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者 作者:憨阿甘

    第一百二十二集 修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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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也有哭泣的时候，它会带来雨。在雷神联盟这片少雨的土地上，海儿这些人第一次迎来了难得的大雨。当然还有随之沉重的心情。

    亚伦最近一直都是一副世事不关己的邋遢样子，这成了他区别于别人的特点。卡特琳娜对他这点意见颇大，时不时就会加以提醒。“亚伦，你刮刮胡子好不好？就算是配合一下对海儿的康复治疗。她现在患上的也算是心理疾病啊，看到大胡子可能会觉得讨厌。”

    “扯远了吧？上次你还说是你妈妈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呢，这次怎么又搬出海儿了？”亚伦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卡特琳娜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无理。“你也知道了辛吉拉现在是借我的身体来到这世界上。难道你希望她永远在我身上吗？把自己整理得干净一些，别让海儿找到茬。”

    “不。住在这城里已经有一个月了，海儿的心理状况虽然有点儿起色，但仍不值得我们庆祝。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要我们烂死在这里吗？我们可以在路上继续治疗啊。”亚伦不想在一个地方耽搁时间过久才是真的。

    卡特琳娜的眼神有所变化，口气也随之改变，显然是被辛吉拉所代替。“亚伦，你不太了解女孩子的想法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冲动才接受了卡特琳娜，但我敢肯定卡特琳娜经常在回想着你那双雪白的翅膀。”

    亚伦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必须承认自己爱上了卡特琳娜，愿意和她在一起。我也会经常回想那天的经历，就如同梦一样。不管卡特琳娜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衰老，我真的配得上她吗？”

    辛吉拉以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以我的经验，互相猜忌只会让你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有坦诚地交流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用语言去打动你所爱的女孩。一旦你开始忘记这些，那就不要再虚伪承认自己爱她了。现在，我给你们两个一些私人的空间，不会出来打扰的。你们好好谈谈吧。”

    卡特琳娜的神情又变了回去。亚伦可以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她也听到了刚才那些话。

    “卡特琳娜，我要先向你道歉。自从在这里住下，我其实一直很焦急。不仅因为海儿没有恢复多少，还因为我爸爸在等着那不知有几分把握的复活。我不想停滞下来，不想让自己松懈。”亚伦道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越来越不修边幅，原来那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卡特琳娜上前轻轻搂住他的身体，感觉着上面的男子汉气息。“我能理解你的这些举动。可是海儿她现在非常容易情绪化，甚至还没有小时候我刚见到她的时候懂事。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着急的原因之一啊。现在留在城里虽然暂时没有出事，可是她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不如我们继续上路，或许路上的某些遭遇可能会带给我们一点儿惊喜。”亚伦的想法非常不错，就是风险大了些。

    卡特琳娜也同意了这么做。“我也这么想。要么我们继续朝前走，要么我们就回家。停在这里始终不是个办法。”

    亚伦见她点头，立刻拉着她去找德里克。“我们也要知道德里克是怎么想的。万一他不想走，海儿知道了肯定没好事。”

    当德里克听到亚伦这番话，并没有反对。“如果要走的话，我也想继续跟着走下去。我感觉到自己与你们在一起会碰上很多有趣的事情。”

    就在一边的奈汀立刻阻拦。“不行！德里克不可以去冒险！”

    “我去冒险，这不关你的事吧？”德里克真怀疑自己的病人怎么管起自己了。

    “别人去冒险，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我管定了！”奈汀表现出的强硬有些奇怪，但她又不做任何解释。

    亚伦也对德里克说道：“既然有女士极力反对，你不跟去也没关系的。这一路上的确存在很大危险。”

    “勇士会害怕危险？？勇士会抛弃同伴，自己躲在一边？？除非你们想让我做一辈子缩头乌龟，不然就请你们别阻拦我！”德里克去意已决。

    奈汀见无法阻止，只好也说道：“那我也要去。如果德里克走了，我不知道谁还会照顾我。虽然最近是我在照顾他……”

    德里克最近昏迷的这些日子全靠奈汀照顾，吃喝拉撒没有一样让外人插手。如果说对奈汀没有感激之情那是假的。“奈汀，你并不欠我什么，反而我觉得自己欠了你很多。既然你这么说，我的确没理由拒绝你跟着我。”

