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单向的驯服,所以魏承铭也十分听话地接电话去了,方唐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趴在床上,半垂着眼看那个赤裸着上身一脸冷漠打电话的男人,像只卷毛狗赖在软乎乎的被窝里似的。后颈处的刺痛感是镇定来源,能平稳他一切不安的心情,却平稳不了愈发急促的心跳。
魏承铭……以前是这种身材的吗?
抬起的手臂能看到血管与青筋,放松时肌肉没有用力时候那么唬人,宽阔的肩膀比例正好,将公事的时候表情就消失了,好像耐心也消失了,不曾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另一面此时此刻才能稍微窥探到一点点……
方唐一边打量着,也没忘记一边竖起耳朵听,听着听着,他觉得不太对劲了。
“画报可以重新拍摄,急我没有用。天天给公关施压到最后更容易出问题,另一头和我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一直是以这种情绪不稳定的方式处理自己的工作,明天就递辞呈吧。”
电话那边不知道急三火四地说了什么,魏承铭轻蔑地笑了笑,手下意识要将什么往嘴边送,却在空中停了停,大概是意识到现在手里并没有烟,很快又放了下去,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
这个动作方唐是熟悉的,他对话时说的几个名字也很熟悉,都是vorys管理部门数一数二的人物。
魏承铭说:“你觉得呢。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就是划清界限公告致歉,外网也是,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下一步该怎么做吗。”
再简单几句过后,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弹出来的信息,没有理会,而是看向若有所思的方唐,问,“刚刚说想吃什么,我去做。”
方唐歪着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白地说,“是林家的麻烦事吧。”
魏承铭本来就没想过隐瞒,只是前段时间方唐竞选的事为了他专心从来没提罢了,“都是小事。”
方唐嘟囔了一句,“小事也不代表就不麻烦了。”
沈家在这一团麻烦事儿中暂且排不上号,法律制裁是板上钉钉的结局了,绝无更改的可能性,但林远这里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所有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细算下来,即便是林远种的因,但他手上很干净。
两起车祸都与他“无关”,他甚至可以算半个“受害人”,有资格起诉林远的甚至仅是已经半只脚踏进牢里的沈言,要说十年前的那场霸凌,当时连案都没立,要找就是大海捞针。
后面他挟持方唐也好,意图不轨也好,他都没有真的得逞,也就是说即便判了,也重不到哪里去。
人是沈言撞的,不是林远撞的;是沈言把方唐从医院绑走的,不是林远绑走的。
看着叫人一筹莫展,但魏承铭没想放过。林远的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但不代表没有别的地方着力处置。
他没忘记林远还有一个极其特殊的身份——他参与了政药基因技术的某个研究项目,现在可是十分具有观测价值的“宝贵”的实验体。
既然林家据理力争,坚持说这孩子没有心理问题不能进局子也不准关精神病院去,那就换一种方式让他为科学研究光荣献身好了,正好也能将功抵过,虽然对这位人上人小少爷来说,日子不会很好过就是了。
而且要说精神病,政药肯定也是不缺的。
至少顶头两位当家做主的一把手看起来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比林远更疯的人比比皆是,无论是疯得比较直白,还是疯得很克制,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林少爷这小半辈子总爱把别人当玩具,现在也轮到自己变成玩具了。
只是麻烦在林家现在话事的老爷子为了捞孙子出来,连自己儿女的为难都不顾了,事件影响这么恶劣的情况下,不仅不打算息事宁人,还几次三番找魏承铭不痛快。
魏承铭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棘手程度,因为有过以恶制恶的先例,所以那边也算是有些顾虑。可很显然,直到林远放出来之前,林老头都不打算让他舒坦地过。
对方不是死的,林氏儿子儿媳没走父母辈的老路,转了商,手底下几个城市级购物中心都有vorys入驻,有事没事找vorys的麻烦,通过各种各样的理由要求休业整改。
尤其是几个大商圈,一会说消防不达标,一会又品牌口碑出现问题,爆出来有合作的画报模特有不当言论等等,网上线下一齐使绊子。
撬是不可能撬得动vorys这么大的品牌的,此类一线都是商场消费水平的自证,太过了对自身也没好处,也就变着法的折腾。
魏承铭自然应对自如,又有外界助力,化解的也算轻松,一来一回间同时要挖林家的老底。
“你这段时间到底有多忙啊。”方唐后知后觉地喃喃道,“即便这样,也要跑来陪我……”
自己是这起事件漩涡中的因和果,他大概也猜到为什么这件事会变得越来越麻烦,最重要的证人躲在海外一心只顾学业,留下等别人给自己收拾的一堆烂摊子吗……不行。
“又在操心什么。”魏承铭俯下身,将习惯性开始内耗自责的omega搂在怀里,轻吻他额头,耐心道,“我之前和你说的还记得吗?”
方唐正思量着,忽然被他抱在怀里,有些懵然地,“什么……”
“你相信我吗。”
“嗯。”
“所以我来解决,你安心准备自己的发布。不要被外界任何事情影响到。”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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