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川实话实说:“你没用。”
陆延:“……”
好气。
陆延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钱,捂着受伤的脸继续装可怜:“那我脸上的伤该怎么办?”
他好像在疯狂暗示什么,但又不是很明显。
喻泽川重新带上帽子,双手插进了外套口袋,这个姿势让他显得格外沉默孤僻,烦躁出声:“自己去医院。”
陆延倒在沙发上,悄悄睁开眼看他,心想我倒是想去,但是没钱呢:“但我明天还得上班,家里有药箱,要不你帮我上点药?”
薛晋这个瘪犊子热衷于给人扎针,陆延现在都没缓过劲,一站起来就晕,一说话就累得呼吸不畅,连上药的力气都没有。
喻泽川听见陆延的话差点气笑,自己不杀他都是好的,居然还想让自己帮他上药:“陆延,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陆延瞬间老实:“你走吧,外面下雨了,要不要我送你一把伞?”
喻泽川:“……”
喻泽川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出租屋,房门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只可惜因为门锁被踹坏了,压根合不上,只能半掩着露出一条缝隙。
陆延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过了那么几分钟才试探性爬起身往外看了眼,确定喻泽川是真的走了。他摸了摸被踹坏的门锁,眼皮子狂跳不止,心想今天这可怎么睡?这附近治安又不好,万一来个小偷入室抢劫杀人就好玩了。
陆延的掌心被匕首划伤了,但好在不深,血液已经结了痂。他把沙发往门口踢了踢,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上,明天再找人换锁,结果弯腰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有零星滴落的血迹,一直蜿蜒到了门外。
“……”
陆延能确定这血不是自己的,他的手虽然被划破了,但不至于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薛晋也没受伤,那就只能是……
夜色沉寂,雨声越发清晰起来。
陆延乘坐电梯下楼,没走几步就发现前面巷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背靠着墙壁,身躯无力滑落,右手紧紧捂住腹部,腰身控制不住一点点弯了下来。冰凉的液体顺着苍白失血的脸颊滚落,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薛晋的那一刀刺得不深,但喻泽川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微微仰头,闭目平复着那种尖锐的刺痛感,头顶却忽然落下了一片阴影,泠泠的雨滴被黑伞隔开,落在上面的声音沉闷而又不真切。
喻泽川皱眉睁眼,就见陆延撑着伞站在自己面前:“你受伤了。”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和你没关系。”
喻泽川声线冷冽,他拼着一口气从地上起身想要离开这里,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陆延拽了回去,身体撞入对方灼热的胸膛,耳畔响起了一道玩味的声音:“薛总看着挺斯文的啊,怎么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捅?”
陆延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此刻喻泽川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刚才就应该让薛晋捅死陆延这个嘴欠的!
“闭嘴!”
喻泽川一把将陆延推到墙上,这下是真的生气了,结果没想到陆延吃痛闷哼一声,手里的雨伞忽然倾斜掉落。
“哗啦!”
大雨冷不丁兜头浇下来,喻泽川罕见愣了一瞬,他下意识抬头,视线有些模糊,那人的笑意却万分真切。
“唉……”
陆延懒懒背靠着墙,低眉浅笑,像个妖孽。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对喻泽川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掌心伤痕明显,声音无奈:“轻点,我也受伤了。”
疼得连伞都攥不住。
他们两个都没能躲开这场雨,都没能躲过那把刀,也算同病相怜。
陆延睨着对方的眉眼,轻声开口:“喻泽川,去我家避避雨吧……”
第13章 上药
狭小的出租屋,空气闷热潮湿,打开冷气之后温度骤降,但身体却一寸寸攀升滚烫,同时还有种说不出的难堪感。
喻泽川躺在沙发上,将卫衣下摆掀起来咬在嘴里,一截精壮的腰身暴露在空气中,白得有些晃眼,这也就使得那道寸长的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鲜红。
喻泽川莫名有一种被人脱光了衣服的不适感,皱眉偏头道:“快点!”
声音嘶哑,含糊不清,像是急着完成什么任务。
陆延蹲在沙发旁边,手里拿着棉签和药品,沉思开口:“这种伤是不是该去医院?”
喻泽川见不得他婆婆妈妈的样子,语气烦躁:“你不敢我就自己来。”
他说着就要抢过陆延手中的棉签,却被后者敏捷躲过:“你确定不用去医院?”
迎着陆延暗藏担忧的视线,喻泽川指尖一顿,最后听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不用。”
五年的监狱生活告诉喻泽川,这种伤不用去医院,靠身体也可以自愈。
他又重新躺回了沙发,张嘴咬住衣服下摆,因为牙关咬得太紧,太阳穴甚至能看见凸起的青筋。腹部的痛楚一瞬间让喻泽川产生了错觉,仿佛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监狱,每天都在受伤,每天都疼得辗转难眠。
喻泽川在晦暗不清的光线中半闭着眼,大脑走马灯般闪过从前的那些画面,心中却毫无波澜,像一滩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药箱里的东西不多,只能简单处理一下,然后用纱布缠好。幸亏薛晋刺的时候喻泽川及时挡了一把,刺的不深,撑到明天去医院问题不大。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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