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羽 作者:请叫我低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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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木带着秦素羽回到伏羊郡。下马时,天色已晚，二人再次路过伏羊客栈,不觉感慨万千。

    林小木笑着握紧秦素羽的手，道，“我们要去得月楼。”

    “得月楼？”秦素羽蹙眉,“我们还是逃犯,这样会不会太招摇……”秦素羽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林小木,“遍布整个天盛王朝各州、府、郡县的得月楼,是古林山庄的？”

    林小木摊手，笑而不答。

    秦素羽倒抽一口气。

    半晌，秦素羽开口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种信息告诉外人，随时都会给古林山庄带来灭顶之灾，最不济，也会造成重创。”

    林小木无谓的耸肩，望着秦素羽轻巧的笑，“我要告诉你的，不止这些。”

    顿了顿，林小木似乎不经意的补充道，“于我来说，你不是外人。”

    秦素羽沉默下来。

    许久，秦素羽别过脸去，轻声道，“你太冒险了。这不该是一个少主该做的，你太感情用事。”

    林小木“哈哈”一笑，搂紧秦素羽的腰肢，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素羽看着林小木亮晶晶的眼眸，低声道，“你是在逼我。”

    “哪里的话！”林小木依旧笑的人畜无害，“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选择。和你为之效力的背后势力相比，古林山庄绝对不会逊色。良禽择木而栖，更何况，你唯一在乎的尹七娘也在我们这里，”林小木说着，突然停下来，咄咄逼人的直视秦素羽，“还有我。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值得你对你身后的人留恋不舍？”

    秦素羽避开林小木的目光，轻声道，“你是在算计我。”

    “错。”林小木愈发搂紧了秦素羽，“我只是让你明白，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是在给我们的未来找到平衡线，找到我们可以站在一起的支点。难道你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拿着武器指向彼此？”

    秦素羽抿紧双唇，不做声。

    林小木若有若无的叹口气，“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

    顿了顿，林小木又道，“哪怕，你喜欢她，或者他，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希望你做的只是能够不和我为敌，我不想有一天我手中的剑会刺向你……你可以保持中立，我不会强迫你去伤害他，或者她。我……真的喜欢你。”

    秦素羽大吃一惊，转头去看林小木，林小木却只是苦涩的一笑，依旧目不斜视的遥望着前方，紧紧握着秦素羽的手，仿佛刚刚那些轻轻浅浅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原来……她都猜到了么？

    秦素羽心下涩然。

    自己还有什么可不舍呢？尹七娘已经在林小木这里，楚小楼也在林小木这里……看起来，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留住秦素羽。只是，小木你知道么，她于自己有恩。这恩情该如何放下？

    秦素羽反手握紧了林小木。心内矛盾不已。

    一路再无他话。

    林小木带着秦素羽刚刚进入得月楼，立刻被热情洋溢的小二招呼着上座。秦素羽心下讶然，林小木竟然真的像只是来吃饭住店的模样跟在店小二身后牵着自己上了楼，甚至连店小二也是一副对待客人的模样将二人送进厢房。林小木和店小二竟然真的看起来像完全不相识一样，小二将二人迎进厢房就自行退下，自始至终不见二人有任何沟通。

    秦素羽心中一凛。若不是真的不相识，那么就是他们演技太好，太沉得住气了。

    自从踏进得月楼，林小木再没说过任何一个和尹七娘、古林山庄有关的词句，只是冷着脸摆出一副江湖侠客的模样，点菜吃饭，要了间上房，沐浴更衣。且差人请了大夫来给秦素羽治伤。

