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粉之类的五金之物，接触许多东西都可变色。”
    “竹石兄，这颗金豆……用火烧一下，就恢复原样了。”
    “这枚簪子也是一样，用烛火烧一会儿，就会如先前一般。”
    “……”
    “莲生丹，是有毒的。”
    “莲生汤！”
    “可以派人去熬煮一副汤药，如法炮制，如果里面也有毒，那么，它的汤药颜色应该是偏黑的。”
    “也能用金银探一探！”
    “若然也有变色。”
    “姨娘也当可以排除嫌疑，毕竟……姨娘身上也有前辈的类似症状。”
    “天宁寺！”
    “如果天宁寺的莲生丹都是这等丹药，那么，城中也当有人得病！”
    秦钟长长的舒缓一口气。
    难道这枚莲生丹就是林如海中毒的原因？
    没有其它缘由了？
    盐政衙门是否去瞅瞅？
    还是去瞧瞧吧，安心一些。
    “这等手段！”
    “莲生丹！”
    “天宁寺，当将天宁寺的人抓起来，这等有毒的丸药还要流出去！”
    孙太医已经愤慨了。
    待在这里一个月，都没找出来缘由，弄半天是府中的缘故。
    小神医！
    小神医的手段也是神妙，简简单单就有结果了，一盏清水，不断变色，非有另外之物。
    天宁寺！
    炮制这种丸药的人必须抓起来。
    “老爷。”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求来丸药真的是为了老爷，老爷您一开始也说了，这等丸药有效果的。”
    “我……。”
    “清儿，快去。”
    “快将一副药拿去煎煮，老爷，小神医说过的，如果汤药也有变色，就可……就可说明我也无事。”
    “小神医，那种汤药……的确有些偏黑，味道也不太好。”
    “真的是偏黑的。”
    “我没有骗老爷！”
    周姨娘的声音不断传出，不断解释着，苍白的面上……勉强抓住一丝机会，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快速吩咐着。
    只要待会那副汤药熬煮出来，就可明证自己了。
    “莲生丹！”
    “林大人万万不能再服用了。”
    “对于林大人身上的中毒，我……我二人力有未逮，好在小神医前来。”
    虽然心情不痛快，孙太医还是叮嘱着林如海。
    总之，他没事，自己二人归于京城也不会吃挂落。
    “小神医，那些东西我会尽量收集的。”
    林山也是一言。
    事关叔父的身子，自己会尽力的。
    “前辈觉得天宁寺该如何处理？”
    “盐政衙门那里……我觉走一走也不多余，左右耗费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秦钟一礼。
    “天宁寺。”
    “叔父，天宁寺涉嫌谋害朝廷命官，当速速将他们一体擒拿。”
    天宁寺。
    林山知道那个地方，里面都是和尚。
    虽说天宁寺在扬州的名气不小，但是……出了这件事……他们别想跑，一个都跑不掉。
    “林姑父！”
    “姑父！”
    “姑父怎么了？”
    是时。
    从门外行入一人。
    一位形貌俊逸、轻裘宝带的翩然贵公子，听其音……秦钟已经知道是谁。
    贾琏！
    回来的……也不算晚。
    ******
    “青莲姑娘，明儿真的要准备离去？”
    晚饭！
    美人亲自做的。
    李青莲的厨艺还真不差，滋味相当可以，尤其……又有自己喜欢吃的红烧肉。
    比起船上做的还要好一些。
    一连吃了两口，很是过瘾。
    “秦公子！”
    “高邮湖我因船落水，和身边一些人走散，想来她们应该都已经回去了。”
    “我虽有书信送达，终究会令一些人担心。”
    “明儿也该离去的。”
    “说来还真有些不舍，公子的画道……我才初入门径，那幅画……画的真好。”
    “金陵之地，也有擅长画道之人见我之后，送我画作。”
    “然……皆不如公子所作入心。”
    微施粉泽，已然明丽。
    李青莲细细用餐，今儿的晚饭是自己所作。
    也是为表谢意之故。
    观秦公子吃的开心，颜面含喜。
    船上的时间，加上江都的时间，和秦公子她们一处也有不短时日了，终究一些事情要先离去。
    “……”
    “金陵、扬州临近，下个月我也当前往金陵了。”
    “青莲姑娘。”
    “明儿你乘我的那艘楼船回金陵吧，正好我也可趁这个机会提前将一些东西送往金陵。”
    “下次前往就轻便了。”
    秦钟夹过一块鸭肉，是青莲姑娘做的盐焗鸭，看似重口味，品味之，还是激发味蕾的。
    “公子好意，青莲可就却之不恭了。”
    李青莲掩嘴笑道。
    有公子的船，自己的确省事许多。
    “当如此。”
    秦钟亦是笑语。
    这位萍水相逢的机缘美人，与之一处，还是令人心情愉快的，尤其做的一手好菜。
    更难得了。
    ……
    ……
    “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亥时初。
    宅院书房旁的一间房屋，已经被提前整理。
    里面放着林山打造好的一些东西，还有四处收集来的一些东西，秦钟正在给于摆弄着。
    身侧，采星、晴雯两个小丫头在。
