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下脸，“我什么时候花你们家的钱了？”
    “你可真能装啊！”
    慕莺看着我，啧啧出声。
    陈画在旁边拦着她，“莺莺，算了，你别说了，这里头肯定有误会，何姐不是这样的人。”
    “你还帮她说话？”慕莺有些难以置信看她一眼，瞪着我时，目光又转为愤恨和鄙夷。
    “何欢，当年的事我不想评价，但是现在你休想再接近我哥一步，我哥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要不要脸啊？买个洗碗机还要别人来给你付款？”
    “你在说什么？”
    洗碗机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什么叫别人给我付款？
    她怕不是梦魇了？
    “我听不懂你的话，我的洗碗机是我自己花钱买的，用的是我的工资，请你造谣也要有证据！”
    “工资？”
    慕莺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色。
    “就凭你那点工资，你买得起这么好的洗碗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抠门到家了，你舍得买这么贵的吗？少在我这大言不惭，赶紧还钱，要是不还，我就把你所做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所有人看一看，你是如何恬不知耻，勾引别人未婚夫，花别人的钱还理直气壮！”
    她这一番话说的我云里雾里，幸好购买洗碗机的小票还没有丢，一直放在我的口袋里。
    我将小票拍在桌上。
    “看好了，我自己付的钱。”
    上面显示某宝支付，而我自己的软件里也有这笔支出记录，这都是铁一般的证据。
    “你还跟我装傻！”
    谁知，慕莺看了这些证据后，反而勃然大怒，一把将小票撕得稀烂，直接扔在我身上。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所谓的打折促销就是个谎言，你真行啊，让我哥给你花钱还盖个遮羞布，你这点小把戏骗得了谁啊？”
    我有点懵，可不知为何，想到我上楼逛一圈，下来就看到打折促销，忽然觉得有些蹊跷。
    上楼之前可是没有促销的。
    当时只以为是店家做活动，根本没有多想。
    可慕北川为什么这么做？
    他疯了吗？
    慕莺见我沉默不语，冷哼，“现在没话说了？买不起就不要买，勾引男人算什么本事？被揭穿了，还要编谎话给自己挽回颜面，何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她一字一句，极尽侮辱。
    我心中怒火升腾，可碍于奶奶和妈妈还在这里，只得暗自忍耐，“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然这样，我们出去说，如果这其中真的有你们慕家出的钱，我一定奉还，一分不差。”
    我只盼望着能够息事宁人，不要牵扯到妈妈和奶奶。
    可慕莺不依不饶，说出来的话，愈发的狠毒。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早想什么来着？你有手有脚，自己也有工作，明明也能挣钱，却不思进取，老是想着邪门歪道，勾引男人，以色侍人，你以为你能勾引多久？之前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现在嘛……”
    她的目光落在满脸茫然的妈妈和强忍怒火，脸色肃穆的奶奶身上。
    我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
    “慕莺！”
    她冲我笑了笑，恶劣极了，“可能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妈妈自然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也许你奶奶也不是什么……”
    话音未落，我猛然抄起桌子上的杯扔在她脚下！
    杯子四分五裂，声音震慑住了口不择言的慕莺。
    她脸色有些发白，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
    “你疯了？”
    我这人，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不算少，经受过的侮辱，也很多，忍气吞声是常态。
    受尽侮辱，放低自尊，也可以。
    唯独家人是我的软肋和逆鳞。
    “闭上你的嘴，现在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我双眼发红，狠狠瞪着慕莺。
    我猜，此时的我一定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子，否则慕莺脸上不会出现畏惧之色。
    可害怕只是一瞬间。
    她很快恼羞成怒，似乎是觉得被我震慑住是件很丢人的事。
    “你凭什么让我出去？你欠我们的钱还没有还！”
    “我们家不会欠别人的钱，既然你说是你哥哥付了款，那就让你哥哥拿着发票过来，回头差了多少，我们家一定一分不差的补上。”
    奶奶不卑不亢地开口。
    我看向她，眼圈有些红，奶奶却并没有看我，只是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差的钱我们补，但是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的，闯上门来，对着我们家的人大肆侮辱，这就是你们的家教？”
    “你！”
    慕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似乎也想要反驳，被陈画拉住。
    “别闹了，我之前就说，这一定是个误会，你这样闯到人家里闹，是真的不太好……”
    “你闭嘴，我不都是为了你？”
    慕莺气急败坏，连她一起骂。
    陈画脸色发白，嗫嚅道，“我们还是走吧……”
    “欢欢，送客。”
    奶奶命令道。
    我吸了吸鼻子，内心满是被奶奶维护的感动和欣喜，冷冷的看向还不依不饶的慕莺。
    “给你两个选择。”
    “你走，或者我报警。”
    “你们把钱给我，我就走，现在就给我！”
    慕莺伸出手，要的理直气壮。
    奶奶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忽然捂住心口，呼吸急促，脸色发白，指尖都在颤抖。
    “奶奶？”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奶奶脸色苍白，身子踉跄了下，在我的搀扶下坐到了沙发上，慢慢的竟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奶奶！您别吓我啊！”
    我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一旁慕莺和陈画也被吓了一跳，两人仓皇的后退一步。
    “可别想讹我们啊，我们可什么都没干！”
    我瞪向慕莺，“滚！”
    慕莺脸色一白，转身跑走。
    而陈画则留下一句，“对不起，何姐，慕莺她没有恶意，就是一时冲动，奶奶这边需不需要……”
    “你也走。”
    我现在根本没心思搭理她，急着去摸茶几上的手机，想要拨打120，可是指尖颤抖怎么都对不准拨号键。
    直到苍老的手握住我。
    我抬头，对上奶奶慈爱又温柔的眼眸。
    “您……”
    奶奶笑了笑，“我要是不这样，她们俩还不肯走，多烦人呢。”
    她皱了皱鼻子，倒是有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