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别人,不是我,”他把她拉上背后的拉链,戴上头纱,认真地看了看,说,“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来得漂亮。”
没有人被夸好看是不欢喜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你即将要牵着他的手踏入神圣的婚礼殿堂。
季烟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说:“你的呢?赶紧换上,我们拍张合照给她们看。”
王隽从旁边拿出了一套黑色西装,两人在一起后,她没少帮他置办衣物,对他的西装熟稔于心,她说:“这个款式……”
有点熟悉。
她想了一会,再看他今天穿的,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他像是知道她所想,说:“我穿你送给我的和你走红毯。”
“这么正式,你……”
他说:“只是款式相同,这是新定做的,我觉得很适合。”
他都这么说了,她再没其他话。
两人婚纱试了两天,第一天上身,第二天让工作人员帮忙登记需要修改的细节。
试完婚纱,季烟累得不想动,一回到家,她就趴在沙发上,哼哼了一会,回头看他:“试婚纱都这么累了,到时举办婚礼不得更累。”
他脱下西装外套和领带,坐在她身边,沙发由于他的到来慢慢地往下陷,季烟趴在他腿上,他说:“到时太累了,我给你打掩护。”
季烟笑:“你怎么打掩护。”
直到婚礼当天季烟才知道何为掩护。办完北城和广城的两个,最后一个是深城,前来参加的人都是这些年工作往来的同事和商业伙伴,大约是都很意外王隽竟然悄无声息地结婚了,个个毫不客气地灌他酒。
季烟帮忙挡,那群人说:“别急,待会就轮到你了。”
季烟说:“说得你们好像不结婚似的,下次到你们婚礼了我一个个灌过去。”
众人知道她酒量好,但今天难得开心,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说:“我们还早着呢,今天先把你们灌醉了再说。”
他们灌完王隽又来灌季烟,酒还没送到季烟面前,就被王隽挡了去,他说:“今天大家给我个面子,我老婆的份我来喝。”
王隽难得有所求,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今日要是不听他的话,按照这么腹黑的一个人日后指定要在其他地方算计回来。
思虑一番,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灌季烟的酒拿去灌王隽,季烟想帮忙,那群人拦得比王隽还要积极。
一旁的江容冶说:“看来我们这几个伴娘是派不上用场了。”
其他三位跟着抿唇笑。
季烟红了红脸:“这叫负责,哪有让女人喝酒的。”
伴娘们异口同声:“你就秀恩爱吧你。”
婚礼闹到了很晚,快到凌晨一点,王隽喝得已经不省人事,由着施淮竹和姜烨架回楼上的酒店房间。
季烟说:“真是麻烦你们了。”
姜烨调侃说:“好不容易见到老树开花,我累点也无所谓了。”
施淮竹说:“待会给他擦擦脸,喂点醒酒汤,人才不会难受。”
季烟送别他们,关上门,回来坐在婚床上。
王隽脸很红,可能因为酒喝多了,身体温度高,领带被他扯到一半,袖口也是,一副乱糟糟的模样。想起他以前可是极为看重外在,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今天难得如此凌乱,她很想把这副模样拍下来留作纪念。
转然想到他是因为和自己结婚才会这样,她又不舍得了。
季烟身上穿的是敬酒服,很是方便行走和动作,她去盥洗室打了温水,拧着毛巾给他擦脸。
他动了动,突然伸出手拽住她将她往身上拉,这动作来得突然,她一个不注意跌在他身上,正想撑着胸膛起来,他手又是一勾,抱住她,说:“今天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什么你的我的。
她笑他:“难受吗?我帮你擦擦,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起来喝点醒酒汤,会好受些。”
他摇摇头,说:“不用,我睡会,待会自己去弄。”
说着就去扯领带。
他醉得厉害,领带在他的拉扯下,越扯越紧,他解不开,眉头皱得紧紧的,很像以前工作遇到了难题无从下手的样子。
她笑,去拍开他的手,一边帮他解,一边说:“也不想想自己的酒量,别人灌你就喝?不是还有我在吗?那些酒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他笑笑的,意识还算清晰:“我要是你帮我挡酒,我岂不是太没用。”
她正想问怎么会这么认为,下一秒听到他声音轻轻的:“自己的老婆自己疼,只有废物才会把老婆推在前面。”
她听了,会心一笑,点点他的鼻尖,说:“行了,知道你的心意,现在让我给你擦洗擦洗,不然一身的酒味待会怎么睡。”
大概是听进去她的话了,他没再胡闹,将她放开,季烟脱了束缚,给他擦脸擦脖子,然后是解开领带丢在一边,扶他起来去脱西装。
擦了擦,他总算是干净了,季烟把水倒掉,喂他喝了醒酒汤,然后拿着衣服去盥洗室换洗。
四十分钟后她出来,王隽坐在床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她看了他眼,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护肤,一边问:“好点了没?”
