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多礼。”
    “就算无我，酱菜店只要开立，以酱菜店的好滋味，一段时间之后，也不会差的。”
    “酱菜店如今情形，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只要青莲的名气如旧，那么……酱菜店那里……很可能总是不够卖。”
    “好吃不费！”
    “没有理由卖不出去。”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似乎……多了一些陌生的丫鬟？是新的伙计？”
    “广告费！”
    “三百两银子，多是多了一些，如芸娘所言，还是值得！”
    秦钟放下手中茶盏，虚托一礼。
    这几日的《金陵日报》上，除了好人家的广告之外，还有提及这处酱菜店。
    也算特别的广告了。
    至于秦淮河其余的名妓，几乎没有记载。
    青莲！
    仅剩且拿出手的一棵独苗了。
    距离那日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四日了，秦淮河还是那般模样，多福的消息显示。
    秦淮河这几日多有凋零。
    许多青楼都歇息了。
    游荡于秦淮河、玄武湖之地的画舫也少了很多。
    然！
    前往秦淮河看热闹的人很多很多。
    陈咏、卫棉他们当日所言，影响越来越大了，金陵之外都有人不断前来了。
    至于他们！
    这几日都没有前来书院。
    他们没有出现在书院，书院里现在都是他们的传说……，诸般事传的更大了。
    也更加详细了。
    也更加具体了。
    仿佛有人曾亲眼看到卫棉他们御李素素那些人一般，具体到什么姿势、声音都有。
    连带那日穿的什么肚兜都有。
    ……
    更有一些有歪才的学员，私下里写了一些短篇的小说文字，文风堪比兰陵前辈的潘瓶梅之书。
    都开始在书院传抄了。
    自己曾偶尔不小心瞅了瞅，还真是……，令人火大。
    好好的经义文章做的不咋地，写那个东西倒是…争相传抄，那日晚间，因火大，便是将妙彤吃了。
    总算是将火气压下去了。
    为了更好的教导一下晴雯这个磨牙的，特意让她再好好学习了一下。
    虽然事情有些波折，晴雯学习的还是顺利的，还是用心的，不仅仅学习理论，也有亲自手脚并用实践一下。
    顺便锻炼了一下口齿。
    书院之地都那般传了，秦淮之地，只会更加……乱糟糟。
    “公子过谦了。”
    “无秦公子，便是无现在的好人家。”
    “那些丫鬟……，是新招来的。”
    “为酱菜之事，因酱菜店每一日卖的太快了，故而需要多多准备原料，东西一多，欲要一个人面面俱到多有艰难。”
    “是以，招了一些人手。”
    “若是酱菜店如旧，这里怕是也住不久了，需要换大一些的宅院了。”
    芸娘掩嘴笑道。
    “大一些的院子。”
    “有这个必要。”
    “现在就可以准备了。”
    秦钟品茶，颔首以为然。
    “我和师师商量着，也是等忙完这几日，就开始寻找合适的院子。”
    芸娘点点头。
    的确需要提前准备，大一些的院子，大一些的场地，对于腌制酱菜来说，便利许多。
    比如风……会更好！
    比如大日之光……会更好！
    比如处理起来……更方便！
    “芸娘。”
    “这几日秦淮河动静不小吧，现在还是那般？”
    “以秦淮河青楼画舫那么多人的消耗，这样的日子不会停留太久吧？”
    秦钟将话题落于秦淮河。
    芸娘是秦淮河的老人，知晓和了解的比较多。
    秦淮河凋零。
    影响的不仅仅是秦淮河自身，还有万千依附于秦淮河吃饭的人，秦淮河每一日的吃穿用度都是需要来源。
    而青楼画舫又不产出那些东西。
    相连便是有了。
    一两日的时间，许多人都可以忍受。
    时间长了。
    那些青楼画舫自身都撑不下去了。
    就如一座工坊，若是不干活，谁可长久坚持？
    “秦淮河！”
    “秦公子……想来也知道不少。”
    “因陈公子、卫公子他们的事情，秦淮河现在遭受许多非议，牵连了许多人。”
    “这几日……前往秦淮河看笑话、看热闹的更多。”
    “为避免麻烦。”
    “许多青楼画舫都歇息了，不为接客。”
    “希望这件事快快过去。”
    “短时间！”
    “艰难！”
    “不过，也如秦公子所言，若是一直如此，任何一座青楼、一艘画舫都承受不住。”
    “大体……再有三五日，一些青楼画舫就会开始接客。”
    “若还是乱糟糟的，就会再等一些时日。”
    “如果还可以接受，那么，所有的青楼画舫都会开始接客。”
    秦公子询问秦淮河的事情。
    芸娘不为惊异。
    也没有隐瞒，将一些事情细细说道着。
    这一次的事情对秦淮河影响很大很大，甚至于花榜花魁的盛事都会推延一届。
    秦淮名妓！
    勾栏女子！
    名气，重新竖起来，需要时间、精力、银子……。
    败坏。
    一夜的时间就够了。
    陈公子那些人……这几日都在各自的府中待着，若非如此，但凡陈公子他们胆敢露面，非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秦淮河每歇息一日，损失的银子成千上万，数以万计，谁来补偿？
    培养出一位名妓？
    很容易？
    也就是陈公子他们家世不凡，不然……早倒霉了，纵如此，一些人也准备去讨要一个说法！
