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嘉言走进诊室的时候，发现诊室里空无一人。
    死一样的寂静。
    ……
    常嘉言爱吃甜，尤其爱吃巧克力。
    成功地把自己给吃出了一口烂牙，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
    还因为流淌在华夏人骨子里的牙医恐惧症，不肯去看。
    最后还是姐姐常雅亲自联络了医生，威胁他不去看也得去看。
    这才在自己的朋友苟文杰的陪同下，不情愿地去了诊所。
    “……这也没有人啊。”
    常嘉言嘟囔着，在沙发上坐下了。
    苟文杰在一边剔着牙：“哎哟，人家说不定就是去上洗手间了呢？少爷你可有点耐心吧。”
    宋源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常嘉言双腿岔开，坐在那里。
    宋源的眼里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
    妈的。
    怎么……会是他？！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狭路相逢。
    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宋源还在心中紧张地思考着对策。
    就在这时，常嘉言已经看见了他。
    站起身来：“哎，宋医生，你来了。”
    “嗯，刚刚在洗手间。”宋源拍了拍牙医床，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你躺上来吧。”
    常嘉言躺了上去。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一个很危险的距离。
    常嘉言环顾四周，看似很随意地问：“这家诊所看起来很新啊……是新开的吗？”
    宋源顿了一下：“也不算是。
    “这家诊所一直都在，只不过我以前在j市待得比较多，一直没有时间去照看……最近想回到s市发展了，就继续开了起来。”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宋源就后悔了。
    最近死的那几个人，都是死在j市的。
    他还主动提起了j市，这不是惹人怀疑吗。
    好在，常嘉言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s市更发达，机会也更多，待在这里挺好的。”
    宋源没有再接话。
    言多必失。
    他只想尽快把常嘉言这尊大佛给送走。
    然而，常嘉言的视线突然瞥向了一旁的桌子——
    一个很明显的女士包包。
    拉链甚至还敞开着，一看主人就没有走远。
    “这是谁的包？是不是上一位顾客落在这里的？”
    宋源闻言，身子顿时一顿。
    该死，是刚才的那个女生！！
    那女生没有好好地躺在牙医床上，反倒要在各个地方乱晃。
    撞破了他的秘密，那他就只能杀死她。
    现在那个女生死是已经死了，只是他忘了，她还有个包放在这里。
    ……怎么办？
    常嘉言不会察觉到什么吧？
    宋源的身子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他上前一步，提起了那个女士包包：“啊，这个是我女朋友的包，她临走的时候可能忘记拿了。之后我会还给她的。”
    一旁正玩手机的苟文杰来了一句。
    “真的假的？还有女生临走时会忘记自己没拉上拉链的包吗？……”
    宋源：“……”
    他该怎么说呢。
    常嘉言：“苟文杰，你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单身狗就少废话了。女生也有粗心的啊，怎么了？”
    苟文杰挠了挠下巴：“……得得得。”
    宋源抿紧了嘴唇，感到很头疼。
    他是真的倒霉。
    常嘉言还是有一部分本事在身上的。
    他不能让常嘉言在这个地方待太久的时间，不然太危险了。
    将女士包包收了起来，宋源想速战速决。
    好在，常嘉言虽然烂的牙比较多，但烂的程度不严重，只要简单地补一下就好。
    “嘴巴张大。”
    “吐掉。”
    “咬一下，看看平不平。”
    宋源面无表情地说着。
    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牙科医生。
    折腾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补牙终于完成了。
    常嘉言从牙医床上坐了起来。
    宋源想着，他总算可以走了吧。
    然而，常嘉言似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歪了歪头。
    “宋医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总觉得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当然耳熟了。
    在马戏团的现场，他们见过的。
    还有一段时间的对峙。
    虽然那个时候他压低和压粗了声音，但敏感的人还是能够察觉出来不对的。
    所以，常嘉言这是……认出来了自己吗？
    宋源的手捏紧了。
    他的牙齿咬紧了下唇，心跳得有些快了。
    要是他真的认出了他来，该怎么办？
    下一秒，常嘉言一拍手。
    “哦，我想起来了……”
    完了，完了！
    宋源的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宋源的手迅速摸进了口袋里面，握紧了手术刀。
    他已经在考虑自己对上常嘉言和苟文杰，到底有多少胜算了。
    他能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两个人制服？
    不管怎么说，他绝对不能认输。
    他还没有替常念报仇……
    常嘉言继续道：“……我姐姐之前和你电话沟通过，我听到过你的声音。”
    宋源的笑容微僵：“……这样。”
    他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脊背上淋漓的冷汗。
    万幸，常嘉言没有认出他来。
    “宋医生，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医生，真的一点都不痛呢。我本来特别害怕看牙医，但是现在我不怕了。”
    “……那就好。”
    “谢谢你！我和我朋友就先走了。”
    “好。”
    目送着常嘉言和苟文杰走出诊所，宋源才仿佛如蒙大赦般，松了一口气。
    真是连上天都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他是恨常嘉言，但他最恨的，还是常璇。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不会让常璇好过的。
    …………
    常嘉言刚刚补完了牙，神清气爽。
    正想和朋友讨论讨论接下来去哪，突然看见苟文杰的身子晃了一下，马上就要倒下去的样子。
    他赶紧伸出手，扶住自己的朋友。
    “喂，你怎么了？”
    苟文杰：“哈哈哈，没啥。我刚刚是头晕了吗？”
    “拜托，你都差点晕倒了。是不是昨天又熬夜了？”
    “嗯。昨天和几个朋友通宵打了个恐怖本。最近很有名的那个《鬼校》，你知道吧？”
    《鬼校》是一个恐怖主题的剧本杀。
    在剧本杀里，玩家们要根据自己手里的剧本，通过交换线索、发言交流，演绎出完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