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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侦探系统穿武侠 第41节

    史翊云闻言倒是眼睛一亮,忙道:“我也是!我读书也不成器!”
    史伯寿伸手把孙女按了回去:“……你先不要说话。”
    作为老江湖,他倒不信朝轻岫是真的不成器,多半只是谦辞,最多只是因为忙着习武,忽略了文学方面的积累。
    徐非曲:“我学问也不大好,便是去,也只好给县令研磨铺纸。”
    韩思合点头,很明显已经从各人的话语中判断出了那些人才是真的不行:“那就徐姑娘和我一起去,时间暂且定在今日下午如何?”
    众人皆无异议,像史翊云,还有种逃过一劫的轻松,可惜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祖父开口:“小云,你到时就跟着一块去听一听课。”
    史翊云:“……好。”
    是她忘了,祖父不会去给学生上课,不代表她不用跟着一块听课,果然跟长辈来参加宴会就是存在各种风险……
    韩思合今次请客吃饭,并不为什么正事,所以用完午饭后,客人们就陆续散了,有人去小憩,有人凑在一起闲谈,至于朝轻岫,她第一次到绿波庄,正和徐非曲一起闲逛。
    山庄位于水上,即使是没有修炼过内力的人,站在山庄的厅堂处,也能清楚听到外间的水声。
    朝轻岫向女使招了招手,温声道:“我乘船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有人在庄中垂钓。”
    女使道:“绿波庄为客人备了钓具,客官既有兴趣,我就去取两副来。”又道,“此地不是钓鱼的好去处,喜欢垂钓的客人,常去观涛台那边。”
    朝轻岫点了下头,向徐非曲笑道:“咱们也过去瞧瞧。”
    徐非曲仰头望了眼天色:“似乎快要下雨,这时候钓鱼未必能够收获。”
    朝轻岫:“不妨事。”稍稍翻了下袖口,好让徐非曲瞧见她藏在暗袋中的飞针,“我知道是来绿波庄游玩时就做了准备,要是当真一无所获,还可以另辟蹊径。”
    她暗器功夫也练了很长时候,如今对此道颇有自信,觉得就算隔着河水,也可以精准地命中游鱼。
    朝轻岫:“你要不要也拿点暗器?”
    徐非曲实话实说:“依我的本事,恐怕只能把河鱼打破皮。”
    朝轻岫想了想,道:“破皮也够了,我还带了些毒/药,不过在银针上淬毒,容易对鱼肉的口感产生影响。”
    徐非曲:“……只是口感有影响?”
    朝轻岫笑:“钓上来后咱们可以蘸着解药吃。”
    徐非曲想象了一下帮主描绘的场景,神情十分平静。
    虽然她早就搬到帮派内生活,也正式拜师学武,偶尔还是会觉得自己不大了解身边江湖人的做事风格,当然她要是跟颜开先等人沟通的话,会知道这应该只是朝轻岫的个人习惯……
    第54章
    经常被用来充当钓鱼场地的观涛台是一截从洲屿边沿延伸出去的宽阔石台, 三面都与观涛阁相接,呈“冂”字形将之环抱于其中,两侧能与外面的长廊相连,下面直接临着河水, 底部用圆桩撑起。
    至于后面的观涛阁, 内部环境雅致, 墙壁上悬挂着字画、宝剑、香炉、古琴等饰品,当中多设屏风与博古架用作隔断, 还摆了数张书桌, 桌上笔墨纸砚一应齐备, 显然是为了读书写字准备的。周丹实刚抵达的时候,就觉得此地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假期读书场所。
    此刻观涛阁跟观涛台上都有学生盘桓,外面的人数量明显多于里面, 可见与读书相比, 官学生们还是对钓鱼有更深的热情。
    一位学生见到徐非曲,眼睛微亮, 挥动手臂向她招呼道:“是徐君吗?”
    听见这个学生的话, 周围其余官学生们也都纷纷回首,瞻仰传说中那位被头疾所困还能一直考到第一名并直接提高了周丹实等教学对学生成绩期待值的徐非曲徐君。
    徐非曲拱拱手:“项君。”
    那位项君看向朝轻岫,道:“这位是?”
