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拒绝,旁边又瘦又矮、面容清臞的许老板忽然开口解围:“人家是演员,唱什么歌,下回去满月楼找小莺哥,给你唱三天三夜,我请客,怎么样?”
王老板领会到他的意思,赶紧接话:“说话算数!李老板,到时候可带着我啊,就是我家那娘们不好糊弄。”
许老板道:“随便找个理由不就对付过去了,实在不行,让我家夫人说去。”
李老板皱着眉指了指他:“你啊,行,三天三夜,少一分钟都不行。”
“七天七夜都行,就怕你吃不消啊。”
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许老板起身,对邬长筠伸手:“坐的腰酸,邬小姐也坐累了吧,赏脸跳个舞?活动活动筋骨。”
他帮了自己,再拒绝就有点不识相了,邬长筠不想在这里多坐一分钟,过场走完了,给个面子,跳完这个舞,就回去。
她搭上许老板的手起身:“您请。”
舞池里不少男女,邬长筠比许老板高出半个头,看上去很不协调。
许老板微微仰脸,欣赏她的容颜:“他们几个就那样,口无遮拦,又喝了点酒,唐突了,邬小姐不要介意。”
“没事。”
“邬小姐从前是在玉生班唱吧?”
“对。”
“我去听过两回,小元翘,你认识吧?”
“认识。”
“不过邬小姐这身姿、容貌,怎么就唱了武旦?要是唱花旦、青衣,怕是早红头大江南北。”
邬长筠不想同他说太多,敷衍道:“喜欢。”
“不过邬小姐英姿飒爽,有几分女英雄之气,没能见识过你在戏台上的风姿,真是遗憾。”
“您谬赞了,我偶尔会回戏班唱一场,许先生感兴趣,提前打声招呼,我给您留个雅座。”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捧场,给你送两排花篮。”
“那就提前谢谢您了。”
许老板眉开眼笑的,盯着她的脸,越看越有滋味,鼻子往前靠了靠,在她肩头深嗅一口,手忽然从腰缓缓往下滑:“等邬小姐新电影上映,我再去包上几场。”
邬长筠感受到身后的爪子不规矩起来,故意跳错步,用力踩了下他的脚。
许老板“哎呦”一声,手顺势掐了下她的屁股。
邬长筠立马推开人,却见许老板侧倒,跌坐在地上。
有人在她之前出了脚。
邬长筠看清男人,心里莫名一喜。
杜召一脸要刀人的眼神,冷厉地俯视地上的许老板,怒意上来,一点也不怕得罪人:“老子的人你也敢动,滚。”
许老板自知得罪不起,反倒起身赔了个不是,悻悻离场。
杜召转身,不悦地看了邬长筠一眼,不等人说话,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拉出场。
邬长筠被他塞进后座。
杜召一脚油门,车冲了出去,她重重撞在后座上,凶他一句:“慢点。”
男人反而更快了。
车子一路往郊外去。
邬长筠看着外面逐渐黑下来的路:“去哪?”
男人不回答。
她扒住驾驶座的靠背:“问你话呢。”
他还是沉默。
邬长筠回过身,也憋了一肚子气。
想起新买的大衣还落在饭店,更加恼火。
今夜云厚,一颗星星看不见,夜幕下的荒野,伸手不见五指。
车子猛地一刹,她差点撞到头。
杜召踢开门下车,来到后座,不顾反抗,粗鲁地将她压在身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四天前。”
“四天前,要不是我看到报纸,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就永远不会想起我?”
想过,可看他这强硬的态度,邬长筠一点也不想解释:“想你干什么?”
他沉默地盯着她,忽然将人翻转个方向。
邬长筠趴在车座上,不服,要起来,被他重重拍了下屁股。
火辣辣地痛,她扭过头来骂他:“你有病吗?打我干什么?”
杜召卷起她的衣服,撕破薄薄的丝.袜,手往里去一通乱搅。
邬长筠被他按住动弹不得,只能扭着身子去抓他,她的腰软,半边身折过来,重重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杜召不顾疼痛,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去。
邬长筠留着长指甲,染了鲜艳的红色,落在他的腰上,又挠又抓。
抓着抓着,力散了,整个人化成了水。
杜召腹部紧贴着她的背,将人拖起来,一手扣住她的肩,一手扶着纤细的腰,缓缓往上,滚烫的呼吸弥漫在耳边:“我早上就看到报纸了,一直在等你找我,原本想忍到明天,你再不来,我就翻窗户去干你。”
邬长筠软塌塌地任他捞着:“我忙。”
“那现在有空吗?”
“没空,走得了吗?”
杜召低低地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晚了。”
他将她往前放些,顶在车窗上。
邬长筠脸贴着冰冷的玻璃,一团团热气喷散开,在上面结成一层轻薄的雾。
她皱起眉,手撑在窗上,缓缓蜷起,留下几道细细弯弯的痕迹。
寂静的林前忽然狂风大作。
快要掀翻,那发抖的车厢。
……
车里逼仄,车外风凉,后半夜,他们回了公寓。
第二天一早,邬长筠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起身开窗户刚往下看一眼,就见一群记者堵住入口。她穿着吊带睡裙,头发也乱糟糟的,赶紧拉上帘子,只听下面喊:“邬小姐,邬小姐。”
“邬小姐,接收一下采访吧。”
“邬小姐——”
折腾了一宿,杜召还在沉睡。
邬长筠披上件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洗。
林生玉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进来,今天要拍口红广告,她们要在七点半赶到现场。
本来要去那边化妆的,但鉴于楼下这么多记者等着拍照,邬长筠还是化了淡妆。
林生玉在客厅来回踱步,不时到窗边往下看一眼:“照这样下去,我们八点都到不了。”
邬长筠穿好鞋:“挤出去吧。”
“太多人了。”
“那就从后窗跳下去。”
“啊?”
邬长筠看她呆滞的脸,道:“开个玩笑,等会下去,你先过,我随后,”
“行,我试着给你开路,你跟紧了。”
“不用,我出的去,你叫司机把车开近些。”
“好。”
这些记者远比想像中疯狂,刚看到邬长筠身影,就一个劲地往前冲,林生玉倒是轻松出去了,邬长筠却被拦住,他们像一道肉墙,连风都不透一丝。
这么多镜头对着,实在不好野蛮行事。
“邬小姐,听说您下部电影跟楚静安导演合作。”
“从武旦到演员,您转行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据说您背后金主是——”
林生玉不让她随便接受采访,正惆怅着,一只手从后面伸来,将围着的人群拨开,把她拽到身后。
看到他,邬长筠更惆怅了。
杜召漫不经心地从口袋拿出枪,记者们被吓得连连后退。
他困得厉害,看上去不太高兴,声音也冷得叫人发指:“让开。”
没人敢拦路。
邬长筠按下他的手:“行了,别吓人。”
杜召把她拉去自己身前,见人不动,推了下她的背:“走。”
众人为她让开一条敞亮的大道。
忽然,一个记者对着两人“卡嚓”一下。
镜头立马被一只手捂住。
记者缓缓抬头,仰视面前高大的男人。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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