    “你的身体超负荷还没完全恢复，你还是很需要我的。”奈汀真想再用招牌似的笑声表演一下，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她也搞不懂自己最近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装作很乖的样子，而且很想知道德里克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亚伦见他们都同意上路，决定去找海儿把这件事确定下来。“我去找海儿，最好有一位能劝动她的人在场。辛吉拉大婶应该是最好的人选吧？”

    卡特琳娜突然挥起一拳，砸在他头上。“我不是大婶！你如果再敢这么说，我就把卡特理娜关进小黑屋！”

    “好好好，辛吉拉大姐总可以了吧？”亚伦跟辛吉拉没大没小地开着玩笑。

    辛吉拉仔细想了想继续走下去会怎样，随后才说道：“我本不想让你们到处乱走的。可是总呆在一个地方，海文也没办法回来。如果萨拉有办法把海文带回来，我愿意与她联手。”

    德里克以为自己听错了。“等等，您原先和萨拉的关系是不是并非很糟糕？”

    辛吉拉点了下头。“是的。我和萨拉在人类世界没有接触，因为萨拉不记得我了。单方面地去恨一个人是没有意义的，她甚至不知道我在恨她什么。”

    奈汀想到的是自己恨布隆迪，随之摇头。“如果真的要走，我想再去见一下布隆迪。德里克，你陪我去吧。”

    “没问题。正好我也跟他辞行。”德里克朝她一笑。

    辛吉拉叮嘱了一下德里克。“布隆迪并非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他是人类没错，可他却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这与我们魔族的关系不大，倒是和机器人的关系不小。我也只知道这些，希望这些信息能对你有用。”

    德里克赶紧道谢。“您对我们的帮助已经非常多，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请尽管说出来。”

    “暂时没什么需要你们帮我做的。对了，就替我随时留意那些完美的女性身躯吧。我也不想总和卡特琳娜呆在一起，她这个人不爱说话，总是很闷。”辛吉拉的要求虽然正常，可是德里克做起来肯定就不正常了，但不答应怎么行呢。此后德里克成了一个整天瞄着女人的猥琐之辈，与他那消瘦的身形倒是有几分相配。

    海儿在得知要离开卓根城继续上路后，差点儿没蹦起来。“我早就呆不住了！是哪个家伙提出来的？我要给她一个吻！”

    亚伦赶紧指向卡特琳娜。“是她……”现在可不是乱开玩笑的时候。

    卡特琳娜只好接受了这无厘头的一吻。推开海儿，她有些尴尬地说道：“海儿，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治好你心理上的偏差，但是在这座城里看来没希望成功。我们需要一些新鲜的事情来刺激你，而且如果找到萨拉，或许她会有办法。赛德尔阿姨不就是被她治好的吗？”

    海儿脸色有些变化。“那不是治好了，是忘记了。妈妈当时吃了一种药，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总之她吃完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心里没有了焦躁和激动，也没有了那些牵挂和羁绊。如果那是唯一的摆脱方法，我不希望自己那么做。和你们在一起的记忆是我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不能失去它们。”

    亚伦很支持她这种说法。“是啊。如果让我选择忘记你们大家，那和夺走我的生命又有什么区别呢？”

    海儿深知自己的魔性仍然无法控制，所以退后了两步。“大家对我都很好，这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可是最近我经常在某一瞬间失去对你们的感觉，你们会突然在我眼中变得毫无价值。当我回过神来，这感觉太可怕了。我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伤害到你们……”

    卡特琳娜感同身受，眼里顿时涌出了泪花。“我们多年的姐妹之情在突然之间化为乌有，这是我永远也不敢去想象的。海儿，你一定要恢复过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亚伦不敢说什么，拉着卡特琳娜离开了海儿的视野。走在街上，亚伦小声地对仍然闷闷不乐的卡特琳娜说道：“萨拉如果能治好海儿，她当年早就治好赛德尔了。我觉得萨拉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难道只有靠海儿自己一点点努力吗？辛吉拉说过我们可以提供海儿修复理智的原料，那到底是什么？”卡特琳娜既问着亚伦，也问着躲在自己内心中的辛吉拉。

    辛吉拉果然有反应，立刻在卡特琳娜的思想中回答了这个问题。理智需要一个行为底线来约束。赛德尔当年仍可以在愤怒的时候控制自己的行为，这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行为底线降低了很多。海儿现在也处于同样的情况，而且要比她的母亲更严重。如果她不是海文的女儿，我才不会管这件棘手的事情。最近我不想让海儿离开卓根城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布隆迪可以制服她。一旦我们离开，海儿失去理智动起手来，恐怕就没谁能阻止她了。

