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几乎不用窃贼自己动手,就利用画作修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画纸调换。
户川彻补充:“大概是因为第一天拍卖的时候,《红枫》出现两人竞价的情况,让他知道不止一人在窥伺书页,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正大光明的办法。”
“虽然动静闹的很大,但严格来说并没有拍品失窃,这样一来,即便有警卫,提防的也不会很严格,如果直接偷的话,想必不出五分钟警卫就会守住所有出口,赌场又设在地下,出口被堵后几乎就相当于瓮中捉鳖了,偷了也带不出去。”
太宰治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但是这么做还不够,所以有了第二次盗窃,这次盗窃发生在第二天晚上,窃贼冲着《秋天的落叶》来,为的就是告诉我们这些潜在竞争者《秋天的落叶》有问题,好让我们的注意力从《蝉》上移开,不去参与《蝉》的竞拍。”
太宰治又看了眼五条悟,笑道:“大概他们也知道我们这边有个有钱到不像话的人,认认真真拍卖的话他们一幅画都买不到。”
这么说来,松末和辉——或者说羂索——动手的时候,画纸就已经被替换了。
有了目标后,种田山头火立刻还在四处找画的人抽调回来,转而去向拍卖会的主办方询问《蝉》的购买者信息。
照理来说这些关于个人的信息是保密的,但是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书页重要,异能特务科的人一亮证件,软硬兼施下,赌场工作人员终于磕磕巴巴的把信息调出来。
“拍下这幅画的,应该是一位叫阿道司·福特的先生。”
工作人员说这话的时候,五条悟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户川彻身旁,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编辑这次的任务报告——关于羂索,关于羂索要找的书页——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总感觉背后有个巨大的阴谋。
结果冷不丁听到这么个名字,神情一怔,忽然转头,“你再说一遍,那个人叫什么?”
工作人员被五条悟吓了一跳,磕磕绊绊的重复一遍。
“阿道司·福特……”五条悟口中喃喃,忽而转头,目光落在户川彻身上,苍蓝的双眸中像是凝聚着莫测的层云。
——这不是那本《新世界》的作者吗?
有了目标后,异能特务科的人顿时如潮水般褪去了。
“长官,那个……脑子?”路上,那个能够操纵木偶的异能者犹疑的叫住了种田山头火。
种田山头火想起了不久前,突然从松末和辉脑袋里蹦出一个脑子匆忙溜走的掉san场面,神情沉凝了几分。
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先找书页要紧。”
至于那个一看就图谋不轨的脑子。
他现在没空管,不代表以后不会管。
**
山路上,夏油杰迷迷糊糊醒来,转头一看发现景色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没到?”
“还要再开一个小时,夏油君这段时间很辛苦吧?再睡一会吧?”
“还好。”夏油杰揉了揉眉心,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看着清醒但面色很憔悴,一看就是缺乏休息。
由于五条悟开始接触五条家的事务,夏油杰这段时间的任务的确比往常要多,但没有多到无法招架的地步,依然能有充足的七小时睡眠——只是容易做梦。
无一例外梦到的都是这几次的任务。
因为儿子死于咒灵口中,崩溃之下责怪咒术师来晚了的父母。
为了聚财,听信诅咒师的话主动饲养咒灵险些酿成大祸的企业家。
因为病人的担忧、恐惧而反反复复出现咒灵、无论如何也除不尽的医院。
似乎从某个时刻开始,他所见到的都是这些东西,原本只是单纯祓除咒灵的机械性工作,也逐渐向目睹各种人性丑恶转变——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罪恶都在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一股脑堆到了他眼前。
他无法责怪那些病人,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是人之常情。
他也不能责怪失去孩子的父母,因为失去孩子的痛苦令他们几乎丧失了理智。
但是那个企业家……
那个企业家……
这一切不是他咎由自取?
为什么还要咒术师去帮他收拾烂摊子?
啊,这么想来,那对父母也是,即便孩子死去,也说的过于难听,面目狰狞的样子像是地狱爬出的厉鬼。
还有那些医院里的病人。恐惧,无尽的恐惧滋生咒灵,伤害他们自身,还有——咒术师。
夏油杰猛地睁开眼睛,强行止住了思绪,就像拽住一辆濒临失控的火车。
他不应该想这些。
咒术师是为保护非术师存在的。
而祓除咒灵本就凶险,有伤亡是正常的事。
但是——
在某一时刻,夏油杰的思绪又不自禁的拐了弯,当时阿道司·福特在图书馆的那一番话犹如水中的泡泡一般骤然浮出脑海,啪的一声破裂。
[术师与异能者是进化的方向,而普通人是迟早会被自然淘汰的劣等品,术师去救普通人,不觉得本末倒置了吗?]
如果普通人本就是不应拯救的存在呢?
那么咒术师……咒术师……
夏油杰强行止住了自己的思绪,他试图去想一些比较正向的东西,比如户川彻在旅馆中曾带给他无尽希望的那番话。
然而午夜梦回,这些翻滚的被强行压抑的晦暗思绪会以另一种形式浮现在脑海。
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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