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正月初七了，七日的假期一眨眼就过了，明天又要上班了。”
    喜洋洋第一部电影《夜·店》还没有完成后期剪辑制作，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春节档而是6月的申城电影节。因此康家人2005年的春节一如既往，和往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初七这天晚上阿耀看着报纸就突然感慨了一句。
    “你这种人呢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都休了七天你还埋怨起来。”二嫂一脸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说道：“难为我们做足七日做到只狗那样啊。”大佬光香兰的面店、二佬的茶餐厅、二嫂张永芳的服装店、幸子的月子中心过年都没有休息。
    “二嫂，你真会说笑了。我就出去到处派利是派钱啊，你坐在办公室又不用干活就有钱收，多开心啊？”阿耀如此说道。
    啧啧啧，二佬指了指阿耀说道：“大家听到没有啊？什么叫有钱人说有钱的话，到处派利是啊。明天出门口的时候记得给我个仔同女一人派一封利是啊。”
    “哇哇哇？其他的我会听你的，这事你真会说笑了。”阿耀无语地看着二佬，说道：“年初一我和幸子就已经把利是都给了天庥天佑思齐思瑜保罗了，其他人我都不说了，我派你两封你才派回我枝子一封，现在还想要？”
    “谁叫你得一个女啊？”二佬调侃了一句，然后一脸正经地说道：“两种性质你懂不懂？初一是开年，明天初八是开门大吉。”
    阿耀拿二佬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幸子则是说道：“对了，老公你明天要上班了你得的开工利是准备好了吗？”
    “开工利是”是粤港等地的一种习俗，也被叫做“利市”“利事”“励事”。一般是在春节后开工的当天，员工向老板拜年，老板向员工派利是，领导给下属派利是，已婚人士向未婚人士派利是。
    老板一般是一两百块，领导和已婚人士派的利是金额一般不大，大约在十元钱左右，只是意思一下，图个吉利。但凡事都讲究一个积少成多，很多人光是收开工利是就能收上千块钱。
    “早就准备好啦，宋姨、肖云加上他们几个，我准备五封足够了。”阿耀数着手指头说道。
    “五封？会不会少了点啊？”幸子疑惑地问道，她觉得她们又不差钱没必要那么孤寒。二嫂也是这个看法，她和老窦说道：“老爷，他有你的遗传，孤寒庹缩啊！”
    老窦没想到这也能扯到他身上，他对着二嫂说道：“你真是啊，你说都不要说啊。”然后他略过二嫂看向阿耀，说：“阿耀说真的，你刚升了官人家会恭喜你的，你五封利是不够的。人家恭喜你你要给利是的，不然人家说你不励事啊！”
    “老窦这话没说错的，你做上司没利是派你下面的就说你不利市不励事，分分钟当你手撕鸡一样撕了。”二佬也在旁边劝说了一句。
    阿耀想了想觉得大家说的有道理，便拉着幸子回房间准备红包去了。封了大概几十封之后，幸子停了下来皱眉说道：“没有新钞了，女儿的红包我都拆了新钞也都用了，你那还有没有啊？”
    “新旧不都一样吗？都是利是啊，无所谓的，包吧。”阿耀一脸无所谓地拿着旧钞继续包着。“怎么一样啊？旧钞会被人说是没心意的，而且新的看上去都舒服点啦。”幸子想了想，灵机一动道：“你那几个侄儿和枝子一定有很多新钞票，不如跟他们换吧？”
    “也行。”阿耀答应了一声就出去把天庥天佑思齐思瑜喊到了他房间来，没喊保罗是因为他才一岁多点，保罗的红包都在阿祖戴安娜手里。阿耀把换钞票的事情和大家一说之后，天佑第一时间就要答应了下来。
    不过天庥却眼珠子一转，把弟弟妹妹都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说道：“不是说我们不想换，但事先说明你一百块的旧钞票只能换我八十块的新钞票。”
    阿耀和幸子都听楞了，过了一会阿耀才说道：“你不是吧？三叔想跟你们换些新钞票而已，你这都要食三叔水？”
    “这不叫食水。“天庥摇摇头，辩称道：”这叫等价交换，旧钞票如果和新钞票1：1兑换的话，那新旧之间的价值差距怎么体现呢？所以旧钞票要打折的。”
    幸子拍了一下天庥的胳膊，没好气地道：“靓仔，刚才你细佬都要跟我们换了，你用不用这样啊你？”“细佬细啊嘛，他考虑事情没那么全面，我作为大佬肯定不能眼白白地看着他吃亏不出声啊？”天庥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现在换不换啊？你不换的话我就带她们回去睡觉啦。”
