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下水道贤王
    事实证明，再先进的下水道系统，只要它还在被投入使用，那它就干净不了。
    “……”康斯用右臂捂着口鼻，表情有些难看，他从来没有亲自到下水道里看过。
    那不停流淌的污水河、两侧的肮脏水泥路、刺鼻的气味……每一样都在告诉他：离开这里。
    似乎是早有预料，克莱恩从内兜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瓶，拔掉塞子，凑到鼻端后递给康斯说道：
    “闻一下就好了。”
    那是克莱恩从“收尸人”弗莱那里学到的配方，名为“克拉格之油”，能帮助人对抗腐烂等恶臭味道，兼具提神醒脑的效果。
    走在前方的老布鲁扭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立刻说道：
    “康斯，身体不适的时候第一时间告知队友，现在，返回地面，守住我们的入口和退路，这与深入探索同样重要。”
    “不……我感觉好多了……呃，是！我明白了！”康斯嗅了克莱恩给的药剂后，身体一个激灵，刚要解释自己可以继续前进，却猛地想起这是命令……赶忙行军礼回应。
    他转身走了几步，离开了污水的流淌范围，身手矫健地攀爬着铁制梯子，没再去争取任何事情，因为他知道，任何团队中，最重要的就是服从领导者的命令！但……自己好像令老布鲁失望了……明明克莱恩都坚持下来了！康斯心里泛起了一丝委屈、心酸的情绪，但还是咬牙执行指令。
    伊康瑟没接克莱恩的药油，转而从兜里掏出了一副鸟嘴面具对克莱恩说道：
    “我有这个，嗯，你要吗？我可以现在手搓一个给你。
    “如果让我先回教堂一趟，我就能利用那里的材料制作出更加精致、有效的‘防毒面具’，比这個强得多。”
    克莱恩摇了摇头，没要那造型奇特的鸟嘴面具，根据地球上的历史来看，这种面具大概率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还不如自己的“克拉格之油”。
    老布鲁同样没要面具，表情不变地对克莱恩说道：
    “怎么样，如果身体不舒服就把药剂给我，你去和康斯守着入口。”
    “不，我可以，我没事的。”克莱恩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对下水道的环境也不太适应，但比康斯要好的多，这是因为，廷根的铁十字街下街的路面……其实也比这地方强不了多少，都是污水横流，赃物乱扔……
    因此，克莱恩拿到值夜者预付的薪水后，立刻就让家人搬离了那里，来到了条件好得多的水仙街。
    他看着自己刚买的皮靴踩到脏脏的水泥路上，不由得一阵心疼……这心疼居然战胜了生理上的不适感！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真是苦日子过惯了啊，就看不得糟蹋东西……
    “很好。”老布鲁赞扬了一句，提了提黑色朴素手杖，一马当先带着两人在空荡安静的下水道内向前行走，朝草药种植地走去。
    他完全不用担心迷路，“航海家”在辨认方向领域有独特的才能，他前段时间就靠这个能力去下水道找到了小弗的藏身地，顺便交了个朋友，嗯，可惜没法让小弗旧地重游一次。
    走过不短的路程，加上绕过两个岔路后，老布鲁三人成功到达了一块空地，那里有一块小的淤泥地，上面零星长着或绿色或红色叶片的草药，少量草药有被啃咬的痕迹，淤泥地面上还有凌乱的不似人形的脚印。
    “就是这里了……克莱恩，开始吧。”老布鲁唤起一阵微风，一道道透明的风刃瞬间成形，静静地漂浮在他的身旁，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好的！”克莱恩立刻拿出胖药师给的，由“野兽”啃食最多的那种草药制成的药剂，据药师推测，只要把它泼洒出去，就能把藏在下水道深处的野兽吸引出来。
    克莱恩照做后，快步后退到老布鲁身旁，左手握紧手杖，右手掏出左轮手枪，摆出战斗架势，盯着深邃、漆黑的下水道远处。
    “应该只是大老鼠吧？我总觉得你们太夸张了……”戴着鸟嘴面具的伊康瑟没太在意，但还是从内兜里掏出了两个巴掌大小的卷轴拿在手里。
    夸张吗？老布鲁不清楚，他也没见过下水道野兽，据兰尔乌斯自述，那是他被“真实造物主”逐渐替代的过程中，用包含有特殊的血液“污染”了下水道的里的生物而制造出的凶恶的变异怪物。
    有多“凶恶”？序列7的黑蛇接下药师的任务后，居然惨死在了怪物之口！
    虽然“秘祈人”前几个序列战斗力的确感人……但那也已经说明了这怪物不同寻常。“别大意……嘘！来了！”老布鲁的非凡听力捕捉到了远处的异响，连忙出声提醒。
    咚！咚！咚！
    远处突然有声响传来，在空洞冷清的下水道内不断回荡。
    咚！咚！