    朝轻岫微笑:“我姓朝, 家里在清波街附近做生意。”
    在这个世界中, 江湖人与朝廷间的关系颇为紧密, 官学中的学生对此自然也有所了解,眼前的项君明显知道清波街附近有家帮会,闻言神色微凛, 道:“原来是朝姑娘。”又道,“我叫项意儒, 是学院内辛字舍的学生。”然后道,“那几位是壬字舍的,徐君应该没有见过。”
    郜方府的官学会按入学时间,为学生安排学舍,壬字舍中的学生是今年刚进县学的年轻人。
    同一个学舍中的人读书进度比较相近,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年级。
    项意儒是辛字舍的学生,她入学的时候,徐非曲还是那个“成绩异常出色只是偶尔会因为头疾请假”的风云人物,再然后,风云人物去了重明书院,而郜方府这边的官学今年又新招了一批学生。
    既然见到了往日同学,项意儒索性帮着介绍了一番。
    “赵作元,我与她同一寝室,徐君以前应当见过的,那位是周定师周君,住我俩隔壁。”
    周定师甚是开朗地一笑,道:“徐君,朝君,你们好。”
    边上,赵作元被室友点名时就放下书站起身,她神色有些局促,略显僵硬地向着两人一礼,嘴唇微动,却没立时发出声音,片刻后才低声道:“二位好。”
    她们三人穿的都是学院的制式外袍,不过项意儒的鞋子颜色十分洁净,而赵作元的鞋子表面已经洗的泛黄,边沿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边上一位男学生主动开口,笑道:“我叫蒋微白,是壬字舍学生,此前久闻徐君大名,这位是唐君唐任名。与项君一样,我跟老唐也在同一寝室。”然后向着后面的观涛阁一指,道,“张书玉张君,孔昊然孔君,还有孙乘齐孙君,他们三个正在里面做功课,稍后有机会的话,我再为两位介绍。”
    观涛阁内摆设太多,在观涛台上看不清其中情状,从这里只能隐隐望见一点人影。
    唐任名道:“其实咱们还在读书,原本没法到绿波庄来,只是这次孙君跟孔君两人依然考得极好,还有赵君也挺不错,所以周教学准比给他们一点奖励,也同意带上咱们一起。”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所有人都是借了三位好学生的光才有机会来绿波庄这样的地方游玩,不过蒋微白与唐任名衣衫鲜明,态度也甚是从容,不像很少来高消费地点的模样。
    朝轻岫点点头,既然绿波庄的度假生活来自于周丹实的奖励,也难怪对方能毫不犹豫地决定组织一场临时课外教学。
    蒋微白笑:“咱们成绩不如孙、孔两人也就罢了,平日还如此贪玩,下次考试只怕依旧得叫他们夺魁。”
    唐任名一耸肩:“我也想考好些,可惜不能。”
    蒋微白:“横竖他二位就住在你隔壁,要是有心向学,可以常常过去请教。”又道,“不过我听周教学说过,孙君与孔君天分虽然出色,却远不如徐君。”
    徐非曲欠一欠身:“不敢当,我在官学中时,老师也常常夸赞她以前的学生资质超卓。”
    朝轻岫笑了:“想来但凡师长,无论地域,皆会如此。”
    她学生时代,就常听老师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后来回母校的时候,意外碰到老师用同样的话对新一届学弟学妹们的水平做出评价,登时感觉此话多半只是班主任的口头禅。
    项意儒:“要说学问,还是韩县令最佳。”
    这句话也不算刻意奉承——韩思合正经科举出身,以前来书院讲过两回课,整个官学从老师到学生对她的评价都算不错。
    朝轻岫:“如此正好,我方才得知韩县令下午应了周教学之邀,预备在绿波庄内为诸位讲课。”
    项意儒大喜:“我一直惦记,到时必要列席。”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表情不说特别愉快,起码没一个表现地抗拒。
    朝轻岫由衷赞叹:“诸位当真刻苦。”
    听见老师加课,非但没有不敢怒也不敢言,反而喜动颜色。
    看来任何时代的升学压力都不小,在武侠世界里,走科举路线的那批人也一样卷得厉害。
    项意儒算是所有学生里最激动的一个,她听到好消息后就有点神游物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结果步子不稳,被边上的石墩绊了一下,旁边的赵作元伸手去扶,她动作很快,也没有落空——只听撕拉一声,一截袖子就被赵作元扯了下来。
    赵作元:“……”
    学生外袍的料子比较轻便,耐久度上确实差了一些。
    朝轻岫站得略远,与项意儒中间隔着人,又对官学校服的质量缺乏了解,等到想搭把手的时候,对方已经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十分厉害,项意儒用手撑着地,想爬起来,结果右腿刚一用力,就惨叫一声倒了回去,躺在地上抱着小腿呻吟。
    蒋微白皱眉:“项君,你可还好?”
