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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246.第237章 八王之乱

246.第237章 八王之乱

    第237章 八王之乱
    打破僵局的第一声炮响,来自长安。
    李治携朝廷正朔之势,用一纸政令率先打破平衡。
    政令内容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同时又直打李泰的七寸,杀伤力极强——
    以朝廷摄政之名,调集全国诸都督、藩王的军队,北上勤王,救援李世民。
    这是他第一天大朝会就定下的既定政策,既占据绝对的道德制高点,又对李泰最仰赖的军事后盾来了个釜底抽薪。
    只要能从李泰阵营勾来一两个都督倒戈,那都是赚的。
    就算那些庶皇子死心塌地,就要跟李泰,那他们也失去了大义和民心,同时背上了弑君和内战两口巨锅。
    师出无名,只要拖到持久战,李泰必败。
    …………
    “啊?我们兵势明明比李治强,老四你怂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打进长安,夺了鸟位?
    “哎一路行军过来热煞我也,扇快些!”
    洛阳魏王府上,齐王李祐一身戎装,大马金刀地坐在席位上,大秋天的还在那喝着凉茶,催促侍女替他扇风。
    李泰感受着漏过来的丝丝寒风,肥厚的额头跳了跳,耐心地听着来客大放厥词。
    和这个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二愣子说什么“师出有名”,什么“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去天上”之类的道理,都是在浪费时间和口水。
    要不是李祐这么愣,也不至于第一个响应李泰,带着军队大老远从齐州一路飞奔到洛阳。
    老四李泰和老五李祐这对前后脚的兄弟, py交易的历史由来已久。
    具体交易内容是,李泰出嘴,李祐出力——
    李泰只需动动嘴皮子,吹捧李祐几句。
    比如五子乃是千年一遇的英雄豪杰、若生在隋末乱世,当如项羽刘备、夫差苻坚一般,建立一番大功业云云。
    李祐就稀里糊涂地替他干脏活,火中取栗了不知多少次。
    这也导致,从李孝恭案、雄黄弑君案、九成宫案……一直到与张亮勾结的辽东谣言案。
    每次李泰阴谋都有他。
    而这次,一听能造老子反,李祐立刻欣然响应。
    建功立业、夺得天下还是其次。
    李祐的主要动机,就是单纯的“造老子反”。
    因为去年秋狩之时,他被一脚踢给了死鬼李元吉当继子,导致他对亲爹李世民很有意见。
    只要能让老李遭殃,让李祐干什么都行。
    “其他人怎么还没来?纪王李慎的封地离这儿也不远啊,不是比我齐州近多了?他人呢?”
    李祐继续大大咧咧地扯着嗓门说道。
    考虑到李治坐拥“朝廷”这个最硬的资源,李泰自知打持久战不是这个九弟的对手。
    所以,他打算要利用好自己目前最大的优势——
    也就是,他(通过其他七位藩王)所间接控制的军队比李治多——
    在洛阳集结所有部队,给李治来个一波流带走。
    不给对方利用朝廷的文官系统,动员全国力量、发育起来的机会。
    这番军事冒险的可行性不但有,而且还很大。
    因为洛阳离长安并不遥远,趁凛冬未至,还能依赖大河(也就是黄河)向西运输。
    只要集结八王之力,咬咬牙努把力,(李泰自认为)还是能趁李治立足威武,快速突破函谷关和潼关两道东关屏障,叩响京师大门的。
    只是,奈何又“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了。
    除了二愣子李祐之外,其他六位庶出的兄弟都在放他鸽子,连一个厨子都还没到洛阳。