    这声音正逐渐变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这里！
    克莱恩不由自主摒住了呼吸，那响声如同闷鼓，似乎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上……
    卧槽……怎么感觉有种恐怖片中，被“灵异”接近的受害者视角的既视感……
    他很想用出“太阳光环”增添自己的勇气，却始终记得老布鲁说过的，“野兽”来临前绝对不要使用范围的非凡能力，那会让对方察觉！
    这时，克莱恩愕然发现，老布鲁和伊康瑟竟不约而同地上前了一步，正好把他护在了身后……他一瞬间就不再紧张了，因未知而产生的一丝恐惧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安心感，无论何时，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当然，还有我。”】
    咚！
    突然，下水道的拐角处传出了清晰的脚步声，不，不是脚步声，而是爪子、足趾触碰水泥地面的声音！
    吱！
    两点血红霍然出现在黑暗之中，伴随而来的是类似老鼠的尖叫声，这声音中透着兴奋？激动？
    “卧槽！”老布鲁眼里泛着深蓝，他的超凡视力已经提前捕获了“野兽”的样貌，也正是如此，他才没忍住发出了惊叹声。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野兽”啊！
    它棕色的毛发柔软而浓密，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灰白的条纹；
    它四肢着地，体型巨大，足有一头牛犊大小，它的爪子极其锋利，背后还有一条如蛇般灵活的尾巴在上方狂乱挥舞着；
    它的头部较小，眼睛明亮，眸子闪着血红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药剂被泼洒的地方；
    它的鼻子不大，不断地轻嗅着，仿佛别的气味完全无法影响它，它只在乎那药剂散发出的奇特味道；
    它的嘴巴显得极大，嘴前还有两个巨大的门牙，嘴角处淌出了一丝馋出的口水……
    这tm不就是只仓鼠吗？呃，虽然体型的确有点大……“森林贤王”？“下水道贤王”？
    老布鲁脑袋后仰，一挥手散去了风刃，他总感觉和这种“怪物”较真有些掉份，于是他对旁边鸟嘴面具说道：
    “伊康瑟，你……好像猜对了，那就交给你处理吧？你应该做足了准备吧？毕竟是你设想中的怪物！”
    “啊？真是老鼠啊？卧槽！”伊康瑟这才看清奔到近处的大仓鼠，不由得也是一句感叹，立刻展开了左手的卷轴扔了过去。
    吱！大仓鼠张开狰狞的大口，想要咬坏飞来的物品，然而那羊皮卷轴上立刻绽放出了黑色的影子，它们似乎有了生命般聚合在一起，化成了漆黑的链条瞬间就将“野兽”的巨口、前肢牢牢捆缚住，奔跑中的大仓鼠惨叫一声失去了平衡，它那巨大的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前扑、滑行，刚好停在老布鲁脚边。
    “深渊枷锁，吸血鬼途径的控制能力，发动速度快，不容易被挣脱，还不错吧？”伊康瑟有些得意地说道。
    老布鲁淡定地抓住袭来的如钢鞭般的尾巴，说道：
    “还不错，如果能连尾巴一起捆住就更好了。”
    克莱恩表情愕然地把枪口朝下，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自己已经准备好看到外表凶恶、令人不适的怪物了，结果就这？大仓鼠？这是要“萌”死我吗？他上前一步感叹道：
    “真神奇啊，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大的……呃，仓鼠？难道是变异了？吃了胖药师种的草药变异了？”
    还没等队友回复他，异变突生！
    大仓鼠血红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接着，它那庞大的身体似乎化作了漆黑的影子，立刻就摆脱了同样漆黑的“深渊枷锁”、摆脱了铁箍一样攥着它尾巴的大手。
    那团阴影蠕动着，很快就在不远处重新显现出那毛茸茸的身体。
    “吱！”大仓鼠再次兴奋地尖叫一声，自己可不是吃素……呃，吃素也能撞翻伱们！它猛地扑向了居然敢挡在自己路上的坏家伙们。
    然而，坏家伙们的反应出乎了它的意料，它好像突然从对面几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情绪——惊讶、兴奋、激动……
    呵，都要被我撞飞了还这么兴奋……很好！算你们识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