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当事人 作者:花夭

    五十 通房（下）

    兰若定睛一看，两件衣裳一件是桃红色的旗袍，镶着玫瑰紫的边，上面有深深浅浅的桃红晕成的花朵。真正是绚丽多彩，美艳至极。一件是月白色的长袍，镶着粉紫色的边，只在裙角绣了一丛兰花。

    莲喧和锦心都凑上来看，两个人一个说桃红色的那件漂亮，一个说月白色的那件清雅。

    兰若喜欢月白色的那一件，看着清爽。夏天里穿着桃红水红之类的艳色，看着就觉得浮躁。但她很快掩去心中真实的想法，笑着道：“都很漂亮，我很喜欢，真是太谢谢大伯母了。”

    瑶梅笑着道；“小姐喜欢就好。”

    锦心着桃红色的那件长袍，爱不释手，“这是什么料子啊，怎么这么柔软，还有这颜色花纹，简直太漂亮了，就像那天上的云朵似的。”

    兰若虽然觉得桃红色的那件衣裳太过艳丽，然而也觉得料子实在是好，这么轻薄柔软，难得的是还不透，纹理细密。

    瑶梅笑着道：“这料子可不就叫云锦。”

    兰若疑惑的道：“金陵云锦？”

    瑶梅道：“小姐真是见多识广，这就是金陵云锦。在奉天的时候，大太太总共只得了两匹。一匹秋香色缠枝莲的自己留着了，另一匹桃红串枝的除了给小姐做了这件，还给三小姐做了选秀的衣裳。小姐的衣裳因为小姐年纪小，做得简单些还不觉得。三小姐的衣裳那做的可叫一个致，整整镶了几寸的边，还用了上好的南珠做的扣子。整件衣裳那叫一个流光溢彩，不论是正面侧面背面看，都是光华四。三小姐穿上那身衣裳，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我想跟里的娘娘比也不差什么。”

    锦心明显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三小姐真的能进作娘娘吗？”

    瑶梅笑了笑，含蓄的道：“那可说不准，全得看里贵人们的意思了。”

    听到这话，兰若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按说瑶若就快要参加选秀了，大太太又找了里的嬷嬷教她学规矩，又找了杜丽娘教她学怎么吸引男人。每天要学这么多东西，瑶若应该很忙才对。

    可是，为什么每次徐夫子的课，她还有空上。并且比自己和秀若佳若慧若几个正经学生还要积极认真些似的。

    难道今年选秀走才女路线了？所以瑶若这么用心的学文学诗学字。可是也好像解释不通。

    兰若脑海中仿佛有一个朦胧的念头，却又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又把它紧紧的压了下去。

    这时，锦心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抱着瑶梅的胳膊，撒娇道：“钱嫂子，你去跟大太太说一声，把绿豆给大少爷或者二少爷做通房丫头好不好。”

    瑶梅听了一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少爷，二少爷选通房，我又哪儿说得上话。再说，那绿豆是谁？”

    莲喧笑着道：“钱嫂子，你莫要听她的。那绿豆是五小姐的丫头，锦心之前收了她的礼，又舍不得还，所以现在乱打主意呢。”

    瑶梅听了，了然道：“原来是这样，要我说要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礼，锦心就尽管收着，反正是她自己送给你的又不是你向她要的。像这种一门心思想做姨娘的丫头，我看的多了去，什么阿物。大少爷二少爷的通房，大太太已经有了安排，再没有让妹妹的丫头去做哥哥的通房的道理。”

    莲喧道：“嫂子误会了，那绿豆之前是想到三老爷身边呢。”

    瑶梅一愣：“这可更说不通了，哪儿有侄女的丫头给叔叔做通房的。”

    莲喧道：“谁知道呢？有人一门心思往上钻，什么叔叔伯伯，老爷少爷的，只要能看中她，收了她做了姨娘，就什么道理伦常的都不顾了。”

    忆如看几个人说来说去的也没说到正题上，不由着急道：“我们也别管她到底想给谁做通房了。嫂子刚刚讲大少爷二少爷的通房已经安排好了，是谁呢？”

    这个话题大家都有兴趣，眼睛齐刷刷的望着瑶梅。

    瑶梅道：“说起来，都说我们大太太处事公正，对待两个儿子不偏不倚呢。这次给了大少爷两个丫头，一个叫柳眉，一个叫柳腰，都是极标致的人儿，一个风流，一个妩媚，都是手也巧心也巧的美人。给了二少爷也两个，一个素云，一个素锦，虽比不得柳眉与柳腰两个，但胜在子柔顺。”

    忆如听了，奇怪的道：“难道给大少爷的丫头比给二少爷的还出色些？二少爷不才是大太太的亲生儿子吗？”

    瑶梅听了，压低了声音，道：“傻丫头，就是亲生的才要给那些子柔顺没趣儿的呢。”

    几个人听了若有所思，莲喧望了望大房，道：“这下子大少爷房里要有热闹看了。”

    瑶梅小声道：“你们知道就是了，可别到处说去。”

    莲喧道：“嫂子尽管放心，我们都是知道好歹的，也就是我们几个人说说，别的多一个人也不会这样说。”

    瑶梅笑着道：“我自然是放心你们的，不过是随口嘱咐一句。”说完，又说起了最近府里各种最新的话题，莲喧锦心忆如都很感兴趣，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只有兰若对这些不感兴趣，虽然在听着众人说话，思绪早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听到瑶梅刚刚说的消息，再想到佟氏自回府以来的各种动作。叫人不由得不感叹大太太佟氏的手腕。

    把貌美不安份的丫头给庶出的大儿子做通房，说不准大儿子就迷上了哪个。另一个自然不甘，少不得要争争宠，吃吃醋什么的。如此以来，自然闹得房里不安宁。

    别人说起来还只会说大少爷没本事，连自己房里人都管不好，决不会说嫡母的不是。

    何况现在正是选亲的关头，别人听了这样的事，好人家的女儿都是疼着宠着的，谁愿意嫁给家里妾室不宁的男人。

    而庶女则请了人好好调教，送进做个贵人娘娘什么的最好了。就算皇上看不上，指给了哪个权贵，也能为家里笼络了势力。还能博一个善待庶女庶女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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