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
    楚大少嗫喏而又迟疑的猜道：“或许这是某种丝绸？”
    骚鸡撇嘴嘀咕：“完蛋玩意儿。”
    夏羽一愣：“咦？居然连你都不知道吗？”
    楚大少感觉十分羞愧，强行辩解道：“我对这类老式东西不太熟，汉服是个挺小众的圈子，距离国际顶级奢侈品牌还远着，我们家购物一般只买大牌的东西……”
    他的话，在骚鸡和夏羽听来还挺有道理的，因为现在的汉服爱好确实还不如lo服爱好强势，四大名锦也距离年轻人的生活太远了些。
    “噢……”
    夏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苏淮一件一件的摆弄着那些漂亮衣服，忍不住问：“哥，这些衣服是专门找老裁缝定制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
    骚鸡马上追问：“贵吗？”
    “不贵。”苏淮一副捡了天大便宜的模样，竖起三根手指，“总共才花了300万！”
    非遗大师亲自出手织出来的顶级材料，天下仅此一份，确实不贵。
    反正看着成品的效果，苏淮是真的觉得超值。
    但是小哥三个却体会不到，浑身一哆嗦。
    “卧槽！”
    骚鸡和夏羽脸都绿了，刚刚伸出去想摸一下的手，马上又缩了回来。
    哥俩眼神奇妙的看着楚长阔，骚鸡毫不客气的问：“你们家平时买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牌？”
    楚大少本人更懵逼，目瞪口呆：“啊？！这么几件衣服价值一辆顶配的rs7？！”
    虚荣少爷对于奢侈品的定义被颠覆了，唯一的感觉就是难以置信。
    “不止，这是友情价。”
    苏淮笑眯眯的猛踹他那条好腿、猛扎他那颗半漏的虚荣心：“咱们老祖宗玩皇家精选级奢侈品的时候，你那些国际大牌的创始家族还在树上挂着呢~~~”
    “哇！皇家贡品啊……”
    骚鸡和夏羽叹为观止，感觉涨了好大见识。
    他们能够理解被誉为超跑明珠的兰博基尼毒药价值一个亿，但是理解不了一套丝绸汉服居然可以卖到300万，这是阅历所限。
    不过看到了整套东西展开后的效果，忽然又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确实美极了，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美。
    但是……阔阔有点应激。
    “不可能！”
    小少爷当时就涨红了脸。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国内有这么贵的衣服？我又不是没接触过那些爱穿旗袍的老北京人，十万块钱一套顶天了！”
    苏淮耸耸肩，自顾自展开马面裙，在灯光中轻轻一抖……哗的一下，抖出了一片云霞。
    哥仨眼珠子都看直了。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回道：“云锦做的旗袍确实不多见，当年也是只有贵妃才穿得起的贡品。
    现在倒是不限制身份了，但是这种纯手工的顶级品一年最多织出几十米，你接触过的那些富哥富姐，未必是不想买，也有可能是买不到……”
    骚鸡和夏羽瑟瑟发抖，妈耶，太牛哔了吧？
    阔阔辜负了兄弟们的厚望，到底被苏淮装到了。
    当然，他俩不会难受，只感觉惊叹，有一种开了眼界的兴奋，惟有阔阔受不鸟打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转头尿遁了。
    等他一走，小哥俩更加活跃，前前后后的帮苏淮检查，各种问题滔滔不绝。
    其实包括苏淮在内，谁能检查出個屁来？
    最后他只是确定了没有明显破损，就把东西好好的收了回去。
    骚鸡兴奋的问：“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顾女神？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实际效果了！”
    苏淮想了想：“后天早上吧。”
    夏羽立即意识到问题：“怎么不在生日宴会上当面赠送？”
    “没有宴会。”
    苏淮一摊手：“最起码我现在还没有接到通知。”
    哥俩面面相觑：“那怎么过？同学都不请吗？”
    提到这件事儿，苏淮也感到纠结。
    “按理来讲，确实应该给她足够的祝福，但是我又不知道她家里是什么安排，总感觉常规经验不够用了……”
    楚长阔尿完尿回来了，闻言立即幸灾乐祸道：“都这个时候了，她连安排都没告诉你？该不会是家里准备搞一个上流社会的大场面，没打算邀请伱吧？”
    苏淮满脑门问号，看向骚鸡夏羽。
    阔阔咋回事？
    今天一回来就发现，他有点飘啊……
    “咳咳！”夏羽干咳了一声，轻声提醒道：“阔少的培训结束了，昨天首播还和虞姐连了麦，开局很好。”
    骚鸡一边点头一边撇嘴：“全靠学姐帮扶，有什么好嘚瑟的……”