    无论如何。
    秦淮河！
    他们以后进不去了。
    会被秦淮河所有的青楼画舫抵制！
    就连临近镇江府、扬州府、苏州府……一些有名的青楼也有知会，一同抵制。
    否则。
    今日遭殃的是秦淮河。
    他日遭殃的就是它们了。
    “说来……那件事与我也有一些关系。”
    “倒是……，难以料到！”
    秦淮河。
    以自己的琢磨，短时间内，想要重现先前的盛况，多艰难。
    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将一些乱糟糟的事情抚平。
    “秦公子勿要此言。”
    “那日的事情……秦淮河这里也有详细了解了，是陈公子他们故意挑衅公子。”
    “大放厥词，大有下作、下流之言。”
    芸娘连连摆手，连连摇头。
    真论起来，秦公子也是受害者。
    从书院传来的消息，秦公子从入应天书院以来，就被陈公子那些人骚扰。
    缘由？
    自己大体能够猜到。
    不外乎师师的缘故！
    秦公子性情之故，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他们……却得寸进尺，愈发放肆，更有数日前的言论，恶语重伤秦公子，还波及了秦淮河。
    实在是枉为读书人！
    枉为高门子弟！
    “哈哈，芸娘无需此言。”
    “终究……也是因我的缘故。”
    “古语有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记得当时，卫公子他们提起了不少秦淮女子，李素素她们这几日当乱心烦躁！”
    “芸娘！”
    “这里是一万两银票！”
    “算是我于李素素她们的弥补，均分下来，或许每一个人所得不多，却也是我的心意。”
    “劳你今晚或者明儿有空闲，替我转交她们！”
    “也替我送达歉意。”
    秦钟放下手中茶盏，自椅子上起身，看向芸娘，从怀中取出一小摞银票。
    一共二十张！
    每一张都是五百两的银票！
    秦淮河这几日的事情，若言和自己无关，不尽然。
    和自己有关，也不尽然。
    多福带来的消息，秦淮河那里多有凋零，许多喜欢看热闹的人前往，对于一个个青楼画舫多有嘲弄、多有嘲笑。
    甚至于更有人手持数两银子，前往媚香居，欲要见李素素，欲要一尝滋味，欲要亲自御之。
    扬言道！
    五两银子，在城中一些妓院，都可以御到姿色极好的存在了。
    李素素？
    言语她不过一个妓女，充什么名妓，不过是给银子就能御的骚蹄子，现在五两银子还是不少了。
    等以后没人了，一两银子都嫌多。
    然后！
    那人被媚香居的人轰走了。
    人虽被赶走了，消息留下了。
    令整个秦淮河更加混乱了。
    这几日秦钟也有思忖！
    秦淮河如今的模样，甚是超出自己的预料，甚是超出自己的所想，非所愿看到。
    弥补？
    自己能做的似乎不多。
    银子！
    算是最为通用的了。
    语落，将手中一万两银子递到芸娘面前。
    “……”
    “这……。”
    “秦公子！”
    “一万两银子！”
    “这……。”
    “秦公子。”
    “无需如此，无需如此的！”
    “这件事真的和秦公子无关的，和秦公子无关的！”
    芸娘！
    此刻呆呆的看着面前知人。
    愕然的看着面前一小摞子银票。
    一万两银子。
    弥补？
    弥补给李素素她们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自己当年也是读过书的，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明白。
    秦淮河的事情非秦公子引起，却和秦公子他有些关联，道理是这个道理。
    实则。
    秦淮之地，并不埋怨秦公子。
    唯恨卫公子、陈公子那些人。
    倘若他们的身份差一些，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至于那些人的补偿？
    至今都没有。
    倒也不是都没有。
    有！
    他们曾拜托家里的长者亲自聊表歉意，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秦公子！
    仅仅一些小小的关联，就……拿出一万两银子弥补秦淮河李素素她们的事情？
    一时间。
    思绪有些混沌。
    一时间。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
    双手不住推却，秦公子真的无需这般弥补的！
    一时间。
    神情多有复杂的看向秦公子。
    这样的人！
    这样的男子！
    这样的品行！
    ……
    师师！
    这个小妮子的运气还真好，只是……，一些事情还需要师师多多主动才是。
    这样的人，错过了。
    就真的太可惜了。
    此外！
    一万两银子是否太多了，就算和秦公子有一点点关联，聊表歉意都足够了。
    银子？
    一万两！
    自己和师师现在开立的酱菜店铺子，估算着，一年也就数千两银子好处，秦钟直接一万两！
    也太……。
    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