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川和白芷醒来时?, 虞菀菀已经从那团银白色的龙尾里跑出来了。
妖冢内已一片狼藉,来时?的路彻底被巨石堵住,左右多出套阵法。但凡靠近, 如遇无形屏障。
要脱身?, 只能先破阵。
但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
虞菀菀彻底掏空自己的存货:“你们还有哪不舒服吗?”
薛明川摇摇头, 揉着太阳穴说:“只记得做了个很让人?不舒服的梦。”
白芷也在旁点?头附和:“又记不住梦了什么。”
所以这才是正常状况,刚才那个异常……
虞菀菀忍不住回?头。
阴暗狭仄的一角,穴顶星盘朦胧勾勒着少年修长身?影。
他支起?条腿, 左手?搭在膝上,指尖百无聊赖转着个绸缎质地的绯红绦带,神情复杂。
那是虞菀菀刚才绑他尾巴尖尖的。
银配红,不正正好看吗?用的还是她独家蝴蝶结技巧呢。
干嘛那副很嫌弃模样。
察觉远远投来的这道过分明显目光,薛祈安掀起?眼皮望来, 星盘闪烁着, 映得那颗红痣忽地闪过妖冶红光。
“丑。”
他向着她, 薄唇张启,慢条斯理吐出个字。
蝴蝶结在他指尖转悠一圈,垂落, 最终松垮地套在无名指的指根。
“……”
少女更怒恼, 张牙舞爪的,像是气得要上来给他一拳。
可惜她被人?喊住了。
说的人?认真,听?的人?也认真。
竹青色衣袍的青年微俯首,举手?投足净是正儿八经的世家气度。
薛祈安神情稍淡,却只是垂眸, 扯了扯蝴蝶结的末梢。
她绑这个的时?候还在说什么?
“过去的事?不会过去,但活着的人?也许可以向前看呢?”
“实在不想?向前看也没事?, 可以在向前的路上把那些人?踹回?过去嘛。”
“蝎子的事?……节哀顺变。马上不是寒衣节么?可以到时?告慰逝者在天之灵,或者回?去我们买点?黄纸什么的给阿叔烧过去。”
少见她那样小心翼翼说话?。
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脑袋估计更是掏空了来含蓄安慰他那只蝎子的事?。
薛祈安随意地“嗯”一声。
他早踹了。
早把那些人?踹去和阿叔作伴。
干嘛总多管闲事?啊?
他恹恹想?着,把那个红色的蝴蝶结在指尖转过一圈。
头顶星盘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星轨变动,星光交错,皆是有迹可循。
薛祈安估算时?间,百无聊赖抬眸看那光影重叠里相对而立的男女。
他们比刚才凑得更近。
青年偏过脸,在她耳边讲悄悄话?般低语。
龙的听?力?和嗅觉都不错。
即使不刻意去管,也能闻到甜橙味里混着旁人?不讨喜的气息,或是听?见他们大抵说什么。
薛祈安乌睫颤了颤,忽地抬眸喊道:
“师姐。”
虞菀菀正在听?薛明川说话?。
“虞姑娘,万分抱歉。”
薛明川连着向她作揖道歉三次,起?身?时?仍微弯腰,俯首歉然道:“那位孟姑娘是同我们一道来妖冢的。我们要摧毁妖冢,就不能让她发?现。”
“一路上,始终未发?现孟姑娘的踪迹。不得已,我们才出此下策。靠您之前给的补灵符相助,也靠薛家法器抵 御妖冢禁制,我们佯作和你们闹掰了拔剑相向。再趁你们和她都不备之时?,忽然击毁妖冢内的尸骨。”
更何况……
还有一点?薛明川没同她说,他怀疑这事?和薛祈安脱不开关系。
孟章怡确实招认,灵核在他之手?。
薛明川放下手?,起?身?更歉然道:“等出去后,不论是法器宝具,或是符箓金钱,只要您想?的我都愿悉数偿还。”
“我不要紧的。”虞菀菀摇头,“毕竟受伤的又不是我。”
薛明川稍愣,很快颔首道:“我明白虞姑娘的意思,这事?我也会向薛祈安道歉的。”
“嗯。”不晓得说什么了,虞菀菀冷淡应一声。
过会儿却听?他忽然说:“薛祈安恐怕不是虞姑娘想?得那般简单,还请您稍留份心。”
许是怕被听?见,青年忽然凑近,佯作检查她身?后那片石壁时?不经意说。
原书里,薛明川不是个爱说人?闲话?的性子。
但他在书中确实有类似行径。
那回?是个画皮妖伪装美?人?与一男子结亲,日日骗取精气。薛明川闻迹寻去,却见两人?夫妻关系和睦。
他旁敲侧击提醒,叫那男子先识清夫人真面目后,才动手?除妖。
他现在显然也是这性子。
正常人?提醒谁谁不是好人?,得加个论据以作佐证。
可薛明川没有。
光这样说闲话就很叫他为难了。
“其实吧……”
虞菀菀刚要开口,忽地听?见稍远些,少年喊她:“师姐。”
嗓音似乎有气无力?。
扭头望去时?,正好有缕银白星光落在他面颊,衬得人?愈发?失血色。
“师姐你有药么,我头疼。”
顿了顿,少年又侧过脸,唇抿成?条直线:“算了,你继续忙吧。不用管我,我过会儿就好。”
乌睫轻微颤动刹那,投落片好似刹那就会破碎的阴影。
什么时?候见他这样示弱啊?虞菀菀哪还敢不管他。
正要和薛明川说时?,薛明川已经退后半步。
“总之,”
没有证据的事?,薛明川也不会胡乱同人?动手?。
他再次向虞菀菀行礼,诚心道:“若有需要,您随时?来薛家或万剑宗寻我,我自会为姑娘寻处庇佑之所。”
应该不会的。
虞菀菀想?。
她和薛祈安其实本?来也并不算熟。
她见色起?意,他人?好顺着来,所以就这样建立一段关系。
真到发?现他不简单,关系破裂,那她自己没手?没腿不会一走了之么?
