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觉得你手艺已经很好了, 不用再练。”
    “都说实践出真知，你每天出摊就是最好的练习。”
    论嘴皮子，沐添一个人还真说不过那么多顾客，最后只能道：“怕了你们了, 那我从小年开始放假总行了吧。”
    q大寒假时间差不多已经确定, 是在这个月二十五号左右, 他小年开始放假的话，就代表会比学生们晚一个星期放假。
    他都已经退让一步，顾客也不好意思再让他更晚点放假, 只能发出羡慕的声音。
    “不想上班，我也好想放假……”
    “早知道当初就该去学门手艺，这样就能像老板你一样早点放假了。”
    沐添边给食材翻面撒调料边道：“早吗？小年离除夕也就一个星期，再晚就直接过年了。”
    “我们公司真就除夕前一天才放假，老板简直就是有病！”
    “前一天放都算好了, 我们除夕当天才开始放假。”
    工作党们放假时间都不早，此时纷纷骂起老板来，直到买到烧烤，吃着香喷喷的烤串, 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跟他们比起来, 大学生们就要幸福得多，已经开始倒计时等着放寒假。
    想到寒假后就没这么美味的烧烤吃, 大学生们边提前抢票边算手里剩余的生活费，决定趁着回家前要赶紧把烧烤吃个够。
    于是接下来沐添就发现他每天下午刚出摊，就有一群学生蜂拥而至, 显得有些惊讶。
    倒不是说平常没有那么多学生过来买, 只是随着入冬后学生们都怕冷，很少再提前到校门口等着, 或者踩着点过来买烧烤。现在看到他们像是刚开学时一样积极，沐添少不得要多问两句。
    “等回家就吃不到了，所以趁现在赶紧吃。”
    听到这个回答，沐添恍然大悟，快速将炭火生起来开始烧烤。
    他忙碌起来时，康康也没闲着，拿着根路边捡的树枝在附近比划着玩。
    “康康，这个送你。”
    有个大学生收拾行李时发现一些玩具，想着可以送给他玩，特意用纸袋装好拿出来。
    “是什么？”康康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是玩具，立刻接过来拿去给沐添看。
    送玩具的学生怕沐添不让他收，开口说：“是之前吃套餐时送的玩具，放在宿舍挺占地方。”
    沐添闻言，转头看向康康：“你说谢谢没？”
    康康赶紧捧着玩具又跑回去跟人说谢谢，道谢完，他想到自己的小伙伴，立刻带着玩具往小超市那边跑。
    周边的人都已经认识他，沐添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目光扫一眼他去哪个方向后就继续烧烤。
    “老板，我的鸭脖麻烦烤焦一些，多加点孜然多加辣。”
    对于爱吃鸭脖的人来说，沐添家烤鸭脖绝对是必吃榜第一名，每天都有好多顾客专门冲着鸭脖来，一买最少都是两根。
    “好。”
    沐添将鸭脖翻个面，感觉烤得有点过于干时稍微刷点油上去，再次翻面后撒上调料。
    随着果木炭高温烤制，鸭脖表面焦化得越来越明显，那股炭烤的焦香更是一阵接一阵飘出去，配上孜然和辣椒面等调料的香味，闻着就好吃。
    顾客终于拿到烧烤时，迫不及待咬上鸭脖，最外面那层肉已经被烤得咸香焦脆，咀嚼间肉香、孜然香、辣味完美融合。再往下咬，里面的肉干而不柴，吃起来口感有一丢丢像风干牛肉干，特别有嚼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牛肉干用鸭肉造假了！你别说，老板烤出来的这个鸭脖吃起来口感还真有点像。”
    “你说到这我就想到上次在景区买的假牛肉干，尝的时候我是真没发现不对劲，买回家时越吃越觉得咸，感觉调料味特别重，后面上网一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真牛肉干，是用猪肉或者鸭肉做的假货。”
    天气实在有点冷，顾客们拿到烧烤基本上站在原地吃几口，聊两句就站不住，很快就从哪来回哪去。
    好在餐车前始终有人在答题点单，哪怕顾客们买完就走，哪怕康康到时间就被大伯接回家，沐添依旧不会孤单。
    一月二十三号晚上，沐添收摊回家后还是老样子，洗漱完就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玩手机。
    他家烧烤摊如今已经有好几个群，今天晚上一群格外热闹，马上就要放假的学生们纷纷在群里@他，让他明天务必多准备点食材。
    ［老板，吃完明天最后一顿烧烤，我们就要明年再见了。］
    ［@老板明天有新菜单吗？］
    ［扣除回家路费后我还剩两百八十二块六毛，老板明天多准备点食材，我要在你家大吃一顿。］
    ［老板你明天可以早点来不？我晚上八点的火车。］
    沐添在群里跟他们闲聊一会，答应明天提前半个小时过去摆摊后就放下手机准备休息。
    躺下来他下意识前往系统空间，然而三分钟不到他就觉得早知道还不如直接睡觉，今晚就不该往系统空间里跑。