    “做一些好东西。”
    “如果可以做出来，林大人的病……有望。”
    “于百草厅也是裨益良多。”
    “否则，就艰难了。”
    指挥着两个小丫头带着手套将操作台归置一处，秦钟将其它的东西组装着。
    下午。
    林如海让林山请扬州知府入府，自己和孙太医二人前往盐政衙门了。
    盐政衙门那里的人不少，本以为会无所得。
    谁料。
    在盐政衙门也发现四五位脉象相仿的，那四五个人都是盐政衙门相佐林如海的吏员。
    探查缘由！
    直接从饮食入手，吃的无碍。
    茶水！
    茶叶无碍！
    茶水有些问题，那些吏员饮用的茶水中有变色反应，继而又询问具体之事。
    茶叶没啥问题。
    泡茶的水！
    好像是每日有专人送来，是城外的山泉水。
    幸而去的不算晚，缸里还有一些水，简单测试了一下，缸里的山泉水起反应了。
    带着满满所得归于林府。
    林山不在府中，只剩下林如海和林黛玉等人。
    他已经请扬州知府将天宁寺的几个人抓起来了，会给于审讯的。
    秦钟也将盐政衙门里的事情道出。
    事态如此，已经严重了。
    周姨娘那边的麻烦已经不再，她喝的莲生汤内，也有变色反应，她可以排除了。
    那就是有人故意下毒了。
    公然对朝廷命官下毒！
    罪行可是不小。
    据秦钟所知国朝律法，死罪是跑不了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要那样做！
    具体之事，和自己无关。
    只要林如海接下来的饮食用度控制好，待自己将东西找齐，就可将解毒药剂制作出来。
    为此，孙太医二人也在帮忙寻找名单之物。
    “少爷，是否东西还没找齐？”
    一些事情，采星也有所知。
    “有点难。”
    “明日……我也要亲自出寻找一番。”
    秦钟点点头。
    将那些东西寻找出来，只是开始，还要将那些东西淬炼一下，才能够提取出自己所需。
    以眼前这粗糙无比的器物，估计提取出来的东西杂质很多。
    唯有尽力了。
    “少爷，这里怎么还有酒水！”
    “气息好浓烈的酒水！”
    晴雯正端量着墙角的六个酒坛子，好奇的将塞子打开，迎面便是一股要将人熏醉的气息。
    吓得晴雯直接一个后退，连忙将塞子堵上了。
    “自然有用！”
    “接下来你们都戴上口罩吧！”
    看着简陋的操作台，还有简单的支架、器皿、所需矿物……，酒水……自然是高浓度的酒水。
    如果是烛火，温度达不到。
    “虽说东西还没有找齐，却也能够先将一些东西萃取出来备用，接下来就方便了。”
    “也能够尽可能提纯！”
    秦钟已经戴上口罩。
    操作台四周，铜台烛光明耀。
    接下来的事情，只有自己全力施为了，采星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希望一切顺利。
    “……”
    “咦，少爷，酒水也能点着吗？”
    “火焰蓝蓝的，就是不太亮。”
    “……”
    “少爷，这是什么东西，气味好难闻啊。”
    “……”
    “少爷，这些琉璃之物看着怪怪的，好小的管子。”
    “……”
    “少说话，待会就到关键时刻了。”
    “如果失败了，今儿少爷非把你的肚兜全部撕烂。”
    “……”
    “哼！”
    “……”
    “就因为你刚才小嘴说个不停，这次萃取……失败了，琉璃管子都裂了一个。”
    “小丫头，今夜你就等着吧。”
    “……”
    “少爷，少爷坏！”
    “我刚才都没说话，不怪我。”
    “……”
    “不怪你怪谁？”
    “……”
    “那采星也说了呀。”
    “……”
    “那就把你们两个的肚兜都撕了。”
    “……”
    “少说话，事关紧要。”
    “这些琉璃管子需要多备一些了，质量不咋地，其它器皿暂时还行。”
    “采星，将那个炭火炉烧起来，待会有用。”
    “……”
    “少爷，您这是要炼铁吗？”
    “……”
    “那些是硫磺！”
    “……”
    “少爷，我不说了。”
    “……”
    从亥时初，忙碌到子时正刻。
    琉璃管子破裂了五六次。
    终究！
    看着面前三个琉璃圆台杯盏，里面正有一些特色颜色的液体，轻嗅之，有些刺鼻。
    秦钟勉强满意。
    尽管距离最终的解毒药剂还差五六步，好在，现在第一步已经初成了。
    “采星！”
    “这间房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你直接上锁。”
    “这里的东西都很危险。”
    将那些液体灌入琉璃瓶中，秦钟长呼一口气，不枉费自己这般耗费心力。
    这一次若是有成。
    其它东西也能尝试一下，复杂的不行，简单的一些反应还是无碍，前身之时，一些简单西洋药物的制作还是不难的。
    到时候百草厅两条腿走路，更加稳当，更加长远。
    自己会在金陵之地待很长时间，当将一些东西尽可能优化一下，面前的东西……太粗劣了。
    “是，少爷！”
    采星深深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