    楚长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得意道：“nonono，星虞每天首播的新人多了去了，虞姐是谁都扶的吗？肯定不可能啊！只有最具潜力的重点培养种子才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这少爷确实飘得一批，说着说着就开始在寝室里转圈，咔咔挥舞手臂。
    “知不知道现在和虞姐连一次麦价值多少钱？一百万！就这还是内部价，前两天有个小公会想推一姐，开价150万提前和虞姐商量，当场就被拒了！”
    苏淮感觉十分好笑，故意逗他道：“啊？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楚长阔感觉扬眉吐气，斜睨他一眼，鼻子里哼的一声：“你凭什么知道？别看你是助理，但是比起虞姐的重视程度，你还真比不了我！”
    啊对对对，我女儿可重视你了~~~
    狗淮就感觉肚子都快要笑痛了，忍得十分辛苦。
    就在这时，阔阔头顶上忽然浮起一个问号：“对了，你到底是什么助理？前天我去公司转了一圈，怎么没看到你？”
    嚯，你连这都不知道？！
    苏淮总算明白他为啥如此之飘了，但又感觉很奇怪，于是转头望向夏羽。
    你没告诉阔阔？
    夏羽捂着嘴笑得直哆嗦，一边冲苏淮摇头，一边跟着问道：“对啊，哥，我和阔少一起过去的，咋没看到你？你不是请假了一直在公司吗？”
    好家伙，没想到你也是个坏种！
    居然连这种事都能一直瞒着楚大少？
    这可就冤枉夏羽了，他只是执行学姐的叮嘱，没有告诉任何人，并不是有意欺骗阔阔的。
    楚长阔半是炫耀半是感慨的叹道：“去了星虞才知道这家公司到底多有前途，淮啊，你要珍惜学姐给你的机会，别总惦记着走捷径，靠女人得来的机会终究不是自身的本事，瞧，小顾家里一生你气，你连她生日怎么过都不知道了吧？”
    骚鸡气到无语：“卧槽！你可真踏马能嘚瑟，阔啊，你还没火呢！”
    楚长阔下巴一扬，鼻孔朝天：“早晚的事！星虞对我的培养力度，你根本不懂，我必火的好吗？！”
    啊对对对，一天连一次麦，一个月就是3000万培养费……
    噗嗤！
    看着他的嘚瑟劲儿，苏淮差点没笑劈叉。
    乖女儿的连麦机会当然很珍贵，因为每天的直播时间也就连那么几个人，但是把这种机会明码标价的当做培养费……
    额，很难绷。
    其实这种折算方式是mcn机构的常规操作，互联网上的一切东西都可以量化，所有和流量相关的东西都有价值。
    但是卖到100万，当事人还洋洋得意……
    苏淮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说过。
    正常主播，哪个不是据理力争，想要尽量保护自身权益，心里完全不认可公司的压榨啊？
    阔阔也是个奇葩。
    “啊好好好，你必火，一定火，楚哥火了之后务必关照我……对了，你的网名叫什么？”
    提到这个，楚长阔终于老脸一红。
    “额……那什么，是公司给我起的名……”
    他越是不好意思提，苏淮越是要追问：“说啊？我好去给你点个关注。”
    “额……”
    没等他做好心理建设，骚鸡嘴快秃噜出来了：“叫情歌王子楚！他还有句专属的开场白：情歌王子楚，帝都张国荣，深情本质，唱尽流年……”
    “噗！”
    苏淮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场笑喷。
    这么尴尬的开场白，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你直播开场的时候，真就这么念？！”
    苏淮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阔阔急了，红着脸争辩：“这不是念的，要有气势的喊出来，提振直播间兴奋度！你懂什么直播啊？我的运营团队专门给我设计的！”
    “嗯嗯嗯，我的错我的错！”
    苏淮忍着笑急忙道歉，然后好奇的问：“那……效果咋样？”
    “效果老好了！”
    阔阔豁出去了，强撑出一副“哥贼牛哔”的气势。
    “我跟你讲，直播这个东西，就不能要脸，而是必须第一时间建立记忆点……”
    他这话倒也没错，讲的是很本质的东西。
    不过……
    苏淮实在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楚大少口中听到这么尬这么古早的开场白。
    这也太鸡儿玄幻了……
    其实开场白没啥大问题，尬归尬，但是符合当前的时代，以及男主播的定位。
    真正有问题的是两世的对比。
    上辈子，楚长阔是多么的牛哔哄哄啊？
    和陈暖晗在一起时，根本不带拿正眼看苏淮的，话也不肯和他说，高冷得像个西格玛男神。
    偶尔两人爆发冲突，楚大少言辞刻薄，居高临下，经常抓着苏淮的痛点贬损他。
    每一次，都是苏淮输得一塌糊涂，然后陈暖晗回头就找楚长阔的麻烦。
    之所以总输，是因为苏淮的弱点确实太多了，而楚长阔作为陈暖晗的正牌男友，天然就立于不败之地、道德高点，可以随意输出。