    “系统，我觉得这个真的可以不学……”
    ［叮~请宿主端正学习态度。］
    沐添觉得真不是学习态度端不端正的问题，而是今天学习的内容有问题，是，烧烤界确实有万物皆可烤这个说法，但他觉得，有些东西是真没必要烤，比如——蚂蚱。
    但显然，现在不是他想不想学的问题，而是他不学会根本没办法从系统空间离开。没办法，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后跟着火柴人老师从处理蚂蚱开始学。
    这玩意真的会有人吃吗？
    沐添心理素质还算好，刚开始处理蚂蚱时稍微有点起鸡皮疙瘩，但很快他就放平心态，把它当普通食材一样处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深深怀疑，究竟有谁会没事吃这种东西。
    将蚂蚱处理干净，六个为一串用铁签串好后就可以开始烤，他按照火柴人老师教的选择烤炉中火部位，给蚂蚱刷上油，烤到颜色变红后开始翻面。
    随着果木炭的烤制，开始有股肉香飘出来，同时铁签上蚂蚱被烤得变成焦黄色，烤到这种地步，未免蚂蚱头和尾部会糊掉，沐添学着火柴人老师的动作，将每串蚂蚱的头尾交叠摆放，再将调料撒上去。
    不得不说，如果闭上眼睛光靠嗅觉的话，烤蚂蚱闻起来其实还挺香。
    但即便它闻起来再香，刚刚亲手处理过食材的沐添依旧不愿意尝试。终于将烤蚂蚱烤到火柴人老师满意地标准后，他难得没有品尝自己烤出来的烧烤，赶紧跑出系统空间。
    临入睡前，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年头都还是，明天摆摊时确定烤蚂蚱不会吓到顾客吗？
    次日天气还可以，上午就出了太阳，晒在身上还挺舒服。
    康康今天一过来就跑到外面玩遥控车，玩得别提多开心。遥控车是某个大学生送他的，学生们期末回家时从宿舍里收拾出不少东西，好多人都把玩具挑出来送给他，他现在可是不缺玩具玩。
    沐添站在阳台窗户前看他玩一会，直到食材送过来时，赶紧去开箱。
    坏消息，今天食材里有蚂蚱！
    好消息，是处理好的蚂蚱，而且数量不多，就二十串的分量！
    “还好，还好。”
    在他拍着胸口庆幸时，康康抱着遥控车跑进来问：“什么还好？”
    “你怕虫吗？”沐添不答反问，说完捏起只蚂蚱举到他面前想吓唬他。
    有句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孩子时期是人类胆子最大的时候，好多小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
    康康心性跟小孩一样，看到活蚂蚱都不一定会怕，更别说死蚂蚱：“不怕。”
    “那你敢吃吗？”
    “啊……”
    沐添话刚问完，康康就直接张开嘴，吓得他赶紧收回手：“这是生的，想吃等下午烤熟给你尝尝。”
    昨晚答应过学生们今天会提前半个小时出摊，他说话算话，今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就到达学校门口。
    “啊！老板你终于来了，快快快，我得赶紧买赶紧吃，吃完这顿我就要去火车站了！”
    餐车刚在看位置停好就有一群学生直接围过来，熟门熟路伸手去拿平板。
    “你几点的车？来得及吗？”沐添边开始生炭火边询问刚刚那个说要坐火车的学生。
    “七点的车，还有三个多小时，来得及。”
    最前面三个学生忙着答题点单时，后面排队的学生终于有人注意到菜单。
    “卧槽！老板你……”
    “怎么了？”
    “你自己看菜单！”
    “靠！老板你竟然卖烤蚂蚱？好吃吗？”
    “这是好吃不好吃的问题吗？老板你怎么忽然走这种风格啊？”
    沐添心说又不是我自己想要卖烤蚂蚱，嘴里则是道：“昨天你们不是在群里喊我增加新菜单吗？”
    “没让你加这种啊！”
    人都有好奇心，学生们震惊完，开始对烤蚂蚱好奇起来，好奇这玩意到底好不好吃。
    “你想吃吗？要不我请你尝尝？”
    “还是我请你吃吧。”
    看得出来，他们有好奇心，但不想自己尝试，而是试图让同学或者朋友尝试一下。就在学生们你推我，我推你，互相都想让对方尝尝时，有个主播举着手机过来。
    考一烤有主播过来直播自己不是什么新鲜事，学生们早就见怪不怪，不过此时倒是很有默契，纷纷开口喊那位主播尝一下蚂蚱。
    “老板你怎么开始卖虫了！”主播得知今天有蚂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的预感很对，直播间里粉丝们得知有烤蚂蚱，立刻喊话让他试试看。一方面，粉丝们本来就是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另一方面，他经常过来吃烧烤，粉丝们看得见吃不着，被他馋得不行，当然想搞一搞他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