    “换换换，要不要这样啊？连三叔都玩。”阿耀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答应了天庥的要求。天庥顺利地帮助大家的利是钱涨了一大截，收获了思齐思瑜天佑无数的崇拜眼神。
    年初八这天康祈睿的主要任务也是发开工利是，汝好茶餐厅办公室和各直营分店、服装公司办公室和各自营分店、喜洋洋影视公司、月子中心他全都跑了一圈，虽然很多人并不是初八这天第一天开工，但是康祈睿这个老板第一天开工，派开工利是也是应当应份的。
    他在月子中心派完利是正要走的时候，幸子突然从办公室里跑出来把他给拦住了，他疑惑地看着幸子。幸子着急地说道：“阿睿你有没有散纸啊？”
    “散纸？你要来干嘛？刚才我看你给大家发了利是了啊。”康祈睿疑惑地问了一句，又说道：“我没散纸喔，我全都是一百块的。”康祈睿开工利是统一发一百块，所有公司加起来发了超过十万块，当然这不是他私人出的，而是走公司账。
    “不是我啊，是阿耀打电话给我说他两百封利是派完了都还没够，让我给他再送一百张十块的散纸咯。”幸子一脸肉疼加无奈地说道。
    “两百封派完了，还要准备一百封？”康祈睿听完人都傻了，他楞了一会才说道：“我记得他之前说他们整个单位也就两三百人，他打算整个单位他都派啊？他一个副处而已又不是局长，要不要全单位都派这么夸张啊？”
    而且阿耀这次升职级别上来，管理的人员并没有增加，也就管管行政科和办公室那几个人还没他在工会的时候管的人多呢。他顶多派一派他们处的同事不就行了？他以为他是局长啊全单位人人有份？
    幸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虽然性格很强势，但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非常维护阿耀的面子的。见康祈睿说没有，她打了个招呼就去服装店找二嫂了。
    服装店新年期间当然是散纸储量非常充足的，但是储量多用的也多，二嫂只给了幸子五十张十块的，剩余的让她去汝好拿。幸子赶到汝好的时候看到赵处长在一楼吃东西，她上到二楼办公区来到二佬办公室也不着急换散纸了，而是问道：“二哥，楼下肥处长来多久了？”
    “赵处长？”二佬回忆了一下，说道：“反正早上阿睿来派利是的他就在了，至少都坐了几个钟了。”
    “坐了几个钟？”幸子闻言就眉头紧皱，摇头说道：“那就是避派利是啦。二哥我先不换散纸了，我先走了。”二佬点点头，也没想太多自顾自地继续干活了。
    幸子下楼之后没着急走，而是去了厨房找到阿娇跟她说赵处长为人非常大方只要有小孩和他打招呼拜年他都会发一百块的大红包。阿娇信以为真活都不干了就回家把她五个化骨龙都带到了赵处长面前给他拜年，五个化骨龙一人给他整了一句拜年祝词。
    但赵处长可谓是油盐不进，他先是装做睡着了，被识破之后他又装作电话响茶餐厅信号不好听不到对面说什么从而走出了汝好茶餐厅。“这个肥佬真孤寒，活该他生孩子没屁眼。”阿娇气急败坏地对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大骂道。
    幸子来到阿耀的单位把赵处长不上班避派利是的事情告知了阿耀，他一脸惊讶地说道：“不是吧？这样也行？”
    “有什么不行啊？人家躲起来吃东西香的很，你就装大方数钱给别人，一整个十三点。”幸子这话也不知道是骂阿耀还是骂赵处长，反正阿耀就没听出来。
    “老婆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处长他可能只是在茶餐厅应酬别人呢。”阿耀是懂给自己洗脑的。幸子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们处长是什么人啊？他应酬别人也好别人应酬他也罢，会选茶餐厅那种地方吗？分明是躲起来避派利是，找你来当挡箭牌啦。”
    “那也没办法啦，谁叫人家是处长嘛？”阿耀也显得很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能怎么办？
    “那那也不用包那么多啊？”幸子还是不能理解阿耀，她说道：“你又不是局长，局长给整个单位的人派利是，那是走公账。而你给全单位的人派利是那些钱可都是从我们的钱包里掏的。”
    阿耀想了想，觉得幸子说得也有道理，便认同道：“我知道了老婆，总之他不仁我不义，今天下午我不会这么傻了，谁来我也不派了。”
    可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群人跑来给他拜年的声音，给阿耀吓得马上跳了起来拉着幸子就找地方躲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