    有说在路上被耽搁的,有说后勤不利还窝在都督府的,还有说部队都没征召齐全、大部分兵员还散落在各个折冲府的。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都有理由的。
    更有甚者,如吴王李恪,直接给李泰的急信来了个“已读不回”。
    李祐对于六位兄弟放鸽子的行为,倒是没有多想。
    天真无邪的老五觉得,其他人行军迟缓反而愈发凸显自己英勇无匹,简直是天生的帅才。
    当然,五子不行,但四子的政治嗅觉还是很可以的。
    李泰并没有那么天真,他意识到,李治发起的政治攻势,确实极大地动摇了自己一方本就不怎么稳固的团结。
    毕竟其他六兄弟又没有参与李泰的阴谋。
    他们被李泰摇来,一是因为四哥给他们开的价码确实不错。
    爱财的给钱,爱文的给古玩,爱当官的给要职,爱土地的转封膏腴之地。
    投其所好,各取所需。
    二来,他们六人一开始也相信了李泰的说辞。
    准备团结在四哥周围清君侧,拳打乱臣李明、脚踢贼子李治。
    既能赢得政治利益,又能留下“忠君爱国、拨乱反正”的美名。
    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然而,李治提出的船新版本传言,让其他六位兄弟对李泰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他们怕自己被倒转乾坤,从双赢变成双输,所以决定先观望一阵。
    更有甚者,如“已读不回”的吴王李恪之流,说不定已经在暗中和李治一方接洽、随时准备弃明投暗了。
    “他们不来就你来,这不显得齐王你治军有方么?”李泰半笑不笑地说。
    李祐自然是没有听出其中的嘲讽,还很得意洋洋地请战:
    “不必等他们,李治那小崽子懂什么行军打仗?
    “只需我动动手指,齐州军便能杀穿潼关,攻入长安。
    “老九太嚣张了,看我把他从皇位上拽下来,把他皇冠拽掉,必须打他脸。”
    在他印象里,李治还是那个畏畏缩缩、娘们儿唧唧、懦弱无能的小朋友。
    哦哟哟,伱好牛逼……李泰意味深长地看看李祐肩膀上顶着的空空脑袋,三心二意地附和一句:
    “还得是五郎。”
    “所以,老四。”李祐从位子上起身,走到李泰身边,毫不顾忌地拍拍他肩膀:
    “我既然能立下大功,这天下,也理应分我一半吧?”
    这货虽然不聪明,但他也很坏啊。
    李泰眉头一扬,旋即嘴角一勾:
    “可以,没问题。
    “五弟,以你接下来的作用,别说天下,天上也可以交给你来管啊。”
    李祐没听懂里面的意思,眼前一亮:
    “真的?”
    “真的。”李泰也拍拍他的肩膀。
    …………
    深夜。
    潼关,火把通明。
    这道关隘北靠黄河渡口,南依群山,扼守着长安与洛阳之间的驿道要冲,乃是关中的东大门。
    也就是说,如果李泰等八位反王要进攻长安,潼关是必经之地。
    夜深人静,但值夜的守军一点也不敢偷懒,全神贯注地紧盯着东边的方向。
    骗上级可以,别把自己给骗了,等敌人的箭头飞到脑袋上都不知道。
    秋风拂过,空气中仿佛带着马蹄声和车辙声。
    守军一个激灵,竖起耳朵静听。
    不是半梦半醒的幻觉,确实有马蹄声从东边传来!
    守军顿时警惕起来,正要报告,却发现了蹊跷。
    马蹄声稀稀拉拉的,并不像是大部队来夜袭。
    更像是匆匆赶路的行人。
    可是大半夜的,有哪个不长眼的行人,敢擅闯军事重地呢?
    卫兵睁大了双眼,努力地窥探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一个轮廓慢慢步入了火把的光线范围之内。
    是一辆华贵的马车,有且仅有一辆。
    “是谁!”守卫居高临下地大喝。
    没想到,那车夫还挺硬气:
    “大胆!对亲王殿下也敢无礼!”
