有话慢慢说……”
被直升机卷起的旋风狂烈的刮进他口鼻中,呛得他胸肺中一片剧痛,巨大的轰鸣声,让他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却依然扯着嗓子,用尽全部的力气喊着:“素素,我求求你——回来——”
最后这一声,已经是他在极度无力的状态下嘶吼出的。不管他怎么用力奔跑,跟她的距离却始终越来越远,直到直升机腾上天空,变成日出光辉下的一个小点,他才失力的停下来,却没有停止脚步。他像个无头苍蝇,惊慌的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开始流泪,在空旷无人的荒野上慢慢的蹲坐了下来。
当顾淮安带人赶到时,就只看见陆铮的车开着车门停在那儿,而他的人不知所踪。
警员又搜索了好一段距离,才看见呆坐在高草中间的陆铮。
顾淮安看打这情形,便知郝海云的逃脱已成定局,而聂素问一定在那架飞机上。陆铮看到了,所以才会悲伤绝望至此。
“中校同志,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顾淮安也有点茫然。他就这么站在那儿,与不远处坐着的那个男人,一道怔怔的,看着太阳从日出东方,慢慢的腾到头顶,从温情缠绵的淡红色,变成令人不能逼视的炫目金色,燃烧得那样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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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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