在这世上,谁活着是简单的?
连她都是啊。
白日里专业第一打扮体面好似很风光,背地里却因父母赌博而欠债两百万,她连垃圾都捡。
但这些话?她没必要和薛明川说。
他们并不那么熟。
“好的,谢谢薛公子。”虞菀菀随意应一声跑了。
“哪儿疼?”
她担忧地蹲在薛祈安面前,掏着芥子囊。
“不知道。”
他哪知道他脑子会忽然抽一下。
喊她过来,喊她过来然后呢?有什么意义吗?
少年神情恹恹的,瞥她一眼就收回?目光:“不用药了。”
“?”
虞菀菀动作一顿。
“你不是头疼?”
“刚才。”
“现在呢?”
“好点?儿了。”
想?了想?,他又垂睫乖乖巧巧补充:“师姐一来就好点?了。”
总算像回?平日里的模样。
虞菀菀不放心:“真没事?了吗?”
“嗯。”
拧着眉打量他片刻,到底是药三分毒,虞菀菀也不强求他用:“那你不舒服要告诉我。”
“嗯。”
再未有交谈声。
偶尔石块碰撞叮当作响。
不远处,薛明川和白芷都持根树枝在地面勾画,拧眉不时?看看那片星盘,试图找寻破阵之法。
薛祈安随意拨弄面前的石头,想?起?方才薛明川讲的那些话?,余光瞥眼身?侧。
青绿衣裙的少女不会解阵法,正半蹲着,托腮盯块碎石发?呆,面颊泛着天生淡粉色,很像被裹挟青叶间的一株桃花。
许是怕被潮湿土壤弄脏,她曳地的衣裙被很豪迈撩起?,卷成?个结放在膝盖,露出两截白得发?亮的小腿。
“师姐在想?什么呢?”
他轻声问。眸色如春江,江面之下却净是寒凉刺骨的冰川。
“喔。”少女回?神,侧目看他。
洁白衬裙不经意从膝上滑落,薛祈安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了。
那片白云没有沾染泥泞。
他愣了愣,将衬裙丢回?她膝上,困惑又腻烦地轻压眼皮。
恰好听?见她很严肃说:“在想?之前在木屋时?,你是不是发?.情期了?”
薛祈安错愕。
虞菀菀是真在想?这事?。
之前忙于悬命,她都还没仔细接受薛祈安化龙的事?。
他化龙前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她摁着啃了一顿,刚好成?年不久。
《百妖志》写的她还记得呢。
他问起?,虞菀菀下意识就说了,话?音未落,唇忽地被只微凉大掌捂住。
她向右后跌入少年冰冷怀抱中。
“可以不提这事?吗?”
薛祈安轻压眼皮,抿了下唇,耳尖完全不受控制得滚烫发?热。
“师姐也啃过我了,不能两清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但不要再提这事?。”他抿紧唇又强调次。
“啊,不要紧的。怎么了吗?”
虞菀菀都没太反应过来。
他别过脸,过好一会儿,声音罕有的闷闷:“丢人?。”
发?.情期是龙的一种本?能。
和求生一样无法控制的本?能。
就像即使暂时?结束了,他还是渴望她的气息、渴望触碰她。
少女闻言更困惑地眨眨眼。
却还是挺乖地“喔”一声,不再问下去。
定定看她片刻,薛祈安忽然松手?,坐得离她远点?儿,拨弄那几块石头,并不看她。
过会儿,他才莫名其妙问:“师姐,你会喜欢超出掌控的意外?频发?么?”
第23章 乌瓷古镇(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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