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
唐九淡淡说着,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将水桶提了起来。
唐锦翊张大嘴巴看他把桶提进屋,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洗澡桶后,唐九说要去摘些槐花和槐叶。春日的花叶正好,以花叶入澡不仅可以滋养皮肤,还能祛湿除毒,对身体特别好。
唐锦翊道:"天这么黑,摘叶采花不方便,不如今日就算了,待白天摘了改日再用也是一样的。"
唐九没吭声,留给唐锦翊一个倔强的背影,自己出去了。
"还真是倔。"
唐九独特的反抗方式就是个不吱声,只要他认准的事情,绝不会轻易妥协,就算是摘叶子这种小事也不例外。简直是倔强的不通人情。
唐锦翊劝不住他,只好很在后边一起去了。
永乐坊的灯笼彻夜亮着,巷子虽然狭窄,但在大红灯笼的暖光中,光线也不算昏暗。
夜半三更,街上的贩子收了摊,永乐坊的客人们也都歇下了,鼓乐之声被昆虫的唧唧啾啾所替代,一片祥和。
树影斑驳,摇曳多姿。许是白日里有人采过槐花,在伸出来的那几条最茂盛的枝叶下面、贴近墙根的地方还垒着几排半人多高的石方子。
唐九带着长杆,不用踩在石方上就能钩下一条大枝来。
顺着枝条一摞,连花带叶就全下来了,唐九提起长袍下摆做兜,没一会儿就摞了满满一兜。
唐锦翊跟在后面捡他掉下的叶子和花,忽然看到两条鬼鬼祟祟的人影,一前一后,走进巷子。
忽然间,后面那人一个飞扑,将前面那人按在墙上,唐锦翊吓了一跳,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今儿爷非得弄死你!"
唐锦翊心中一惊,怕是遇上了凶案了啊!
虽心中又急又怕,但不清楚状况,还是少管闲事的好!他可不是那种为了冲动救人而把自己暴露于危险境地的笨蛋。
至少先听一听再说。
他忙拉着唐九躲到了石方后面。
"主人,他们……"
"嘘……"
一手紧拉着唐九的手,一手捂上他的嘴,冲他摇头示意。
唐九十分听话,意识到危险降临,立马就不出声了。
虽然嘴里不停说着要弄死人的话,但那人并没有立刻行动,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后,又传来了一阵阵吮吸嘬水之声,再接着,就是一连串细闷的哼吟声……
他在做什么?伤人也不是这声啊?
唐锦翊俩人对视一眼,悄悄探头向外窥看。
原来那人就停在离土方一步之遥的墙根处,怪不得连细微声响都能听得到。
灯影摇曳,那片位置正是光线最好的,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地上飘落着两根衣带,紧接着,又有件衣裳滑落下来……
被按压着背靠墙面的男人,看发髻打扮像是永乐坊的,俩人搂搂抱抱缠绵悱恻,竟是在亲嘴儿!
唐九登时懵了,着急想跑。
唐锦翊紧紧拉住他,压着嗓子说道:"先别出去,扰了他的好事,小心他恼羞成怒。"
唐九的脸一下子垮了起来,蹲在地上不敢再看。
唐锦翊跟着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盯着唐九的脸看。
唐九低着头猛扣手指,连大气都不敢出。这家伙……不会还没通过成人之事吧,怎的看个亲嘴儿就羞成了这样?
唐锦翊捏了他的头发,想要逗逗他,谁知外边那人又说话了。
"今天就在这儿伺候我吧。"
"春夜风凉,空儿身子冷。"
"那这样呢……嗯?……"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娇笑:"好烫!你坏……"
"喜欢么?"
"讨厌!哼!"
俩人越来越过分,说的话下流露骨,几句过后,就再也连不成完整句子了,哼哼唧唧全是不可描述之声……
这下不光是唐九,就连自认为接受过现代教育、经历过各种文化冲击、思想极度开放的唐锦翊都听不下去了。
俩人狼狈地佝偻在石方后面,谁也不敢看谁,尴尬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即使是这样,还是避免不了龌龊之声溜进耳朵,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俩人的脸一阵比一阵烫。
刚才没能跑回去,现在更不能了。万一在某个节骨眼上令那人受了惊吓,他这辈子都甭想举起来了。
……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估摸着人走远了,唐锦翊才敢再次偷偷探头。
人是走了,地上却留下了一摊不明水迹……
"谢天谢地,总算走了。"
唐锦翊哑着嗓子说道,随手去拉唐九,打算一起回家。
谁知手刚碰到唐九,唐九就吓得一抖,惊慌失措地站起来,连摞的一兜子槐花都顾不得捡,匆匆跑回去。
唐锦翊咬咬嘴唇,不争气地捡起地上的叶子和花。
此时,他身上的某个部位正在隐隐发热,心中的躁动只有他自己明白。
是该去去火了。
……
唐锦翊做了一宿的梦。
梦中的他回到了上辈子直播的那间小屋。
那是他直播的第一天,为了凑够学费,不得不接受榜一的连麦,直播间的飞机摩托刷屏不断,粉丝们起哄让他跟榜一亲一个亲一个。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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