    那会儿的楚大少，已经养成了眼高于顶唯我独尊的气场。
    尽管这种气场很虚，只能对付那些不如他的弱者，但是富哥的架势是足够的。
    结果现在……
    “大家好！我是情歌王子楚，帝都张国荣，深情本质，唱尽流年，欢迎大姐阿姨来到我的直播间！”
    好么，这踏马谁能想得到？！
    太有意思了，必须得去看看热闹~~~
    狗淮笑到腮帮子发酸，眼看着阔阔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似乎要炸，急忙收敛。
    好朋友不能一次玩坏，不然下回就没得玩了，要省着用，慢慢搞……
    “嗯嗯，看得出来，咱们公司特别重视你，运营部门人手严重不足，现在可不是谁都有团队的。”
    苏淮猛猛点头，好话一阵输出，楚长阔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
    “那是，我是咱们公司不多的a签之一，a签，你肯定知道含金量吧？”
    “是是是！”苏淮继续点头，“总共11个a签，确实牛哔！”
    “咦？那么多了？”阔阔越装越起兴，“我签约的时候就8个而已，唉，也就还行吧，没到我的预期……”
    骚鸡实在看不下去了，冷不丁来了一句：“装鸡毛？淮哥不也是虞姐亲自邀请的？而且进去当管理，不比你这种能不能火起来都不一定的狗屁潜力股强多了？”
    因为骚鸡总怼他，所以阔阔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竖起一根手指。
    “我确实不一定能不能火起来，但是虞姐愿意培养我，一次连麦价值百万，三次就顶得上老苏千辛万苦给顾大小姐搞来的生日礼物了……怎么着，你不服？嫉妒？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
    “你！”
    骚鸡被挤兑得脸皮发紫，那几颗痘痘肿得直冒油光。
    他很气，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于是只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对楚长阔怒目而视。
    夏羽也受不了了，纠结的看着楚长阔。
    他憋得难受。
    一方面，裴学姐让他严格保密，不要透露苏淮的信息。
    一方面，他又不愿意看到淮哥被楚长阔如此跳脸，忍不住想帮大哥出头。
    这傻孩子，憋得蛋都生疼。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仗义开口，只是话很委婉。
    “阔少，过了过了，人家骚鸡嫉妒你干嘛？淮哥就更不至于了，兴许他比你还重要呢？管理岗和主播还是不一样的……”
    提示很好，可惜，楚长阔正陷在终于压过苏淮一头的快乐中，兴奋得忘乎所以，根本不记得以前挨过的毒打了。
    “重要？切！”
    楚大少趾高气扬的撇撇嘴：“我都去过公司两次了，根本没见到他的人影好吧？”
    对此，夏羽特别好奇：“那你就没问问？”
    “问谁啊？”楚长阔不明所以，“我问了虞姐，她没回我，我的运营团队一天到晚忙得跟狗似的，我总不能问他们你认不认识一个兼职的助理吧？他们这会儿连自己部门的人都记不全呢……”
    好家伙，现在的情况就特别有意思——楚长阔只知道苏淮在星虞工作，但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的，只以为是和夏羽差不多性质的线上助理。
    而夏羽知道苏淮是总助，但是不知道他是土狗三号，正在傻乎乎的保密，也不敢细打听。
    这哥俩都是线上工作，几乎很少去公司，也没有熟悉的内部人员，导致了对很多情况都是两眼一抹黑。
    “唉……”
    夏羽终于忍不住了，摇摇头，叹了口气。
    “但凡你找个够级别的人打听一下，也不至于在淮哥面前装这种逼啊……”
    “啊？”楚长阔懵了，“你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夏羽也不想再瞒着他了，反正也是公司的a签主播，早晚会知道的。
    “淮哥是总裁助理，相当于星虞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裴学姐都很尊重他的……额，以后如果你能火起来，好多事儿都归淮哥管的。”
    夏羽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阔阔的得意尽数凝固在脸上。
    “等等！总总总总助？！”
    眼珠子瞪溜圆，一蹦老高，他惊疑不定的指着苏淮，再次确认：“他他他他他不是和我同时被学姐邀请的吗？他凭什么一去就是高层啊？！”
    是啊，为什么呢？
    夏羽也不知道，也感到奇怪，于是挠挠头，转头看向笑眯眯叼着烟的苏淮。
    哥，你到底咋回事？！
    ***********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