    卡特琳娜在内心中问道：在这里除了有人能制服海儿，还有其他好处吗？我们是要治好海儿，不是吗？

    是啊。但是让海儿彻底回到从前的样子，那是非常难的。你刚才问的原料问题，我可以解释一下。那其实就是关怀，或者说是爱。如果能让海儿感受到那种感觉，那么你们就成功了一半。所以说，你们去关怀她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这就如同孤独症一样，无限的付出很可能是单方面的徒劳努力。

    那我们也不能放弃！海儿这十多年来一直在尽量让我开心、逗我笑，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一定要治好她！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吧。我虽然不喜欢动手打架，可我懂的很多，善于利用有限的资源。辛吉拉终于像个睿智的长辈了。

    亚伦见卡特琳娜站在那发呆，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两下。“怎么了？还在想这些问题？”

    没想到回答他的是辛吉拉，那口气可是一听就能听出来。“把你的手从我脸上拿开……”

    亚伦：“……”

    另一边的德里克陪同着奈汀到了布隆迪的城主府上。这个地方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德里克曾经来过几次，但奈汀却是第一次。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光明正大地走进仇人呆的地方，要来也应该是为了偷偷暗杀。

    在客厅中布隆迪会见了他们两个。“德里克，你最近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啊。找我有事？”

    “我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和朋友们出去走走。作为勇士，在和平时期就应该到处游历增长见识。我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能文能武的勇士。”德里克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想出门的意思。

    “哦。那很好。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千万不要勉强。沛伦和贝卡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犯下那种自己无法弥补的过错。”布隆迪知道自己拦得住德里克的身体，拦不住他想去冒险的那颗心。

    德里克笑着答应了下来。“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奈汀一直盯着布隆迪，这时她终于开了口。“你是我的仇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童年的快乐，如果我真的杀了你，那么我就连现在的快乐也同样失去了。所以在我新结交的朋友死光之前，我是不会来找你报仇的。多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吧，我迟早会回来的。”

    布隆迪听了这话，朝她露出了微笑。“索莉雅当年说话也总是那么婉转，从不直接说出自己究竟要干什么。还好我能理解。”

    奈汀皱了皱眉头。“我不了解你的故事，也不想去了解。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

    “没办法。你父母有错，我也有错。对不起了，那已经是历史。”布隆迪对此表示遗憾。

    “哼，你做的最错的就是把我留在人间，让我遭受煎熬！为什么当时不把我也杀了？我的受诅咒之躯难道可以活得快乐吗？艰难地抗过了前面的日子，我终于有了朋友，可我得数着日子过活，说不定哪一天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你到底为什么留下我这个无用的生命？回答我呀！”奈汀的情绪有些失控。

    布隆迪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身世究竟是什么。甚至我到现在也想不起你父母是谁。”

    “你杀的人太多，记不得了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他们是一对傀儡师夫妇。”奈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德里克赶紧起来拉住她。

    布隆迪回想了一下，说道：“印象中好像是有这么一对带着孩子的傀儡师夫妇，但我并没有杀他们。我记得当初他们是从青柳王国逃过来的，似乎在避难。不过当时在打仗是真的，他们的身体已经残缺不全，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样子，如果换了正常人早就应该死了。”

    奈汀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错误，凶手另有其人。“他们说是谁在追杀他们吗？”

    “我这个人不喜欢多打听别人的事情，所以只帮他们指了一下路，让他们逃得远一些。究竟是谁在追杀他们，我也不知道。如果他们是你父母的话，那么我可是清白的。”布隆迪把双手摊开，看着奈汀。

    “当时为什么打仗？有人追杀我父母，你认为他们会是谁？”奈汀希望听到这位记得当年之事的人能帮自己。

    布隆迪的脸色沉了下来。“当年的战争是由青柳王国内部引发的，而后由于多种原因转向了我们雷神联盟。好多部族都是因为那场战争而消失的，如果追究到个人的话，那就是海文干的好事。”

    德里克都感到惊讶。“海儿的爸爸？？我听说他也是一个阴谋的受害者啊。”

    布隆迪苦笑着说道：“他是受害者？你错了。他就是整个阴谋的策划者，是他自己把自己带进了这个自己早已设计好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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