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那个李师师没有留您住下？”
    嗅着少爷身上的酒水气息，晴雯一边服侍着穿衣，一边轻哼一声的古怪道。
    “府中有你这个小丫头念叨着，少爷我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不是。”
    秦钟伸手点了一下晴雯。
    又开始磨牙了。
    “少爷，前儿咱们去玄武湖游玩的时候，我观李师师那个丫鬟就时不时很警然的看着少爷。”
    “嘻嘻，估计她是担心少爷要对李师师做些什么。”
    采月已经将带回准备更换的衣裳准备好了。
    “秦淮第一名妓！”
    “虽然名头很大，可……少爷若是看上她，是李师师的福分，要不是少爷，当初高邮湖上，她就没了。”
    妙彤正半跪脱着靴子。
    “哈哈。”
    “少爷有那么好吗？”
    “你个小丫头说话……少爷爱听。”
    “不过，还是那句话，你家少爷又不是财神爷，今儿前往就是品尝肴馔，既然吃饱喝足，自然要回来。”
    “青莲！”
    “于她……少爷我只是有些欣赏，并无那般深意。”
    “接下来少爷我自己的事情还有一大堆。”
    一个个小丫头说话……甜言蜜语，秦钟悦然，亦是点了一下妙彤的小脑袋。
    “少爷是天下最好的人！”
    妙彤眉眼含笑，很是点点头。
    “哼！”
    晴雯白了某个同事一眼。
    真心感觉现在压力越来越大了。
    一个个那么会说的。
    还整天诱惑少爷。
    实在是……可恶。
    李青莲！
    李师师！
    虽然生的很好，虽然少爷也欣赏他，可少爷也说了，并无他意，如此再好不过。
    “哈哈哈！”
    “你们今儿都吃蜜了？”
    “待会少爷要好好尝尝，看看你们嘴里是否很甜？”
    秦钟大笑。
    “少爷，醒酒汤来了。”
    香菱和五儿近前。
    “那就喝点！”
    醒酒汤。
    自己午时也没有喝多少，都一下午的时间了，酒劲也都化去了，尤其自己身上还有解酒丸。
    既然，醒酒汤也有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喝两口，否则，多有辜负她们一番心意了。
    “少爷，您接下来不会再去秦淮河了吧？”
    晴雯忍不住再问。
    秦淮河不是一个好地方。
    少爷千万不要多去的。
    “不出意外，没有特别之事，是不会前往秦淮河的。”
    “有那个工夫，少爷去实验室弄出一种崭新的药物不是更好？”
    “你个小脑袋……想的倒是不少。”
    秦淮河！
    自己去的次数应该不会很多。
    那里就是一些青楼、画舫汇聚之地。
    好玩之处，风雅之处，不外乎和一些青楼妓女饮酒作乐，写诗作画。
    若非高邮湖相识青莲，自己前往秦淮河，也就是看看热闹。
    青莲！
    的确不错。
    至于更多的人和事，就算了。
    有那个时间，和香菱她们几个做一些比较喜闻乐见的事情不好吗？自己的许多理论手段还没有真正实践呢！
    “我就……我就知道少爷不会的。”
    晴雯很是开心的点了点小脑袋，秀发摇曳，颇为灵动灵巧。
    “倒是接下来秦淮河有一处盛事，名为秦淮灯会！”
    “秦淮河两岸的人家，还有青楼画舫都有参与。”
    “那一日在秦淮河两岸许愿放灯火，汇聚许多人，卖吃的，杂耍的，都有！”
    “应该挺热闹，到时候要不要去瞧瞧？”
    一碗醒酒汤不小心喝完了。
    秦钟将瓷碗递过去，想起另外一事。
    “少爷又想去御香阁了？”
    晴雯直接道。
    少爷刚说过的。
    “不去御香阁，咱们到时候也准备一些莲花灯，到时候放一放，应该很有趣。”
    “明儿少爷从田府回来，采买一些各种样式的花灯。”
    “你们若是有兴趣，在府中也可做一些。”
    秦钟摇摇头。
    晴雯这个小磨牙的，提及秦淮河，她就能想到御香阁，也亏她的心思了。
    明日。
    自己和田仲约好了，要去他府上拜访的。
    “少爷，这个好！”
    采星表示赞同。
    “嘻嘻，我觉也好。”
    自从身世清楚，自从母亲归来。
    香菱的性情也不住隐隐跳脱活泼许多，秦淮灯会，在秦淮河上许愿放花灯。
    自己以前听过的，就是没去过。
    自己到时候要好好许愿。
    “……”
    “青莲姑娘可以赎身的！”
    “少爷，其实我觉青莲姑娘也很好的，青莲姑娘的刺绣技艺比我还要好些。”
    “只是……这几日我也听府中媳妇说过一些秦淮河的事情，采星她们以前也说过青楼画舫的事情。”
    “每日里和一些外面的男子说说笑笑，吃酒宴饮，搂抱亲昵的，那……不太好的。”
    秦淮灯会。
    许愿放花灯？
    这个似乎蛮有意思。
    然则……提起秦淮河，晴雯觉得自己忍不住想起御香阁，于青莲姑娘，自己是有好感的。
    却。
    一些事情自觉不太好。
    府中一些丫鬟媳妇有言，秦淮河那些青楼妓女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看上去温柔体贴，实则就是为了银子。
    有银子了。
    就是大爷，就是老爷。
    没有银子。
    连杂草都不如，变脸很快的。
    还有……秦淮河上的女子，别管什么名妓花魁，别管什么不出名的女子。