他轻轻嗯了声,说:“头还有点重。”
“被灌了那么多高溶度的酒,不难受才奇怪。”
她护肤好,爬上床,他已经掀开被子等她,她进了被窝,在他身旁坐下。
半晌,他摸过来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说:“像在做梦。”
她靠在他肩膀上,也由衷地说:“不敢相信我们在一本户口本上了。”
她们回广城办婚礼的时候顺便把结婚证给领了。
那天领完,季烟的那本就被他没收了。
按他的话说,这个东西还是交给他保管来得实在稳妥。
她不知道稳妥在哪,但是见他愉悦,她也不跟他争抢。
两点多了,夜很深,王隽浑身在酒精的作用下,想做点什么也无能为力,不过她们彼此都知道,不差这一次,未来那么多时光,想做一些快乐的事时间还多着。
王隽按了灯,两人老老实实躺在被窝里,落地窗开了条小缝,外边的星河璀璨露进来。
季烟转过脸,屋里太过黑沉,她无法看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何表情,可她手摸过去,就能抓住一股温热的触感。
她无比安心。
季烟挪过去,靠近他,蹭了蹭他的肩膀,说:“开心吗?”
他下巴蹭了会她的头顶,说:“开心,以后我们就是合法的了,做什么都不用再瞻前顾后。”
“什么瞻前顾后?”
他附在她的耳畔,说:“光明正大地生孩子。”
说到孩子,她说:“这事得好好规划,找个我们工作都不忙的时候再生。”
他说:“好,听你的。”
这个夜晚,她们十指交缠,明天天亮,迎接她们的会是未来无限的美好。
-
关于孩子,季烟不得不再次拿出工作计划表,发现要是想生,今年年内怀孕是最合适的,因为手上还有两个项目没过会,她要是分精力再去找新项目,这一忙起来,两年内都没法再生孩子了。
王隽说:“生完你回去工作,孩子我来带,这边分公司的事我已经分派好了,暂时不太需要我。”
她抱住他的腰:“就这么愿意放弃工作,不想赚钱了?”
“每年账上有八位数的流水,我对赚钱实在没怎么兴趣。”
说起这个,也是结婚过后,他把所有的资产全部整理给她掌管,不看还好,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王隽真不缺钱,家里王崇年给他办置的信托已经够他这辈子挥霍了,更不用说他还有其他收入来源。
季烟拿着那沓资产,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钱人。”
他说:“不急,不知道就慢慢发现。”
时间进入四月,两人开始进入备孕模式。
温琰知道她有生孩子的打算了,说:“不会生完就退后勤去了吧?”
她笑眯眯地摇摇头:“孩子他带。”
“男人的话听听就好。”
“我听嫂子说,以前小馨也是你带到六岁的。您对自己都有把握,我也可以信任王隽。”
他摇摇头,叹了声气:“你嫂子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季烟说:“都结婚了,能聊的话题多一些。”
温琰说:“难怪最近王隽找我要育儿心得和书籍。”
季烟眼前一亮:“真的?”
温琰笑骂着赶人:“你赶紧走,少在这边秀恩爱。”
季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时间照旧往常走,进入八月后,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季烟照旧外出交涉手上的项目。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和同事们正在和合众科技的董秘以及财务总监核对一些数据,之后要跟证监会做问询反馈。
正对着,有行数据有点小小的问题,她起身指着那一行要问财务总监,忽地,眼前一阵昏黑,她险些摔倒。
旁边的董秘手疾眼快,赶忙扶住她的手臂,关心道:“低血糖?”
季烟中午是吃得有点少,她说:“可能。”
财务总监推给她两根五谷杂粮能量棒,说:“那你们明天才要回去,等会忙完这些报表,我们去吃一顿,来这么多天了,我们还没好好尽地主之谊。”
以后还得来往,季烟很是乐意和他们搞好关系,笑着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客气客气。”
晚上八点,一行人去一家临城闻名的海鲜酒楼用餐。
季烟本来就肚子饿,也不客气,只是刚夹了一块鱼吃到嘴里,她直犯恶心,忙抽了两张纸巾别过脸吐出来。
财务总监是位有孩子的高知女性,见她这样,再想想刚才季烟险些晕倒,起身把季烟拉到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她见四下无人,迟疑着问:“小季,你多久没来例假了?”
季烟心里一个咯噔,“您的意思是?”
财务总监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我怀我们家女儿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一开始以为是工作忙没休息好,吃不下东西,后来也是部门的一个同事提醒我,我去做了检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第1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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