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好事将近
    “为什么？”储香兰不甘心，“师傅，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面对她理所当然的质问，许伯言心下更是凉了几分，越加笃定自己对储香兰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随即应付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你还是先做好南陵的讲学吧，以后若有机会，再到京都去也不迟。”
    眼下之意便是，能不能去到京都讲学，取决于她这次在南陵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可惜储香兰钻进了牛角尖中，半点也没有体会到他的意思不说，甚至还顶撞起了许伯言。
    “师傅，您不能因为上一次小小的错，就这样对我，我这半个月来一直在准备去京都的事，你现下又突然跟我说去不了了，您这样对我也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许伯言笑道：“你若当真是一个讲求公平的人，便不会私下找到我，要求指派到京都去。”
    储香兰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许伯言已不想再看见她杵在这里，遂摆了摆手，“今日我与你言尽于此，你若实在不想去南陵便罢了，我再安排其他人去就是。”
    “不，师傅，我知道错了，我去南陵，我去还不成吗？您不要赶我走，我再也不敢了。”储香兰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许伯言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便也不敢再继续提去京都的事，只得乖乖认下了南陵的差事。
    殊不知，她这看似乖巧听话的举止，在许伯言心中已经是犯了大忌讳。
    人心不足蛇吞象。
    许伯言再一次对储香兰失望了。
    他再也不可能为她派任去往京都的任务。
    因为京都，是最重要，也是最需要谨慎传播的地方。
    以储香兰沉不住气的脾性来看，她已不是合格的人选。
    下午日光柔和了不少，许伯言刚想出门，一转眼遇到谢府来传话的家仆。
    “许公子，二小姐在这里吗？”
    谢家上下不知道，东郊试验田是谢绝全权交给许伯言来负责的项目，所以一旦找不到谢绝，便会寻到这里来。
    在他们眼中，许伯言与谢绝二人平日里便是秤不离砣的关系，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可最近这几日，许伯言压根就不知道谢绝在外头忙活什么。
    “她这几日都没有来试验田，怎么了？可是家中出什么事了？”
    家仆瞅着许伯言也不是外人，便直言道，“我家大小姐回来了，这回儿正因掌家的事嚷嚷着和主君吵了起来，薛管事看事态不小，便着小人来唤二小姐回来瞧瞧。”
    “小人还以为二小姐跟您在一块呢，糟了，这下可怎么办好？”
    许伯言听在耳中，心思却不免活络了起来。自从独孤曦微这次来到谢家以后，谢申对他的偏爱，可谓是一改府中上下对他的态度。
    一个被女皇接连赐婚两次，又无名无分跟随被贬的谢家，不远千里来到凉州的郎君，别说是京都第一公子了，他就是天下第一公子，也挡不住世间对他的流言蜚语。
    尽管有独孤家在背后为其善后，但铺天盖地的流言却还是冲过了重重阻拦，传到了凉州。
    凉州的百姓与京都或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有不同。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饥荒与战乱，她们的信仰已经不再是那个远在京都的，高高在上的女皇，而是一次又一次将她们拯救于水火之中的谢家。
    谢申不知道，即便没有许伯言造出的“稻神娘娘”一事，凉州的百姓们也早已将她们谢家当成了神明一般。
    现下只要是谢家的话，不管让她们做什么，凉州的百姓们都会盲目跟从。
    听说谢家被贬一事后，凉州的百姓甚至自发联名上书，拟定了一封长达百尺的谏书，请求女皇收回罢黜谢家的命令。
    凤九灵收到时，气得又损坏了一套茶具。
    这几日京都上下都在传谢绝是天上仙女“稻神娘娘”转世的流言，她已数次派人潜入民间镇压，寻找流言的起点，却始终找不到传播之人。
    朝中数位大臣更是起草了多份有关谢绝在凉州，金城两地所作出的杰出贡献，京都的粮仓已经有百年来没有储存过半，如今能有今日的丰收，谢绝功不可没。
    是她发明的水培之术拯救了饥荒之中的百姓，更是她推行的增粮之法，使得京都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
    “前有谢申，后有谢绝。谢家的人就这么想要朕的天下吗？”御座之上，凤九灵听着殿前的凤清然汇报着近日对于坊间传播流言者的抓捕成果，勃然大怒。
    凤清然面色肃然，“母皇，如今百姓交口相传，事态已蔓延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儿臣听说下个月初六是谢绝的大婚之日，不若您就顺势而为，派遣儿臣前去凉州慰问，再送上一份大礼，当作安抚嘉奖之用。”
    “一来可以缓解朝中诸位大臣的怨愤与民间的声音，二来也可由儿臣亲自出面，见一见谢申，顺便给她一些警告。”
    警告吗？
    凤九灵垂下凤眸，第一反应便是，“你该不会是还对那独孤曦微痴心不改，想到凉州去参加他的大婚之礼吧？”
    凤清然脸上闪过一丝憎恶，“怎么会？儿臣因他的悔婚而颜面尽失！儿臣恨不得……”咽下心中的恨意，“母皇放心，儿臣不是那等因小失大的人，只是如今惩处谢家的流言闹得整个京都人心惶惶，儿臣担心再继续放任下去，只怕……”
    凤九灵当然明白放任的后果，最坏会是什么。
    所以略微一想后，便同意了凤清然的提议。
    “独孤曦微走了，但独孤家背后却仍旧掌管着千机阁，统御着霁月近千名暗探的讯息，又与上百名世家大族关系密切，暂时还动不得她们，得想个办法将其取缔才是。”
    凤清然应声道：“母皇放心，此事儿臣已在计划之中，一切静待儿臣从凉州回来后便可启动计划，届时，儿臣定会亲自为那谢绝的大婚送上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以作恭贺！”
    凤九灵闻言，隐有担心道：“你能以大局为重，自然是好事，只不过独孤家作为四世三公的百年士族之首，其背后的势力就如百年大树般盘根节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再等等吧，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朕自然是要把独孤曦微当众悔婚这笔账，算在独孤谨那只老狐狸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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