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这一击。
    对于曹修缘和孙舟来说，太过沉重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击不仅仅将曹孙二人打的晕头转向。
    甚至，能在两人的警察生涯里永远的留下一个黑点。
    当然最受打击的人，肯定是孙舟。
    因为窦志海是他带来的。
    想来孙舟的初衷肯定是为了培养窦志海。
    只要是有冲劲的小警察，都渴望这样的机会。
    可，若是为此丧命的话，那么作为他的上级孙舟也将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至于曹修缘，他是专案组的组长。
    他需要对此负责。
    对于曹修缘的安排，覃飞没有异议，陈潇也同样没有异议。
    只是，他看着覃飞很认真的提醒道：
    “你在小庄南镇也需要一百二十分的小心，没有人可以确定那家伙他到底有没有满足。他所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完全是一个疯子的行为。”
    “疯子，是永远不能以常理去推断的，这一场较量不只是曹队和孙队输了，咱俩也输了。”
    覃飞点头：“我明白，现在不管是任何人都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陈潇没有多说，跟着曹修缘一起上了车。
    从小庄南镇出发去往珠山市的路程不算很远，自行驾车的话一个多小时就能抵达。
    在路上，曹修缘一直在接电话。
    有上级领导的，也有专案组其他人的，当然更有孙舟的电话。
    后者已经从原本的震惊和打击里反应了过来。
    比起曹修缘，或许孙舟现在是最想将凶手抓住大卸八块的人。
    不过陈潇没有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一路上，陈潇都在看着珠山市的城区图。
    看着那家购物中心标注的位置，陈潇深深的感受到了在命案中调查者所处的被动感。
    陈潇料到了凶手会对专案组的人下手。
    但他没料到，凶手的目标会放在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警员身上。
    陈潇也料到了凶手会在抛尸的时候，选择醒目且人流量大的地方。
    但他想到了凤山县很多的地方，却并没有想过凶手会辗转到市里面。
    陈潇很清楚自己的思维局限了，没有足够的放大。
    当然，主动权不在他，在凶手。
    他也清楚，这一趟前往珠山市，只是为了去面对专案组的失败以及一名警员的牺牲。
    至于从窦志海的死里发现什么线索，陈潇并没有很乐观。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结束，陈潇和曹修缘一起赶到了珠山市局。
    在市局法医科，陈潇也见到了惨遭凶手杀害的窦志海。
    尽管没有和袁克宇遭遇一样的残害，但尸体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惨！
    双手十根指头，只有两根完好。
    身体有不下于十处的淤青，这些都证明生前发生过搏斗。
    可搏斗的结果是，窦志海不敌对方。
    孙舟先一步看到，此刻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潇没有管他，穿上护服后就到了尸体的身边。
    和正在做尸检的常主任打了个招呼后，陈潇就认真的观察起窦志海的尸身来。
    致命伤是脖颈处的割喉伤。
    胸前身后，有被重击的现象。
    十根手指，有八根指头的指甲盖被拔了。
    陈潇眉头紧锁的看着这些，常主任就开口道：
    “小海原本是按照老孙的吩咐在小庄南镇范围内进行走访调查的，没要求他做什么困难的事情，也只想着让他跟着过来长长见识。”
    “但昨天傍晚吃过晚饭，小海出去之后老孙就再没联系过他，直到清晨醒来老孙发现小海仍旧回宿舍于是才打了个电话。”
    “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
    常主任叹息着，很快也说出了他们来之后的发现：
    “从尸检来看，他应该是一开始就被人偷袭然后被打到了后脑失去了反抗能力。”
    “之后凶手对他进行了殴打，以及各种虐待逼迫他做了一些事情。再最后，将他悬挂在购物中心的外墙并且割开了他的大动脉。”
    “所以购物中心的外墙以及地面上，全都是血。”
    闻言，陈潇问了句：
    “怎么确定和咱们查的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常主任叹息了声：“他没能顶住，将我们的调查进度全都说了出来。”
    陈潇很意外的看向了常主任。
    后者的眼神戴着口罩，可是眼神很复杂。
    那种复杂，似乎既心疼一个小警员的殉职，又无奈小警员没能抗住虐待吐露了一切。
    如果他没吐露的话，后续孙舟，乃至于专案组都会为小警员争取些什么。
    可当他吐露了很多东西的话，那么一切就不好说了。
    “对方拍了视频是吗？”陈潇问了句。
    常主任点头：“是的，整个虐杀的过程对方都拍了下来。一开始小海还是抵死抗争的，可是最后他确实扛不住了。”
    “咱们是警察，不是铁打的啊，哎……。”
    常主任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陈潇不由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孙舟，问道：“视频在孙队那，还是在市局里？”
    “在市局，我和老孙都看完了。看完之后，老孙就成了这个样子，好一会儿了还没走出来。”
    陈潇嗯了声和曹修缘交换了个眼神后，一起朝着市局刑警队去。
    因为凶手拍下的视频，对于他们俩来说是很重要的！
    找到市局要到了视频，陈潇第一时间点开。
    第一眼，窦志海就已经虚弱的没有反抗之力。
    但视频中没有出现他人的身影，只有一个声音，并且还是处理了的声音在问：
    “知道为什么会是你吗？”
    第一个问题就让陈潇的目光一凝，因为这一问题内涵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窦志海只是低垂着头没有吭声，那声音带着一抹戏谑的说道：
    “他们查了这么多天，想必也到了该知道那个教授为什么来小庄南镇的时候了。”
    “既然他们知道了的话，也就意味着所谓的密室杀人并不存在，只是我巧妙的对监控做了一些手脚而已。”
    “调查到了这些，作为合格的警探接下来该查什么？那自然就是对我这个杀人凶手的内心评估咯。嗯……如果我是你们警察的话，我肯定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对凶手进行内心的尝试。”
    “如果你们这些警察足够有水平的话，那么肯定会猜到我已经对你们的保密行为极度的不满。既然我不满，那我会做什么？”
    “当然是继续搞事了，而且还要搞更大的事情！”
    “搞更大的事情就是要杀新的人，要想影响更大就得更有身份的人！所以，我原本是想对曹修缘或者孙舟动手，如果能够成功伏杀掉他们的话，那你们警察都将成为一个笑话！”
    “可是就在我动手的前夕，我忽然觉得不对。为何非要对曹修缘或者孙舟动手，才能让专案组成为笑话？”
    “只要是你们专案组的人，我随便杀一个，全组都将成为笑话才对！”
    “所以要怪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让我在即将动手的时候突然醍醐灌顶了……哈哈哈！”
    那人肆意的疯狂大笑着。
    随着他的笑声越来越大，视频里这时候也露出了一张戴着面具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