    朝轻岫走过来:“莫要乱动,让我瞧瞧。”
    项意儒的衣服破了,碎布被血打湿,朝轻岫隔着衣服探了两下,她刚碰到伤处,项意儒面上便全无血色,鬓边不断流下冷汗,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剧痛无比。
    朝轻岫简单检查过后,面露欣慰之色,跟项意儒道:“没大碍,只是伤到了骨头。”又道,“将项君带去内室,我身上有药,可以敷一些。”
    项意儒躺在地上,疼痛让她不住痉挛,她看着朝轻岫,想扯出一个笑容却没能成功,脑海里只模模糊糊划过一个念头——对伤到骨头的评价是没大碍,对方不愧是“在清波街附近做生意”的人。
    当然她并不清楚,朝轻岫方才那句评价,完全是站在其不知名侦探的兼职的立场上说的。
    徐非曲:“绿波庄内也有医师,就在西南角那边,我们先将项君带过去。”
    赵作元闻言转身就快步往西南方向走去,过不多时,就带着两位抬着软架的女使回来观涛台。
    徐非曲将人扶到软架上。
    项意儒的鬓角早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连嘴唇都变得苍白,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医师将用小刀割开衣服碎片,然后得出结论:“骨头断了,得先清理伤处。”
    朝轻岫从暗袋中取出数枚针灸用的长针,道:“我来搭把手。”
    绿波庄医师:“姑娘懂医术?”
    朝轻岫:“在外行走时难免跌打损伤,所以略有了解。”
    绿波庄的医师原本有些迟疑,不晓得是否该将伤患交由对方处理,犹豫间,朝轻岫已将银针在火上过了一过,然后姿态轻巧灵敏地刺入伤口周边穴道上。
    长针才下,血流立刻止住。
    见到这一幕,绿波庄医师如何不晓得是遇见了行家,当即道:“那就有劳姑娘。”
    朝轻岫:“不妨。”又对医师道,“劳烦烧些热水,再准备干净的布巾跟烈酒。”
    医师站起身:“我这便去。”
    项意儒此刻已经缓过来了一些——方才朝轻岫那一针不止止血,同样止疼。
    她看到朝轻岫又从腰间荷包内取出一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瓷瓶,有些好奇:“请问这是什么药?”
    江湖人绝对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行家,项意儒想着打听下对方平日里都用什么止血药,自己之后可以想法子买点备在家里。
    朝轻岫也不隐瞒,实言相告道:“专去腐肉的化尸粉。”
    “……”
    周围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惊叹那居然是化尸粉,还是朝轻岫为什么要随身带着化尸粉。
    徐非曲默默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感觉那果然是会提出毒鱼蘸解药吃的帮主能做出来的事。
    项意儒脸色比方才更白,不过跟受伤无关,主要是遭到了惊吓跟世界观的洗礼:“我、我曾听说过,化尸粉一旦与血液接触,整个人便会化为清水。”
    她又抖了两下,开始拼命回想跟朝轻岫见面以来自己是否有什么得罪之处,对方到底是要救她还是要灭口她……
    朝轻岫摇头,一本正经道:“效力这样强的化尸粉在江湖上也十分少见,在下所配之药更是远远达不到要求,目前只能除去伤处的腐肉脓血而已。”
    她自从学医以来,常把次品化尸粉当消炎去腐药使用,实践效果相当不错,闭关练武时有些小损伤,就这么顺手给自己治了。
    朝轻岫看项意儒面色,又笑道:“这药达不到项君期待,朝某日后自当继续努力。”
    项意儒:“……在下以为,朝姑娘配药的技法已然炉火纯青,实在不必继续精益求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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