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琳耸耸肩:“时峰作恶太多,这样的结果是迟早的事情。”
“我指的是你自己。”时瑜打断她。
“你觉得我摘的干净吗?”温琳竟笑出了声,“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时峰,他怎么可能让我好过。”
温琳抬眼看向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连片云都没有。
“大概做几年牢,然后换个地方继续生活。”
“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呢?”时瑜道。
“帮我什么?”温琳有些错愕。
“帮你减轻罪行。”时瑜缓缓道,尽管他的掌心布着一层黏腻的汗水,但是他依旧努力维系着声线的平稳,“我的爱人咨询过律师,虽然不能完完全全给你免除罪行,但是可以将惩罚缩到最小。”
“你虽然摘不干净,但是罪不至死。”时瑜一字一顿。
温琳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她靠在墙壁上,缓了很久才理清时瑜的意思。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时瑜靠在温琳对面的墙上,有些疲惫道:“有条件的。”
“我们需要你揭露时峰的罪证。”他顿了顿,“各取所需罢了。”
“就看你肯不肯合作。”
温琳没有回答他。
“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温琳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答应的太草率了,总感觉你会把我当枪使。”
她说的过于直白,但是时瑜也没有生气。
半晌后,他轻轻地开口:“我又不是时峰。”
温琳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病房里面。
“我能去看看你妈妈吗?”她低声问道。
第85章 将死
“你回来了。”时峰看了温琳一眼,但迅速挪开了视线。
房间里充斥着香烟和酒精的气息,温琳面不改色的上楼,然后拖出来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的所有东西。
她的高定一件没拿,只带走了一些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方冉快死了。”她在原地站定片刻,又重复了这句话。
时峰头也不抬,温琳见状目光微动,然后沉默地走出了别墅大门。
*
医院里,时瑜坐在床边削水果,征得医生同意后,时瑜每天都会给方冉准备一些果泥。
方冉就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像个小孩子一样。
“小鱼啊。”方冉轻声道:“你不是一直想学织毛衣吗?”
“趁现在妈还清醒,教教你吧。”时瑜手上的动作一顿,险些削到手。
他有些害怕的抬起眼睛,地深海问道:“为什么一定是现在?”
“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方冉执意要教,时瑜不敢再多说什么。
“针线在那个柜子里。”她虚弱道。
时瑜拉开了柜门,几团毛线滚到他的脚边,时瑜扒拉开,无意发现柜子里面还压着一个袋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时瑜把袋子拖出来,里面装着的是方冉还没织完的毛衣。
“小鱼,我可能没有机会再给你们织了。”方冉扯了扯嘴角,眼底却爬上了浓浓的悲伤。
“妈。”时瑜压着声音唤着,喉咙干涩到一个多余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过来。”方冉招招手。
她干瘦的指尖搭上了时瑜的手背,时瑜心头一跳,神经倏地绷紧了。
“感觉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方冉轻轻地拉过时瑜的手,“妈也没有想过,其实我不能陪你太久。”
方冉声音落下时,病房的门“吱呀”一下开了,时瑾从门后钻了进来。
“小瑾,你也过来。”方冉轻轻咳了两声,但是这个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几乎抽干了方冉全部的力气。
“妈也想陪你们很久。”她拉过姐弟俩的手,轻轻地合在掌心,“你们以后要好好的。”
“妈,您别这样。”时瑾带着哭腔道:“还可以治,医生说还可以治!”
“傻孩子。”方冉伸手拍拍时瑾的头,没再多说什么。
要说舍不得,她比这两个孩子更加舍不得。
方冉这辈子实在错过太多东西,但是老天没有给她偿还和弥补的机会。
“如果哪天我走了,就不要办葬礼了。”方冉合上眼睛,喃喃地说道:“淮临那片海,之桦也去了那里。”
“把我的骨灰也撒在哪里吧,我去找她。”
“我这辈子还没有去过远方呢。”她小声道,只是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本就应该去远方看看。”方冉在心里默念着。
时瑾趴在方冉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瑜坐在一旁,咬着嘴唇,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他的脑子很乱。
时瑜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交代后事那一步。
方冉这辈子都在为别人打算,真正为自己打算一次,竟是在将死的时候。
时瑜和时瑾在方冉的病床前坐了很久,久到方冉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来来回回好几次,但是姐弟俩谁都没有离开。
方冉知道他们一直坐着,可是她也没有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想在将死之际,再多看自己的孩子几眼,也让这段母子情分能尽力延长一点。
黄昏时分,阮知秋提着保温桶静悄悄地走进病房。
时瑾哭累了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时瑜默默地在一旁织着毛衣,他的动作很别扭,小小一片布被他织的歪歪扭扭。
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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