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相
    有时候，相对于拒绝与接受，沉默反倒是最完美的答案。
    千仞雪的沉默，令林夜瞬间便明白这丫头的心思。
    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千仞雪长大的，对其十分了解。
    只不过，眼下还未到时机。
    过去的真相，千仞雪还不曾了解，林夜并不清楚，自己做下的一切，是否还能让两人如过去一般。
    他可以用残忍的手段对待任何人，可唯独眼前的女孩不行。
    在最初坠入杀戮之都的那几年，是千仞雪给予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只是这种情感上的理性支持，最终还是被杀意与疯狂淹没。
    如果林夜是个十恶不赦的人，那么千仞雪就是他唯一的温柔。
    不过，这个温柔，也仅仅只是温柔，不会成为他的弱点。
    林夜早已决定，将选择的权利交给千仞雪。
    如果她能理解自己的复仇，那将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不能，那么林夜也不介意，将她当成笼中的金丝雀，一辈子圈养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千仞雪于林夜而言，就仿佛黑暗之中的唯一光明，他不忍将其熄灭。
    即便再也不能温暖自己，他也想将其锁在身边。
    林夜眸光变得深沉，将千仞雪放下。
    双脚落回地面后，千仞雪身子微微一怔，脸上不易觉察的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雪儿，这么多年不见，你长大了。”
    林夜宠溺的抚摸着她的脑袋，金色柔顺的发丝滑过指尖。
    “林夜哥哥也一样。”
    短暂失落过后，千仞雪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她脸上带着笑意，仰起头注视着林夜，想要牢牢将对方的长相刻印在心中。
    “你这十五年去哪了？雪儿几乎找遍了整片大陆，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我……我还以为你……”
    说到这，千仞雪眼中噙着泪，抿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泣。
    自从林夜离开后，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变得坚强。
    这十五年，她也确实很好的履行着这一点，直到今天。
    再次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千仞雪实在没办法再保持那副冷漠的模样。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林夜依旧笑着，接着道：
    “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恩。”千仞雪点头。
    同时，她伸出了右手，竖起了小拇指。
    林夜同样如此。
    这一刻，两人都仿佛回到了曾经年少的时光，在武魂圣山的山巅，一同拉钩定下约定的那一天。
    一如过去，两根小拇指再次勾在了一起。
    他们所约定的是，不论将来如何，两人要一直在一起，互相守护彼此。
    往昔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千仞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流下了泪水。
    而林夜则是平静的看着她，说道：
    “哪怕我坠入地狱，也不曾忘过这个约定，所以，我从那个地方回来了。”
    “即便为此，我付出许多代价……”
    “林夜哥哥……”
    千仞雪看着林夜，怔怔出神。
    她能感受得到，这平淡的一句话，背后蕴含怎样凶险的绝境。“十五年前，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失踪，又去了哪里？”
    千仞雪脸上浮现一抹哀伤之色，紧紧的抓住了林夜的手掌。
    林夜看着她那美丽的金色眼眸，沉默了许久。
    “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但在这之前，我还是想问你。”
    “即便那些真相不堪入目，甚至会让如今的一切彻底改变，你也还是想知道吗？”
    “我……”
    千仞雪犹豫了。
    她看着林夜，隐隐的感觉到那些所谓的真相，自己不应该去过问。
    或许让它们随着时间，慢慢被人淡忘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林夜这十五年来到底都遭遇了什么。
    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一如曾经立下的约定，她不仅是被守护之人，更是执掌天使裁决的守护者。
    千仞雪也想要保护林夜，向造成这一切的人，挥动手中的天使圣剑。
    “我想知道！”
    她下定决心，眼神变得坚定，用力的点了点头。
    林夜伸手，轻轻的贴在了千仞雪的脸颊上，眼神中，极其罕见的浮现一抹不忍之色。
    在他看来，千仞雪是纯洁神圣的天使，不知道那些丑陋不堪的真相，一辈子活在善意的谎言下，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他也尊重千仞雪的选择。
    一步天堂，但也可能是坠入地狱。
    这接下来，全凭知道真相之后，她会如何抉择。
    是从此住进囚笼，成为美丽，无忧无虑，但却毫无自由的可怜金丝雀。
    还是选择站在自己身边，一同君临天下，谋得无上神位，成为永恒不灭的存在？
    “好吧。”
    想到这，林夜平静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诉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千仞雪选择了解真相，林夜也就不会有半点隐瞒。
    他的故事很长，从当年千寻疾所做之事开始讲起，一点一滴的将那些不堪的往事全部揭露在了千仞雪眼前。
    包括他是如何被比比东偷袭，丢入疯狂与血腥并存的杀戮之都，又是如何在那可怕的地狱之中，一步一步成长，最终羽翼丰满，得以离开。
    以及离开后，重新回到武魂城，自己又是如何复仇，以何种残忍手段，折磨比比东。
    林夜没有任何保留，也无需保留。
    他从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好人，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终也只是遵从着自己心底那头野兽的欲望罢了。
    而那头野兽，正是被比比东所唤醒的。
    两人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在供奉殿的大殿之中，待了数个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千仞雪从开始的震惊，到中间的难以接受，再到最后，甚至变得麻木。
    但她的眼神，却还是一直停留在林夜身上。
    林夜那始终平静的态度，几乎让千仞雪以为，这些可怕的遭遇，是别人所经历的。
    “这……这些都是真的吗？”
    听完了所有的真相，千仞雪神情呆滞，喃喃道。
    她并不是在问林夜，也不是不相信这些事情，只是真相太过震撼，以至于她实在无法接受。
    爷爷千道流，一向敬重的父亲，以及那个名义上是自己母亲的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