    这副蛮横的态度,加上这一眼就很不一般的马车,让守卫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请下车,接受检查。”
    他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
    车夫懒得和他计较,掏出一封金光灿灿的通关文牒。
    大头兵显然不认识长亲王样子,这封文牒才是辨别身份的本体。
    他的态度立刻恭敬起来,也不敢让里面的贵人下车验明正身什么的了,麻溜地打开大门,恭送这辆华丽的马车进关,向西奔往长安的方向。
    …………
    数日后。
    继中书侍郎岑文本像条狗一样被自杀以后,洛阳方面传来了第二则大新闻:齐王李祐,反了!
    作为李泰反帝反封建集团的马前卒,他突然连夜逃离李泰控制下的洛阳,向京师长安的方向出奔——
    不过因为李祐反的是李泰,向李治、以及位于京师的朝廷归降。
    所以也不能简单地说他“反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正了”。
    李祐是最早响应李泰起兵的藩王,没有之一。
    所以他和李泰反目成仇的消息,无疑给当今摇摇欲坠的国内局势又踹上了一脚。
    很快,齐王这次反乱的具体细节就沿着驰道,传遍了中原地区各主要州县——
    李祐到了洛阳后,听见了李治深入揭批李泰反帝反封建阴谋的传言。
    他顿时大为震动,幡然醒悟,连军队也管不上了,立刻连夜驱车,从洛阳又直奔长安。
    人还没到长安,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以至于当李祐的车驾,终于姗姗来迟,抵达长安城门下时。
    城门卫如临大敌,齐整满员地候着,监门卫大将军亲临第一线。
    李祐叛逃抵京的消息,差不多是和他本人一起到的长安。
    然而,李治得知此事以后,却对此事态度冷淡。
    一位举足轻重的亲王来投,深谙孝悌之道的李治却并没有抓住这上好的机会,演一出“赤脚迎许”的戏码,再掀起一波舆论战的新高潮。
    而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真的是齐王?以五哥好游猎的莽撞脾性,可以从齐州骑马一刻不停地跑到长安,但绝不会坐马车过来。”
    在尚武的大唐,不论男女都以骑马为荣,只有老态龙钟的老骨头和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魏王才不得不坐车。
    李祐经过潼关时坐着车,这事就经不起推敲。
    所以,不但他自己不演兄友弟恭那一套老掉牙的把戏,还禁止朝内的其他人去迎接,全程冷处理。
    长安城门下。
    “殿下,烦请您下车,验明正身。”大将军礼貌而冷淡地命令。
    车夫立刻咋咋呼呼起来:
    “哎哎哎!殿下威仪,岂容尔等亵观?”
    将军没惯着他,直接从怀中扯出一份敕令:
    “这是朝廷的命令,摄政殿下亲口交代的。”
    本地的朝廷太没有礼貌了……车夫嘟哝着让开了。
    监门卫的一把手低头行至车前,单膝跪地:
    “齐王殿下,请。”
    没有动静。
    大将军看看车夫。
    车夫也是完全在状况外,纳闷地摇摇头:
    “我亲眼看见齐王殿下上车的,全程都没下车。”
    大将军眉头一皱,便站起了身,走到车窗边,轻轻一敲:
    “殿下,失礼了。”
    接着,便掀开车门。
    齐王正歪斜地坐在车椅上,脑袋耷拉在一边,眼睛圆睁,嘴边鲜血淋漓,已经没有了生息。
    …………
    几乎就在齐王被发现死在长安城门外的同一天,齐王的死讯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传言的版本也是越来越邪乎,故事发生地点从长安门外变成了太极宫内。
    然后一个很合乎逻辑的谣言就应运而生了——
    李祐,是被李治所毒杀的!
    李治号召诸王进京共商大事是假,借机铲除诸王是真;调兵遣将援救陛下是假,篡夺皇位是真!
