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宋 作者:从小不会爬

    第八十七章 心思难测

    其实“虎克定律”赵旉并没有忘记，但在没有系统目录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将脑中所有的知识都想到并整理出来，而陈灵的发现无疑帮了他的大忙，同时还分走了部分赵旉身上的光环，这令他非常开心。

    从此以后，赵旉对陈灵这位天才少女更加重视，但这却在无意中对另外一位少女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吴碧云被派到赵旉身边当侍女（现在随着王府的扩建，赵旉身边已经有了四五个小姑娘端茶送水，她算不上是唯一的侍女了，不过也因此从繁冗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是由她姑姑安排的，目的自然是想为家族的未来做打算。

    吴碧云家世不错，自身条件也很出众，又有吴贵妃作为后盾，只要和赵旉处好关系，将来成为太子妃的把握是很大的。当然，吴碧云比赵旉足足大了八岁，这似乎是个不利条件，但皇后的主要职责是管理**，并非完全以色事人，年龄稍大一点的太子妃一般会更加稳重，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不过，吴碧云自己却并不想按照家族制定好的剧本走下去，她总觉得自己和赵旉的年龄差距太大了。在宋代老夫少妻比比皆是，少夫老妻却极为罕见，吴碧云的家风较为传统，自然心理上很难接受。她总感觉若真是嫁给赵旉，与其说是一个妻子，不如说更像一个保姆

    然而，在相处了较长时间之后，赵旉少年老成的表现终于改变了吴碧云原来对他的看法，而不再将其视为处处要人照料的小屁孩，但她自己的打算却并未改变。原因很简单，纵然宋代普遍早婚，赵旉恐怕也至少要等到十六岁才能结婚，那时吴碧云都已经二十四岁了

    吴碧云对自己的美貌和才智很有自信，但中国历代皇帝无不偏爱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三十岁往往就被视为是“人老珠黄”了。明朝万贵妃的例子此时还未出现，吴碧云并没把握到三十岁以后还能和那些年轻美貌的侧室竞争。到那时她不过是一个失宠的皇后，纵然赵旉不忘本，保证她的地位，又有什么意思？

    何况十四岁（宋代这年纪的女子就可以嫁人了，她姑姑吴芍芬进宫时差不多就这岁数。）到二十三岁这十年时间白白浪费在带小孩上，对寿命较短的古人来说，也是莫大的损失啊！

    有鉴于此，吴碧云这两年里虽然一直将赵旉服侍得妥妥贴贴，却心底里一直刻意地保持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思量好了，只要做出一副自己已经竭尽所能却还是不能讨得赵旉欢心的模样，再去找姑姑哭求一通，便有机会开始自己的人生了。毕竟吴芍芬不但是她的姑姑，还同时是她的师父，从小就很宠她。

    其实赵旉的想法也差不多，虽然他对低调能干而又年轻貌美的吴碧云颇有好感，但出于对他人算计自己的厌恶，赵旉还是不想与吴碧云之间建立起更加密切的关系。何况若是吴家连出两代皇后，权势就未免太大了，他虽然不怕，但总归是很麻烦

    如果按照两人刚刚成为主仆时的情况发展下去，两条暂时靠近的人生轨迹在不久之后便会分道扬镳。但天才少女陈灵的出现，令吴碧云的心态开始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陈灵出现以前，赵旉对待母亲以外的所有女人都是比较冷淡。这也许是因为作为未来的皇帝，女人想要便可以得到，而他有太多的大事要干，所以不想在感情问题上花费多少时间。

    但陈灵这位天才少女却获得了赵旉前所未有的重视，不仅是因为她在科技方面的惊人天赋，更因为她钻研时专注的形态勾起了赵旉前世的回忆。至少现在来说，赵旉对陈灵这位小姐姐（若论心理年龄，就该是小妹妹了。）的感情还是极为纯洁的，有些近似于师生之情，但也可能夹杂了一点男童对女孩的朦胧好感。

    可吴碧云却很不高兴，虽然她早就打算离开赵旉，却完全不能容忍她在的时候赵旉对别的女孩更好。注1

    吴碧云自认为无论是武功、才智（注2）、相貌、身材都远在陈灵之上，可赵旉一天对陈灵说的话，竟然比整整一年跟自己说的话还多（其实这是因为她自己太能干了，赵旉不吩咐她也能想到并主动干好，自然也就不必多话了。），这令她心理严重不平衡。

    思前想后，吴碧云觉得可能主要还是因为自己以前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赵旉自然更喜欢和整天有说有笑的陈灵在一起。于是，吴碧云开始慢慢改变了，首先，她不再刻意维持冰山美人的形象，而显出她原本开朗活泼的个性，在赵旉面前的笑容多了很多，而且还开始主动找话题和赵旉聊天，甚至为了更好地照顾赵旉，干脆和他一起睡了（赵旉苦恼中，这下反而更加睡不好了），反正他年纪还小

    不过，在督导赵旉练武时，吴碧云却比以前愈发严格，经常将赵旉揍得满地找牙。（赵旉：这是虐待儿童，我要抗议！）虽然其中不无泄愤出气的因素，但赵旉的武功倒是因此获得了不小的进步。

    虽然和上一世一样，赵旉在感情上有些迟钝，但“投桃报李”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因此他对吴碧云的态度较之以前也好转了很多。不过吴碧云却仍然很不满意，因为赵旉对陈灵愈加重视，有时两人为了研究某个课题甚至整夜不睡，这对贪睡的小孩来说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但随着与赵旉接触的增多，吴碧云后来终于意识到科技的巨大力量，而对陈灵刮目相看。可这样一来，吴碧云心中的竞争意识却愈发强烈了，发现自己在科技方面的天赋根本无法与陈灵相提并论之后，吴碧云开始扬长避短。她不但练武愈加勤奋，而且主动向才女朱淑真拜师，以增加自己的文化修养，同时还开始注意起穿着打扮起来

    俗话说“人靠衣装”，吴碧云一旦开始重视仪表，她在美貌上相较陈灵而言的巨大优势一下子就显露了出来。如果说以前吴碧云的美貌属于校花级别，而陈灵只能勉强算个班花的话，那现在陈灵和吴碧云一比就简直成了一只丑小鸭

    然而，虽然吴碧云比以前还要出色得多，但赵旉花在陈灵身上的时间依旧比她多得多。好在由于现在关系亲近了不少，赵旉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排斥让吴碧云随行，所以倒不必担心他“越轨”（赵旉：我现在就算想越轨，也没那条件）。吴碧云也终于发现，赵旉与陈灵的关系并非她原先想象的那种（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能干出什么？本来就是你想歪了好嘛！），可当她想要抽身退出时，却已经做不到了

    后来成为皇后的吴芍芬告诉侄女，“接触过这么优秀的男孩后，即使你当时成功离开了，也几乎不可能再看上别的男人，何况婚姻本就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老实接受姑姑的安排吧！”

    然而，吴碧云后来却发现赵旉身上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弱点，“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必那样费劲了”

    注1：现实中这种情况也很多见，比如父母包办的婚姻，自己明明不喜欢，但对方与别人好上的话，自己却会难以接受。这种心结也许是因为当事人在潜意识里已经将对方看成了自己的专属品，而不愿别人来分一杯羹吧，如果那位“第三者”是陌生人或者与自己关系不好的话，反应往往会更激烈。

    注2：陈灵因为专注于科研和学习，平时表现极为木讷愚笨，常常搞出笑话，而科技在古代又被认为是“机巧”而不受重视，所以吴碧云在开始的两三年里一直将陈灵当作一个笨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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