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间失禁般的湿润感将她从睡眠中唤醒，李玖半梦半醒间闻到一股血味，往下一摸，果然是血。
    她彻底清醒了，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摸黑去换上卫生巾，再次躺下，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李玖睁眼，伴随着身体和大脑醒苏的第一个感觉是屁股下的闷热，又爬起来去换了卫生巾，不想吃早饭，闷闷不乐地瘫在椅子上看电脑。她咬牙切齿，烦闷而恼怒。
    小腹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向下拉扯，沉坠感一直消不去。李玖把手掌放到小腹上，企图用手心的温度把别的感觉都烫死。她捂着肚子骂骂咧咧，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上好忽略小腹的不适。赵思归来找她时她也没提起精神。
    “今天不想动。”
    李玖开了门，举着手风吹麦苗似的柔柔弱弱往旁边一倒，焉焉地躺在沙发上，说话时又感觉腿间流出一些血块，卫生巾上吸了血，贴在身上更闷热，黏糊糊的。她不太痛经，却仍然讨厌来这个。
    这种不方便的东西为什么不在人类还茹毛饮血的时候退化掉？大量而持续的出血明显不利于生物生存。
    “你来月经了？”赵思归在她身上嗅了嗅，嗅到一股腥甜的血味。
    “嗯。”
    “幸好前几天没吃雪糕。”赵思归挤上沙发，搂着她，“好可怜哦，不过还好你不痛经。”
    “但也很讨厌啊，为什么要来月经，好烦人。”
    “嗯……我记得生物书上说是卵子还是什么的每个月排出？”
    应该是初二那册生物书吧。老师没讲生理和生育那部分内容，李玖也没自己看，除了月经的周期都没有印象。
    但听完这话，小腹的下坠感突然具体了一点，一个无形的婴儿扯着她的子宫，看不到面容的脸上好像是哭又好像在笑，两条胳膊猿猴一样有力，荡啊荡，秋千似的。
    “可是我也不生孩子呀，为什么不能想生孩子的时候再产生卵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赵思归脑袋往她脖子上凑，吸了吸鼻子，“好大的血味。”
    “本来就很多血，一天到晚流，流好几天。唉，这么想想咱们也是挺厉害的。”
    “确实。”赵思归感叹，“每个月都流这么多血还能活得好好的。”
    “诶!那以后看电视碰见有人出血或者什么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都见得多了。”
    “是呀。”赵思归笑嘻嘻地搂着她亲了一口，“勇士，你真厉害。”
    李玖掰着她的脖子加深这个吻，末了沮丧的摊了摊手，“不过勇士现在没法和你做别的了。”
    “没事，就亲亲呗。”
    赵思归又吻上来，很色情地舔抵着上颚，李玖牙根发酸，忍不住推了推她，赵思归就松开，脑袋挨着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你看的什么？”
    “海上钢琴师。”李玖去电脑前，点下放映键，“评分榜上随便找的。”
    “这个我看过诶。”
    赵思归没打算剧透，就从后面抱着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陪着一起看。
    过了一会儿李玖推了推她的胳膊。
    “我去换卫生巾。”
    “哦。”赵思归松开她，过来两分钟李玖又坐回来，血味还是很浓。
    这种气味和受伤流出的血闻起来有些不一样。她熟悉伤口流出的血，有一股很浓很重的锈味，但月经血闻起来更腥甜一点。
    赵思归的嘴唇蹭着李玖的脸，在肩头咬了一会，手上捏着李玖的胳膊和肚子，偶尔用食指戳一下。
    李玖本来沉默又乖巧地呆着，突然噌一下站起来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啊看不进去好烦。”
    李玖抱着靠枕滚来滚去，过一会又扔开靠枕，反正把身体摆成什么样都不舒服。她长得高，手长脚长，在那挥舞着四肢乱动的时候也像在跳——呃，像、像个飞天大蟑螂。
    赵思非常放肆地归狂笑起来。
    李玖白她一眼，尤自在那乱扑腾，好一条搁浅的鱼。
    “唉，可怜哦。”
    赵思归过去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顺着背往下捋。一只手抹去李玖腿间的一点血迹。
    “脏啊。”
    赵思归很无所谓：“反正身体里流出来的，不脏吧，就算脏也脏不到哪去。”
    “随你吧。”李玖撇撇嘴，“对了，找我干嘛的?”
    “找你玩啊。本来想喊你一起去镇上玩呢，看你这样也没办法了。”
    “我想去镇上。”李玖蠢蠢欲动，“咱们大后天去吧，后天也行，想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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