    众所周知,在没有大唐电信的大唐,通信是有很高的延迟的。
    然而,关于李祐之死的传言,却硬是在短时间内传出长安,传遍中原各州县。
    尤其是其他六位藩王都督所在的州县。
    只消隐去李祐的真实死亡日期,这则谣言就立刻变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信了。
    然后,又过了几天。
    六王的军队,就齐齐整整地出现在了洛阳市郊,接受魏王李泰的检阅了。
    至于李祐的齐州军,则更是名正言顺地直接归入李泰统辖。
    李泰坐在战车上,视察着他忠臣的士兵,六位与他同父异母的庶出兄弟骑着马,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你们能来,我很高兴。”
    李泰乐呵乐呵地说。
    原本与李治暗通款曲的吴王李恪,此时跟车跟得最紧,听见李泰在和他说话,立刻羞愧地低了头,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九弟竟如此狠辣,能下这毒手害死他的哥哥……”
    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要不是李祐这个行动力超强的倒霉蛋替他蹚了雷,不明不白死在太极宫里的,可能就是他了……
    六位藩王,原本还在李泰与李治之间观望投机。
    在李祐以身入局之后,就不再骑墙了。
    踏马的,先甭管跟着李泰干靠不靠谱,跟着李治那是妥妥的要命啊!
    没想到李治那货平时看着人模狗样,居然一直在憋个大的啊!
    “唉……万万没想到,九弟竟犹如杜鹃附体,残暴无情比秦二世胡亥不遑多让,真是……唉。”
    李泰痛心疾首,嘴角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
    “兄弟阋墙,固然让人踌躇。
    “但晋王篡夺公器,残杀父兄,人神共愤。若他执掌朝政,则大唐将如暴秦暴隋,天下危矣!”
    李泰如雁行在前,环顾身边的六位庶兄弟,挥动着手里的扇子向西:
    “万幸,吾得诸位兄弟,有如刘玄德得卧龙凤雏,光复长安有望,克复关中有望,平定天下有望!
    “西征!”
    …………
    贞观十五年,入冬。
    双方之间脆弱的和平,被彻底撕毁。
    李治所统领的朝廷军,与李泰为首的七藩王联军,在旧函谷关爆发了第一次正面冲突。
    从那时起,一场席卷大唐腹地的内战,正式拉开帷幕。
    史称,第二次八王之乱。
    …………
    此时此刻,大唐的东北角。
    幽州与平州的交界处。
    一支风尘仆仆的骑兵队伍从南方奔驰而来,扬起一路沙尘。
    这支队伍的规模相当庞大,人员构成也相当复杂。
    有人高马大的禁军、全盔全甲的屯卫,也有只穿半身甲、略显吊儿郎当的武侯,以及盔甲五八门的私兵。
    虽然制服标识各异,但这些军人的队形非常严整,宛如一体。
    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主帅。
    这个主帅不需要任何头衔,光他的姓名就足够声震华夏,止胡人小儿夜啼——
    李靖。
    替他打下手的副将,大名同样将在未来光芒四射——
    苏定方。
    这些军人,将李明一家、以及博陵崔氏崔民干的家眷,安安全全地包在队伍正中。
    “累死了……”
    李明坐在长孙延前面,揉着屁股,面有倦色。
    从长安到辽东,这一路三、四千里,把李明颠得大屁股都快裂了。
    他本想在幽州半个老家修整修整,换辆舒服点的马车。
    没想到,幽州老乡也搞事,害得他仓皇出逃,又坐在马背上颠了好几天。
    “别急明哥,马上就到了。看,前面就是平州地界!”长孙延宽慰道,指着前方。
    李明生无可恋地点点头,无精打采地“哦”了一声,没力气发出别的声音。
    就像马拉松一样,这最后一百米是最难熬的。
    但是,当他终于抬起了沉重的脑袋,顺着长孙延手指的方向,往前方那么一眺望时。
    他顿时疑惑地皱起了眉毛。
    他看向杨氏、李令,以及其他几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款疑问。
    “这尼玛,你们给我干哪儿来了?这儿还是辽东吗?
    “这儿还是大唐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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