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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鹤唳长安 第088章 危机

第088章 危机

    “大小姐, 问清楚了!”
    寒夜已深,薛氏的马车停在秦府不远处的街角,长恭一路小跑回来道:“说是下午拱卫司和大理寺一起到的秦府,两衙门又在府里搜查了一遍, 尤其搜查了秦图南从前的旧屋子和摘星楼, 哦对了, 还有府库和几位姨娘的院子,除了姨娘,在府里超过十四年的管事们也都?被带走了, 程妈妈也被带走了。”
    姜离隐在昏暗之中,冷冰冰问,“裴大人也同来的?”
    长恭应是,“说裴大人和姚指挥使?带着人一起来的, 不过主要是拱卫司的人在搜查,府里丧事还没办完,下人们如临大敌, 也不知拱卫司到底在找什么, 不过门房的小厮说, 几位姨娘被押走之时, 听见二姨娘还是三姨娘提了什么钱庄, 他也不甚明白, 。”
    姜离心底“咯噔”一下,“秦府其他人眼下如何?”
    长恭叹道:“都?怕极了, 好些人都?已经想?着找下家?或是准备收拾细软逃走了。”
    姜离默了默,“好了, 先回府吧。”
    长恭跳上?车辕,马鞭起落之间, 往城东平康坊而去。
    车轮辚辚有声,怀夕低声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没搜到什么确凿证据,不可能这样大动干戈吧?这和抄家?也差不多了,在府里十四年的姨娘们和管事们,这是想?查问开元钱庄和秦图南勾结的细节?”
    车窗外寒风呼啸,姜离越琢磨心越往下沉,“当年沈家?的旧案,明面?上?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皆是板上?钉钉,因此沈大人宁死不认也未影响最终判罪,其中最紧要的物证便是那一笔两万两银子的赃款,而人证之中,有两个检举沈大人渎职,还有两个工部主事作证说沈大人在洛河筑堤的各项批文上?不比往日严苛,算是佐证了主犯徐星和邱澄的指控,后?来,这四个人都?死在小师父手中,死前他们倒是纷纷招了,要么是大案当前为了自保脱责,要么便是与?沈大人有旧怨,狭私报复。”
    怀夕哼道:“那他们死的不冤!”
    姜离又道:“主犯邱澄和徐星几人狼狈为奸绝无错处,且他们皆被判灭门之刑,再无法追究,后?来我仔细想?过,旧案里最大的破绽正是那两万两脏银,人可以说假话,严丝合缝的物证却极不容易,而关于?这笔银子,当年的人证物证亦算齐全,也便是说,那开元钱庄的账房先生韩煦清要么被骗,要么便是他撒了谎,本来他是突破口之一,但可惜沈家?定案半年之后?,韩煦清便在家?中病死了。”
    六年前,姜离自得知救她的竟是沈渡,便对沈家?的旧案也上?了心,此番回长安,沈渡虽并?无让她相助之意?,但她怎可能袖手旁观?
    听她所言,怀夕道:“病死?怎么也这样巧合?当年阁主没法子返回长安,若是能把此人捉回去好好问问一定会有线索,那韩煦清的家?人呢?”
    姜离道:“有位夫人,膝下有个女儿,韩煦清死后?,她们扶棺回了韩煦清老家?沧州,小师父多年前去过一次,但那孤女寡母什么也不知道,小师父无法确定韩煦清是什么角色,便也未将那对母女如何。”
    怀夕忙道:“人死灯灭,但那银子既是栽赃,就一定不是韩煦清一个人的事,就算他是被骗的,那是何人设这么个局?”
    “那笔银子是前一年存入,这表明有人一早留好了退路,若贪腐之事爆发,沈大人便是最大的替死鬼,若按常理,选沈大人替罪,那此人定和沈大人有仇怨,但沈大人为官清廉,并?未与?谁结仇,若说他挡了谁的路,那便是徐星,但徐星比沈大人暴露的更快,他没道理再拉沈大人下水,也未听说他和沈大人有何私怨。”
    姜离说至此,语气沉郁起来,“诡异的还不止这些,那案子从上?到下所有官吏皆是为了贪财,可那两万两脏银早早存入开元钱庄,还是在沈大人名下,这意?味着那幕后?黑手无财可贪,既落不到半点好处,那这个局便只?是为了沈大人而设?”
    怀夕也云里雾里起来,“可……他们如何知道贪腐之事何时暴露?若未曾决堤,而徐星等人掩饰得好,十年八年也未被发现呢?这太?过矛盾,阁主只?怕也是想?不明白,才干脆将那些帮凶一个个杀了了事!”
    姜离脑海中也是迷雾重重,“寻常命案,多可用爱恨情仇、功名财利来辨析,但世间还有许多事,许是更复杂的阴谋,但也可能只是最简单的巧合,而时过境迁难已勘破,但无论沈大人因何被陷害,这两万两银子仍是至关重要。徐星等人身为主犯,证词本就不可尽信,若证明那两万两银子乃是旁人栽赃,沈大人之冤便不攻自破!”
    怀夕听得心潮起伏,“那咱们眼下怎么办?”