    只要银子够了。
    都可……红纱帐里卧鸳鸯。
    那更不好了。
    不好的。
    采星以前也说过，那些青楼画舫……多为销金窟，女子进入其中，很难全身而退。
    少爷对青莲姑娘没有心思最好。
    若有心思，不太好的。
    “你个小脑袋想的倒是不少。”
    “青楼之地，的确腌臜事不少。”
    “青莲！”
    “她的人生……需要她自己把控。”
    “赎身！”
    “青莲那样的花魁，欲要赎身，怕是需要不少银子。”
    小丫头的话语之意，秦钟如何听不明白。
    虽然刺头一些。
    虽然磨牙一些。
    但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是为了自己好，小丫头还是相当贴心的。
    “少爷！”
    “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采星的声音传来。
    “信？”
    “谁的？”
    秦钟本能问着。
    “落款是……李青莲！”
    采星近前，将信递了过去。
    少爷刚从她那里回来，怎么又来了一封信？
    “青莲？”
    “……”
    秦钟奇异。
    将信拿过，看来一眼笔锋痕迹，是青莲的笔迹，没有避讳，将其打开，取出里面的纸张。
    “少爷刚从御香阁回来，她怎么来信了？”
    晴雯眨动一双明亮的眼睛，踮着脚尖，扫视着某人手中的一封信，自己识字也有不少。
    “营生！”
    “这是一件长远之谋之事。”
    书信的内容不多，两页纸都没有写满，主要是让自己给她一些参谋。
    是营生上的参谋。
    手头有闲余的银子，故而想要弄一处营生，请教一下觉得如何，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酱菜铺子！
    这个还是可行的。
    今儿正午用饭的时候，青莲也有取出她腌制的酱菜，有腌萝卜，也有腌黄瓜。
    尤其是腌黄瓜！
    也不知道青莲是如何处理的，腌好的黄瓜……和最初黄瓜通绿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
    滋味已然内蕴。
    相当到胃。
    当时自己就有夸赞。
    “采月，准备纸笔，我写一封回信！”
    “给，你也瞧瞧，不是什么隐秘事。”
    关于营生的建议……既然来信了，自然要说道一些。
    看向采月，吩咐一语，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好奇不已的小丫头晴雯，最近识字有进步。
    “少爷！”
    “青莲姑娘准备开一个酱菜铺子？”
    “她以后不在御香阁了？”
    晴雯、香菱、妙彤几个小脑袋凑在一处，一道道目光落于书信上，彼此嬉笑间将书信一览。
    “应该不是！”
    “当为长远考虑。”
    秦钟走向书案之地。
    “酱菜铺子！”
    “这个赚钱吗？少爷，咱们去岁运河途中买的酱菜方子，京城好像也有立下铺子。”
    开铺子。
    赚银子。
    这一点晴雯明白。
    “只要酱菜做得好，自然赚钱。”
    “差别就是赚多赚少而已。”
    “做得好了，一年赚数百两、千两不难。”
    “做不好，一年保本，赚数十两也有可能。”
    拿出一张碧竹笺纸，镇纸压下，没有着急落笔，稍稍思忖着。
    “数百两？千两？”
    “好像……不多。”
    晴雯侧着小脑袋，缓步近前。
    “晴雯，一个铺子一年赚数百两、千两已经不少了。”
    “记得少爷说过的，京城之内，一个铺子一年可以赚五百两银子，就很不错了。”
    香菱摇摇头。
    “少爷做的一粒丸药就能卖一千两呢。”
    晴雯嘿嘿一笑。
    “你……。”
    香菱觉得不该和某人说道这个问题。
    晴雯……就是故意的。
    ******
    “树高兄！有礼！”
    “哈哈，从我家到这里还是不远的。”
    次日辰正二刻有余。
    金陵城！
    太平巷！
    田府！
    秦钟领着多福、秦瓦，携带着礼物前往拜访，也是先前说好的。
    似乎……前来田府拜访的人不少，门房之地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了，自己……不认识。
    没有等待多久。
    田仲便是出现在眼前。
    “鲸卿……鲸卿兄！”
    “你……你来了。”
    “请！”
    “请！”
    田仲神容上下欢喜不已，抱拳深深一礼，连忙一手拉着某人，招呼身后的小厮，一同向着府中行去。
    “树高兄！”
    “这些东西是我亲自挑选送给你祖母的！”
    “还有府上老爷、太太的。”
    “哈哈，自然少不了树高兄的一份！”
    田府！
    府邸占地不小，比老爹买的府邸大多了。
    随田仲前进，并未直入前院正厅，沿着临近的走廊，行入府中另外一处区域。
    除却一开始行人往来比较多，踏过一处仪门之后，人骤然少了很多。
    一路闲聊，秦钟指了指多福他们双手拎着的一摞子礼物，前来田府……自然要于主人有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