    林小木不说，秦素羽也不问，只是依着林小木的做法，也自行去沐浴更衣。

    就算是林小木要故意支开自己也好。秦素羽并不想知道太多和古林山庄有关的信息。知道的越多，秦素羽的处境就越为难。

    等到两人神清气爽的出来时，秦素羽这才算真正能细细打量一下林小木。见林小木身着一件月白长袍，腰系浅蓝丝绦，一身素雅，长发仍是随手绾在脑后，细腻白皙的肤色，俊逸的眉眼，眉宇间尽显英姿，毫不遮掩的姿色，可比楚小楼那会儿帅气多了，英姿飒爽。林小木一出来，面色似乎都冷峻了许多，让秦素羽不由心中一紧。只是见到秦素羽，林小木面色这才稍显缓和了点，对秦素羽笑。

    这一笑，才让秦素羽舒服多了。

    “阿羽，你真漂亮。”林小木上前，抚秦素羽的脸颊，指腹轻轻划过秦素羽左脸深长的一道疤，“反而更有味道了！”林小木坏笑着看秦素羽，秦素羽不由面色一红，横了林小木一眼。

    “大夫。”林小木拉着秦素羽站定，敛了神色，冷淡的问守在门外的医者。

    老大夫立刻垂首在门口答，“少主放心，这位姑娘的伤先前有敷过药，没有让伤口恶化。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只不过……”

    老大夫声音有些抖的停了下来。

    林小木握着秦素羽的手一紧，声音愈发冷了，“说完。”

    “少主，老朽无能，”老大夫颤巍巍的跪在门外，额上直冒冷汗，“只怕这位姑娘脸上的伤痕是要留下了。”

    “……”林小木闻言冷着脸不做声。

    老大夫却愈发胆战心惊。

    “小木。”秦素羽微笑着紧了紧和林小木交握的手，微微对她摇头，“没关系。别难为不相干的人。”

    林小木咬牙，正要对秦素羽说话，秦素羽却将额头抵在了林小木额上，“小木，自从踏进这个房间，我就觉得你很陌生……”

    林小木一顿，眼神闪了一下，立刻笑嘻嘻的道，“阿羽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始终都是你的夫君啊！”

    林小木说罢，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对跪在地上的大夫柔声道，“老人家，你且回去吧。无碍的。辛苦你了！”

    老大夫受惊的抬头望着林小木，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几乎忘记了说话。

    林小木仍然笑着，只是眼神却猛地一厉。

    老大夫心中一哆嗦，连忙叩首，“谢少主。”

    待人离开，林小木笑着蹭到秦素羽身边，搂住秦素羽的腰，献媚一样的道，“阿羽，我听你的！”

    秦素羽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嬉皮笑脸一副纯良模样的林小木。

    林小木，不是自己看到的那副模样。

    果然是到了自己地盘儿就不一样了么？还是，自己看到的一直都是假象？

    秦素羽心内百味陈杂。

    这样凌厉冷峻的林小木，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吧？一个能背负着这么大压力，隐忍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看到的那个又笨又白痴的模样呢？

    不过，恐怕也只有自己能看到那样子的林小木吧？

    秦素羽心中涩然，却又有些暖。

    林小木拉起秦素羽的手，带着她下楼穿过得月楼后院的弄堂，拐进了一座小院落。

    二人刚刚踏进去，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娇呼着“林姐姐”，直扑向林小木怀里。

    林小木眉眼一弯，拉着秦素羽身形一闪，扑过来的少女立刻扑了个空。然而，却又不甘心的返身继续扑。林小木松了秦素羽的手，只一招就钳制住了少女的手腕，另一手将少女拉入怀中，无奈的看着她，“笑澜，你就不能老实点？”

    林笑澜哭丧着脸撇嘴，“林姐姐，你说话不算话，又骗我！”

    林小木不自在的耸鼻子，上次的确是骗了这小姑娘，但事出从权，事情紧急，没空陪她玩啊！不过，终归是落了个不守信用的“美誉”……笑澜这小姑娘就是单纯执拗了点，林小木很喜欢这种子的林笑澜，至少，没有那么多曲里绕弯的东西，活的简单。

    “我说有空了，现在有空不是就来找你了么？”

    “强词夺理！”林笑澜才不领情，眼珠一转，看到身旁站着的秦素羽，小姑娘眼睛一亮，猛地用力挣脱林小木，一下扑进秦素羽怀中，“好漂亮的姐姐！”