    如何办姜离也没有答案,但她脑海中却浮现起适才裴晏与姚璋同行的场面?,见她未接话,怀夕又道:“我们能想?到,那姚璋只?怕比我们谋算的更分明,若发现了关键线索,他绝不可能让那线索曝光于世。”
    说至此,怀夕蠢蠢欲动道:“不若奴婢去拱卫司探探?”
    姜离迟疑道:“拱卫司衙门在禁中,指挥使?姚璋深得他父亲真?传,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那里的武卫也比金吾卫那些勋贵子弟强上?许多,你一个人去太?过冒险。”
    姜离说的严峻,但怀夕却无惧,“拱卫司那些人再厉害,也得吃饭睡觉吧?那里不是也有许多官家?子弟吗?陆公子就在那当差呢!奴婢可以在天?明之前,他们多半在睡觉的时候去,奴婢还可用迷香,奴婢跑的也快,就算惊动了,只?要不被抓住便是了。”
    姜离抿紧唇角,“我还是不放心。”
    怀夕骨子里仍是江湖性情,在她眼底,朝廷子弟总是没有那般厉害的,但见姜离不松口,她也只?好道:“那……找裴大人可有用?”
    姜离不知想?到什么,凉凉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不可能对他明言。”
    怀夕着急地抓了抓脑袋,“也是,裴大人堂堂大理寺少卿,不可能帮江湖小魔头查案,且姑娘忽然关心沈家?的案子,也实在奇怪。”
    姜离定了定神,“明日先看看开元钱庄的动静。”
    待回盈月楼已是二更天?,姜离沐浴更衣后?便躺了下来。
    她奔忙一日颇为疲惫,前半夜睡得颇为踏实,但到了后?半夜,她的梦境纷乱起来。
    梦里又回到白鹭山书院,在她眼前的是魏旸俊秀欢喜的脸。
    “妹妹不必担心,这才第二轮而已,裴大哥可是说过我能到第四轮呢,我有必胜把握!等真?到第四轮,裴大哥总也该回来了,我攒了好些疑问要问他。”
    魏旸面?上?神采飞扬,一袭玄色绣银竹纹锦袍衬的他长身玉立,他五官清逸,个子也颇高,在同龄人里颇为显眼,从前的他木讷呆笨,眉眼总给?人愚稚空茫之感,但如今他已跟着裴晏修习一年有余,那双黑洞洞的眼眸已生出曜石般的光彩。
    虽仔细看时仍不比常人机灵,但待他旧疾痊愈,不知会收获多少长安小娘子的芳心,姜离替他高兴,但没有裴晏在,她又不通武道,她仍是一万个不放心,“可是,兄长,他们有的自小习武……”
    魏旸轻哼,“相信我妹妹,裴大哥走之前我就问过他了,只?要我按他说的做,他们没有几人是我的对手,第一轮不过是小试牛刀,下一轮我得让他们看看真?功夫!妹妹,我忍了一年了,你就不要担心了!错过今年,我岂非又要等一年?”
    望着魏旸恳切的神情,姜离说不出阻拦的话,只?到了傍晚时分,又偷偷出书院大门,往上?山的官道看去,可又一次等到天?黑,仍然没有看到裴晏的身影。
    场景一转,姜离坐在学?堂上?,面?前的书案上?正摆着一张明算考卷,明明都?是她熟悉的题目,可在这梦境之中,姜离望着那白纸黑字,握笔的手发抖,一题也解不出来,她的头顶似乎悬着一把将落未落的刀,没顶的恐惧亦让她窒息
    “姜离!出事了,魏旸出事了!”
    “他发疯了,他跌下了青云崖!你快去啊”
    恐惧的悬刀落了下来,姜离心腔一阵揪痛,她身子一颤,意?识到了这是梦,可她脚步不停地往青云崖飞奔,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通往青云崖的道旁尽是光怪陆离的诡影,而她知道自己将要看到什么,她不想?看,她一点儿也不想?看……
    “姑娘!姑娘醒醒!”
    突然的推搡一把将姜离从梦魇之中拉了出来,她猝然睁眸,正对上?怀夕担忧的眸子,“姑娘怎么了?看你满头大汗却醒不过来,做噩梦了?”
    姜离急促地喘了口气,抹一把额汗,“魇住了,什么时辰了?”
    怀夕也替她拭汗,“已经卯时了。”
    今日还有义诊,姜离连忙撑身坐了起来,她心弦尚紧绷着,直到收拾停当坐上?了去光福寺的马车,那股子不宁之感才随着清晨的寒风散了去。
    待到光福寺外,候诊的队伍亦如前日,薛氏的仆从们见此盛况,也都?生出与?有荣焉之感,待姜离在医棚中落座,第一个病患被小厮放了过来。
    晚间还要入宫看诊,姜离今日接诊亦是利落,忙到午膳时分,简单用了两口便饭又接着看诊,如此到了申时,又在府中歇息半天?的怀夕面?色凝重地过来了。
    姜离一看她面?色便知不妙,趁着刚看完一人,怀夕低声道:“姑娘,开元钱庄关门了,奴婢问了周遭的铺子,说是昨天?晚上?有不知是什么衙门的人拿着两张画像去了钱庄,也不知画像上?的人是谁,但多半是沾上?了什么官司,今日便再没开门,也不知是不是官府之意?,奴婢便打听了一个钱庄里名叫何楔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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