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骄傲。
曾拥有着同一个姓氏,身体内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兄妹二人默契的舍弃了所有繁杂的辞藻,相视而笑,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清楚的了解对方的想法。
这世上唯有彼此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霍华德就这样领着剩下的人回了苏格兰,也将格妮对家乡的牵挂带向了远方,她开始想念父母、思念故乡。
看穿了这一点的亚瑟王不动声色,只是尽力抽出更多时间用来陪伴王后,或是带着她走街串巷,尽快适应大不列颠的生活节奏。
这天的下午时刻,少女正在庭院中与丈夫一起品尝美味的茶点,偶尔客客气气的互相探讨一下日常琐事,以及盘算究竟都还有哪家臣子没混脸熟,新条例政策的施行将会遇到怎样的阻碍。
“画像?”等到这些话题在低声讨论中落下帷幕,格妮薇尔冷不丁的听到对方冒出一句话,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表情很奇怪:“您是说……要为我画一幅画像?”
她晴空大海般的眼眸投过来代表着惊异的一瞥,似乎是误会了对方惊讶的原因,阿托利斯笑着点点头,眼底渗入的包容格外动人心弦:“是的,以大不列颠王后的身份——我们的画像要一起陈列在王室中。”
“这是我的荣幸。”
若有所思的格妮熟门熟路的说着套话,感觉非常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新鲜。
这件事是非常普遍的,几乎是各国王室的传统了。国王成婚后,总要与妻子一起留下一副肖像保存起来。既然已经是一国王后,那么格妮薇尔自然也不会例外。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早而已。毕竟身为新上任的王后,她还在努力适应着身份的巨大转变,以及提醒自己改变原有思维模式的过程中。
格妮以前喜欢自己动画笔收纳风景,她本人那寥寥无几的肖像画几乎没有单张,基本都是和亲人在同一个画框里——简称合照。
一个对自己充满自信的画家(姑且先这么厚颜无耻的称呼),在面对其他画师时,首先想到的问题当然是——
不知道不列颠画师的风格是什么样的,擅长写实还是写意,喜欢用怎样的表现手法。
格妮薇尔的思维就此顺着这条线一路狂奔而去,表情也相对应的,显得稍微有点严肃了起来。
她这样一严肃不要紧,说出的话却也难免透了点冷淡的意思。得益于她一向认真的态度,倒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的跑神。
这就让对面那个男人觉得双方到底还是相识不久的陌生人啊……
她的对答还是显得这样不生不熟,阿托利斯瞧上去略微有些苦恼。该采取什么样的行为,才能让对方不那样生疏呢?
这可比上阵杀敌要难多了。
战无不胜的亚瑟王生平头一次陷入了纠结的沉思当中。
“那么,我先失陪了。”
此时天气已经逐渐迈入了春秋时节特有的萧瑟,穿得稍微厚一些也不妨事。格妮薇尔没注意丈夫的心不在焉,她这样想着,抱着对于可以切磋画技的莫名期待,果断告辞返回寝宫换上不列颠王后出席正式场合的装束。
在得到王与王后要一同入画这个消息后,来自苏格兰的侍女们眼睛一亮,目光幽幽的对视了一瞬,顿时达成了一致的默契——
彰显我大苏格兰皇室风采、怒刷存在感的时刻到啦!
被一双双激动闪亮的眼眸盯住的格妮薇尔不明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一群女人忙碌的进进出出,在衣帽间穿梭起来,围绕着自己打转,被动的坐在那里,非常莫名的觉得自己压力十足。
她们的背景好像燃烧起来了一样。
……错觉吗?
被打扮一新的格妮薇尔看了一眼被妥善安置的节杖,那是作为标准配备、也是最重要的王权象征物——王后的冠冕自不必说,甭管是不是正式场合,只要盛装出席,那是一定要佩戴的。而少女此时手中握着的节杖杖身配有宝石和珍珠,顶端则装饰着一只张开翅膀的洁白鸽子,象征着高贵与仁慈的品质。这根节杖的选材表明她在位阶上低于国王,使用镀金之银制成,位于传统上制作国王节杖所用的黄金之后,乃是第二贵重的金属。
真的成为了一国之后啊,感觉过程真是顺利的不可思议。时至今日,格妮薇尔回想起来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也仍旧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格妮薇尔提起裙摆转了个圈,检查到没有不妥当的地方,然后酒红色的及地斗篷才被侍女们披上身,胸前的搭扣随即被严谨的系好。
“走吧。”
少女握紧了斗篷下的节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昂首挺胸的踏出寝宫,在雕梁画栋的宫廷内沉稳的行走。
没有理由不自豪。没有借口去退缩。
她这样告诫自己,一遍又一遍。
那是亚瑟王,是一位绝不能被她抹上任何污点的男人。
最初的英雄。
所有人的英雄。
对上门内那个人转身投过来略带惊艳的目光,格妮薇尔的脑海中不知怎地,便浮现出了一句话——
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奇迹。
像是太阳,像是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办了宽带买了平板可以码字了。心碎。
郁子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5-07-23 15:33:06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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