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托克里诺帮他翻译,克里诺却挑起眉头,看他的目光有些玩味,接着他转头翻译,不知道有没有添油加醋。
最后男孩止住了哭泣,却在温侨面前单膝跪下来,姿势虔诚地低下了头,这让温侨有些惊讶,茫然地看向克里诺。
“这是瓦莱的礼仪,跟帝国的卑躬屈膝不同,他并不代表尊卑和臣服,只是一种单纯的祈求原谅的方式,你摸摸他的头,就代表原谅他了。”克里诺摆摆手解释道。
“但他没有做错什么。”温侨不解。
克里诺看热闹不嫌事大,摊摊手笑道:“这也是个固执的小鬼,不听劝地很嘞,他坚持要喜欢你,即使你拒绝也不能改变,所以才要求得你的原谅喽!”
事情最终圆满解决,温侨平白摸了别人的头,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直到男孩都离开了,他却发现克里诺还是看戏一样看着他,笑容极其诡异。
随即特别欠揍的凑过来问:“小鬼,你喜欢谁啊?是帝国那个有婚约的alpha?”
温侨纳闷克里诺怎么知道霍兰希有婚约,就听见他举手做投降状以示清白:“是你喝醉了自己说的,我可没有瞎打听。”
他突然这么直白的问出口,温侨反而沉默了,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时,门口方向传来一声不引人注意的轻响。
温侨回头一看,这一眼却愣住了。
克里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这位上将大人也是沉得住气,站到现在还一声不吭。”
门口,霍兰希上身的破旧衬衫敞着领口,尺码还有点小,胸口露出一截沁着点血渍的绷带,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挺拔如一柄旗杆,倒看不出一点伤重的模样。
浅灰色的眼睛雾沉沉的,眼神不偏不倚落在温侨身上,没有挪动分毫。
克里诺当然是个知道好赖的人精,迅速消失给两个人腾空间单独叙旧。
温侨平日里也是伶牙俐齿的小机灵鬼,现在却说不出别的话来,琥珀瞳眨了又眨,才挤出一句:“你终于醒了。”
他们算不得久别重逢,也已经是分别数日,那晚温侨情绪过于激动,最后在对方怀里睡去,竟是这些天来睡的最后一个好觉。
谁都没有想到,再见面会变成这种处境。
房间中灯光并不明亮,霍兰希走过来,带着一点病气的脸上薄唇苍白单薄,不再像是挂着一层冰霜,平静的望着温侨。
他停在温侨身前抬手,温侨下意识想要躲闪,最后又猛地停住,霍兰希轻捻起温侨脸颊侧边的一缕金发,拢在手里仔细地看,声音微哑:“怎么把头发剪了。”
温侨现在的形象的确不怎么样,慌乱之下拿匕首割断的头发还没来得及修,发尾一截长一截短,参差不齐的很难看。
脸颊和脖颈裸露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割伤,小伤口上过药后就露在外面,较大的伤口都贴上了纱布,东一块西一块,好像白鹅绒上打了碎布补丁。
他微低着头,慢慢道:“那天我出门去修唱片,遇到了意外,有人在追我,但是我的头发太扎眼了,逃跑的时候就割掉了。”
霍兰希经常问他问题,但温侨出于自保的目的,并不总是十成十地告诉他真正的真相,但是现在,温侨在努力向他还原事实。
他不想再对霍兰希说谎了。
霍兰希的手指摩挲过参差的发尾,表情变得凝重,整个人气压都变低了。
“不好看是吗?”温侨自己也抬手摸了摸,窘迫地说,“我也觉得很难看,只是当时有点着急,后来就忘了修……”
他话未说完,却在一瞬间噤声。
因为,霍兰希一把将他捞进怀里,力气大的惊人,像是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一般,紧紧地抱住了。
第35章 逃婚第35天
温侨娇小的身形几乎要嵌进alpha的怀里,霍兰希揽腰拥着他,即使不用低头,温热的唇恰好能贴上他的眉心。
熟悉而令人心安的冷烟香缓缓包裹上来,带着坚定而厚实的暖意,他听到耳边激烈的心跳,听到低沉不紊的呼吸。
霍兰希一声不吭地沉默着,手上力气大得很,勒的他皮肉生疼。
但这是温侨期盼已久的,以为即将永远失去的东西
他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鼻头蓦地也跟着酸了,于是放任自己,双手紧紧环住了霍兰希的脊背,小声哽咽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即将永别时的恐惧犹悬在心口,这一刻化作激素猛烈的冲击着彼此的理智。
霍兰希粗重的呼吸颤了颤,不断轻吻着温侨的眉心,哑声道:“不怕,我来了。”
死亡是一面真实之镜,它映照出人们心底最真实的渴望,最胆怯的恐惧,几乎没有人能在这一刻对自己说谎。
它让一些东西在一瞬间悄然变质,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狂奔而去,再无可能回返。
翌日,温侨起床时,病床上已经没人了,而他自己倒是舒舒服服躺在原本伤员睡的地方,被明媚的阳光晒得骨头都快酥了。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门找人,正巧碰上克里诺从他的书房推门而出,瞥见他的第一眼就挑了挑眉:“呦,变漂亮了嘛小鬼,谁给你修的头发?”
齐耳金发又短了些,但整齐干练,把温侨原本就漂亮的五官衬的多了几分冷冽,猫一样野性难驯。
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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