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有时间显示,第一张是三年前的五月份拍的,也是这部手机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沈嘉念认出这张照片的背景,是在北城机场的vip休息室。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了一碗面。
是酸菜肉丝面。
她不爱吃酸菜肉丝面,但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她,是她从前那张脸,旁边的窗玻璃上映出她模糊的轮廓。照片的下方露出一杯咖啡,显示对面坐了人。拘
她当时没看镜头,照片是偷拍的,看角度不难猜到出自对面的人之手。
一张普通的照片而已,沈嘉念看得脸热,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
她往后翻了一张,就是他设置成屏保的那张照片。
沈嘉念继续往后翻,这张照片不知道是在哪里拍的,看起来像寺庙那种地方,古色古香的建筑。她衣衫单薄,跪坐在廊檐下的蒲团上,手持毛笔伏案写字,腿边蜷缩着两只猫,一只狸花猫,一只橘猫,檐外是大片的阳光,可见天气晴好。
沈嘉念实在太过好奇,为什么照片里的人是她,她却觉得那样陌生,是因为这些情景她全都忘了吗?
“这是哪里?”她没忍住,问那个男人。
傅寄忱就守在她身边,闻言,看了一眼照片,给她解答:“潭福寺。我出差在外,你去那里祈福,小住了一段日子。我从国外回来的那天,过去找你,走进院子看到你在檐下抄佛经,随手拍了一张。”拘
嘉念不爱拍照,他手机相册里大部分照片是一时心血来潮拍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入了他的镜头。
这三年来,里面几十张照片,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支撑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难捱的夜晚。
沈嘉念曾经去过潭福寺,父母还在世时,正月里带她去上香,那里香火鼎盛,但她没去过大殿以外的地方,所以对照片里的背景不熟悉。她想不到自己会为了祈福住在寺庙里,这太离谱了。
沈嘉念一张一张看过去,心里的疑问越积越多,她不好意思指着每张照片问傅寄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只能憋着。
直到她翻到其中一张,自己半露香肩躺在被子里,呼吸陡然滚烫。照片里,她一头黑发散在枕头上,睡得很沉,脸颊酡红,像喝多了,脖颈锁骨那一片印着好几个吻痕。旁边露出男人半个肩膀,肌肉紧实,能想象到被子底下两人的身体未着寸缕。
沈嘉念的脸一霎红得似血。
怎、怎么会……拘
手里的手机仿佛变成烫手山芋,沈嘉念想扬手丢出去。
傅寄忱本来没注意她在看哪张照片,见她的脸色突然不对劲,视线垂下,往手机屏幕上扫了一眼,拧成结的眉心稍稍松懈,连日来沉郁的心情多了一点愉悦。
她没问这张照片是怎么来的,傅寄忱主动说给她听:“那天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来,我们在床上有了一次,事后你睡得像小猪,我没忍住拍了一张。你醒过来后,看我还睡着,偷偷亲了我,其实我在装睡,将你偷亲的行为抓个正着。我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你嘴硬不肯承认。但我知道,你就是爱上我了。”
曾经的欢愉和感情,她统统不记得了,傅寄忱心里再清楚不过,哪怕他一遍遍讲给她听,她也不会想起那些事,心中更不会因此起涟漪,可能对她来说,那些都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
沈嘉念的确对他说的这些没印象,只感觉到羞耻,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她竟然和另一个男人这样那样,这还是她吗?
此时,房门被人敲了两下,程锦的声音传来:“先生,赵医生过来了。”
沈嘉念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感叹医生来的正是时候,不然她独自面对傅寄忱会尴尬到想死。拘
傅寄忱侧过身,视线投向门口:“让他进来。”
赵医生带了个助手过来,看过沈嘉念,判断是着凉引起的感冒。她的体质比一般人差,症状来得凶猛,赵医生建议输液,退烧快一些,人会舒服很多。
沈嘉念想起自己下午在房里睡觉没盖被子,空调冷风源源不断地吹着,她的抵抗力比以前差很多,容易生病,怪她自己没注意。
配好药,助手负责给沈嘉念扎针,傅寄忱坐去床边,帮忙挽起沈嘉念的袖子,胶皮管绑在她的手臂上,助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找到静脉血管。
扎针的时候,傅寄忱一只手捂住了沈嘉念的眼睛。
沈嘉念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片黑,而后,手背上传来蚂蚁啃噬般的刺痛,一瞬过后,针头顺利扎进去,傅寄忱把手拿开。
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拘
赵医生开了接下来几天需要口服的药,说了每种药的用量,便准备告辞:“我的助手先留在这里,晚点让她拔针。”
傅寄忱颔首致谢,让程姨去送一送赵医生。
“不用送,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赵医生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觉得挺稀奇的,傅先生对待一个女孩这样用心。
助手没待在房间里,去楼下客厅坐着等。
傅寄忱倒了一杯白开水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将床上的两个枕头叠在一起垫在沈嘉念身后,温声道:“头晕就不要看手机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沈嘉念看到“床照”后受到的冲击太大,脸上的红晕到现在还没褪。
不用傅寄忱说,她自己本就不准备往下看,生怕再看到不可描述的照片。拘
第3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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