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业点头:“是啊……一共九个,死了五个。也不知道这回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难。”
苏延枝抿唇不言。
他想起自己过过的世界,除了疯帽子白弥那个,可以说都是以他独活收场。
如此看来,这些个游戏世界,应该是按难度分了级的,并非每个“副本”对存活人数都要去甚高。
仔细想想,从伦敦桥见到容卡开始,对方一直不遗余力地给他灌输“舍人为己”的独活自保思想,和苏延枝从前看过的无限流文里讲究的团队合作大相径庭——
所以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哪一个档次,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跟个写好的程序一样。
“…………”苏延枝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心里长长叹息。
这算什么呢,自己二十几年的悲欢喜怒都是被设定好的吗?
见他一直发呆,苏业把手伸到苏延枝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苏延枝回神,喉结动了动,摇头说没事。
苏业目光移到对方筐里的战利品,欲言又止:“那个……”
苏延枝看着他。
“就是,”苏业搓着手,“如果一会儿有猎物了,你能让让我吗?”
见苏延枝挑眉,苏业连忙道:“不会让你白让的,我可以和你和你分享一个信息。”
苏延枝:“什么信息?”
见他感兴趣,苏业又道:“我打听到,城堡里唯一一份日历,在那个小孩子手里。”
苏延枝沉默了。
苏业生怕他不信:“真的,我呃,偶然听到柳宴套西蒙的话,说没见到日历,西蒙说城堡里只有一份,就在他手里。”
他略微紧张地望着苏延枝,这次队伍里就柳宴和他看起来比较深藏不露,苏业实在希望能抱上大腿,柳宴已经回拒了自己的橄榄枝,苏延枝可一定不能丢。
可惜苏业并不知道苏延枝连日期都拿到手了,这个信息实在没什么价值。
但苏延枝也不打算挑明,现在还不确定猎得猎物最多或最少的人会不会触发什么死亡机制,他本就不打算继续猎,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
“何必那么麻烦,”苏延枝说着,瘦削下巴往马上的筐扬了扬,“挑一个就是。”
苏业眼睛一亮,嘴上客气说“那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腿已经迈了过去。
苏延枝笑笑没说话。苏业枪法太烂,与其一会儿多费口水指导,不如现在一劳永逸。
筐里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苏业看了看,伸手把那只小一点的斑鸠提了起来。
苏业好奇地提着斑鸠想仔细看看,刚怼到面前,脑袋都被打爆的尸体却突然抽搐了下,血溅了几滴在苏业脸上。
苏业当它活过来了,吓得大叫,赶紧把斑鸠抛向一边。
苏延枝正在往枪里填弹,猝不及防听到一声震耳枪响,猛然回头,威力极大的火枪子弹已然炸掉了苏业小半个脑袋,倒地时红白混杂的脑浆缓慢地流了出来。
苏延枝瞳孔紧缩,瞬间抬枪瞄准子弹射来的方向。
茂密的灌木不断攒动,一道矮小的人影从中钻了出来。
苏延枝的目光从西蒙脸上落到对方手里的枪上,面沉如水。
“这位客人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西蒙气得脸都红了,一手拿着枪,走过去提起那只斑鸠,对苏延枝道,“竟然偷您的猎物!”
苏延枝一言不发,食指仍旧压在扳机上。
西蒙把斑鸠丢回苏延枝的箩筐里,疑惑地问:“我帮了您,您为什么还拿枪指着我呢?”
语气相当无辜。
苏延枝喉结动了动,枪口下移些许,扳机却还抓在手里。
“谢谢。”苏延枝道。
西蒙得了肯定,高兴地欠身:“我的荣幸。”
苏延枝无意与他纠缠,想过去牵着马绳离开,却先一步被西蒙攥住了。
“您打的猎物已经够多了,可以休息了。”西蒙拽着马绳,往某个方向前行,“罗斯先生让我带您出去。”
苏延枝本想制止,一听是容卡的安排,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算了。
森林中朽枝烂叶多,覆着地面积水,马蹄踩踏的动静甚至不如人的动静大。
西蒙牵着马走在前头,苏延枝拒绝了对方提出的上马建议,拎枪跟在马屁股后面,时刻警惕着周遭的动静。
脚下的泥土越发湿润,苏延枝费力地把自己的脚从淤池里拔出来,西蒙突然停了脚步,一手抚摸着马的后颈,一手指了指右前方:“那里有个鸟窝。”
苏延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鸟窝搭在七八米高的枝丫上,下方是被杂草灌木深深覆盖的湿地。
【…………
he went to take a bird's nest,
他去取小鸟的窝
was built upon a bough;
那个筑在一根大树枝上的鸟窝
the branch gave way and simon fell
树枝断了西蒙掉下
into a dirty slough.
落在肮脏的泥沼里
…………】
想起歌谣片段,苏延枝的眉毛微皱,道:“我没有继续打猎的想法。”
“我有。”西蒙微微一笑,拽着马去到树下,踩着马背灵活地上了树,“客人请稍微等一等。”
苏延枝自知拦不住,薄唇抿成线,看着被西蒙系在后腰的箩筐,想到里面的猎物,还是放弃了自己离开的想法。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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