    秦素羽没料到这小姑娘一眨眼竟然调转枪头瞄准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林笑澜扑了个满怀。

    林小木脸都黑了。冷声道，“笑澜！”

    林笑澜一哆嗦，不情不愿的从秦素羽怀里爬出来，嘟着嘴巴，一脸委屈。

    秦素羽感慨的笑，了林笑澜的脑袋，笑着说，“别管她。”

    林笑澜闻言抬头，看向秦素羽，又瞅一眼林小木，见林小木在磨牙，小姑娘一下乐了，赶紧拉住秦素羽的手臂，甜甜的笑，“还是漂亮姐姐好！”

    林小木无可奈何。

    可是林笑澜却忽然指着秦素羽的左脸道，“漂亮姐姐，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听得这话，秦素羽一顿，尚未开口，林小木脸色真的冷了下来，反倒不像刚刚故意冷声说话，只是淡淡的轻唤了一句，“笑澜。”

    林笑澜脸色一僵，竟然即刻单膝跪地，“笑澜知错！”

    林小木面无表情，秦素羽连忙俯身去拉林笑澜，“小妹妹，快起来！”

    林笑澜咬唇不起，看林小木一眼，又看看秦素羽，小声道，“漂亮姐姐，对不起……”

    秦素羽微微一顿，冷眼看了林小木一眼，林小木一惊，干咳一声，连忙跟在秦素羽旁边去拉林笑澜，笑嘻嘻的道，“哎呀，姐姐跟你开玩笑的啦，笑澜乖，跪地上干嘛，地上那么冷！这是坏习惯，以后得改……”

    一秒钟变话唠……

    林小木喋喋不休。笑澜被林小木拉起来，微微低头，小声道，“是。”

    “咳……呵呵，笑澜乖~”林小木干笑着林笑澜的脑袋。

    秦素羽笑着拍了拍林笑澜的肩膀，转而看都不看林小木一眼，抬脚就走。

    林小木赶忙追上去。

    “阿羽！”

    秦素羽微微一顿，冷声道，“少主若要素羽停下，说话就是，何敢劳您大驾亲自追过来！”

    “……”林小木被狠狠噎了一把。这语气讽刺的……

    “阿羽……”林小木拉住秦素羽的手腕，小声唤道。

    秦素羽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林小木的眼睛道，“你就这么在乎这张脸？”

    林小木沉默一会儿，道，“我在乎的是你。”林小木握紧秦素羽的手，“我怕你难受。而且……我也愧疚……我不该……嘴欠……”

    林小木这话不假。她前所未有的愧疚。可以说的，不可以说的，全是愧疚。愧对这个自己爱着的女人。

    秦素羽看着满脸愧色的林小木，轻轻叹口气，“不怪你。是我自己……”

    林小木摇头，抱住秦素羽，低声道，“我一定要治好你的伤！”

    秦素羽轻轻拥住她，柔声道，“不必强求。”

    林小木拉着秦素羽的手，温柔的笑道，“我们去看伯母。”

    秦素羽微微一顿，不觉抚上自己的脸颊，轻轻摇头，“暂时……还是不要去见娘亲了……”秦素羽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你把娘亲的病情告诉我就行了。”

    林小木见秦素羽犹豫的神情，心中一疼，愈发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秦素羽治好，“伯母已经好多了，雷洛医术了得。”

    “雷姑娘？”秦素羽惊讶不已，随即又一副了然的挑眉看林小木道，“难怪……”

    林小木想也知道秦素羽省略的话是什么，不过她也不好去提过去那茬儿，只好讪笑。

    二人正打算离开，忽然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急急向林小木单膝叩首道，“少主，楚家二公子在江城下界遭伏击，全军覆没，楚二公子失踪。”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实在是抱歉，目测最近几天会一直忙专题策划，更文时间可能不太稳定。我尽量保持日更吧！唉……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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