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沿着运河南下，挂着内务府的旗帜，再加上内务府的手续，一路畅通。
    感觉很好。
    自通惠河码头离去，便是直奔通州口岸。
    继而南下武清。
    又南下天津府！
    天津府！
    那是一处繁华之地，起码在运河口岸方圆是是那般的，商船汇聚，登岸而观，沿街的更是商户如云、鳞次栉比。
    在那里好好补充了一下所需，采买许多东西，品味街头巷尾的小吃，又去酒楼品味大餐。
    也顺便去书铺买了不少书籍。
    那些书铺里还有见到熟悉的书，翻了翻，是正版，是从京城报馆刻印工坊采买的小说之书。
    《射雕》、《神雕》、《倚天》卖的相当火。
    还有售卖报纸，还有《京城日报》、《京城娱乐日报》、《京都日报》……。
    日期来看，自然非当日同步，延后许多。
    价格也在一二十文上下。
    偏生购买的人还不少，秦钟感慨，那些奸商还真是会赚钱，还有天津府这里的报纸，倒是便宜一些。
    就是报纸的质量不咋地，而且上面的讯息乱七八糟，许多图画都是太有视觉冲击力了。
    这里的官府也不管管？
    嗯。
    也买了一些准备私下里抽空瞧瞧，尽管他们的笔锋不咋地，想象力还是不错的。
    ……
    继而乘坐马车游览整个码头方圆十里之地，这个地方……肯定要留下画作的。
    刘英锐！
    在这里挺有名的。
    随意在一个路边酒肆喝茶，都能够听到有人谈论他，天子脚下换死囚……这个谈资很够劲。
    对于刘英锐的结局，有人喜闻乐见。
    有人惋惜。
    有人则是随意。
    ……
    秦钟于此没有太大的感觉，刘英锐的事情……离开京城之前，事情还没有彻底落下怎么处理。
    牵扯的人有点多。
    时间来看，也该下来了，陛下不会将这件事拖延的，肯定会怎么重惩怎么来。
    在天津府停留一日，继而进入山东之地。
    运河在山东之地不算很长，并未从山东中间贯通，而是山东西侧迂回南下。
    花费不了太久时间，顶多也是五日左右。
    离开山东，进入江苏……那里运河就长了。
    “少爷！”
    “您画的还真快……。”
    “黑白的画儿轻松一些。”
    “那些彩色的画儿就麻烦了，嘻嘻，彩色的画儿好看一些。”
    楼船在山东临清府内运河顺风行进，三楼的大房间内，秦钟正在执笔作画！
    几近丈六的宽大桌案上，放着一张八尺全开的纯木浆纸，四角皆份量不轻的镇纸压着。
    是宫里取出的纸张！
    宣纸也有使用，效果上不如纯木浆纸，然而，晕染的效果很好，画一些别的画儿可以使用。
    八尺全开！
    平铺桌案上，秦钟布局完毕，便是作画，胸有成竹，自然落笔很快，而且自己是写实的。
    无需考虑很多别样的韵味。
    只需要将真实的一面展示出来就好了。
    而且……就算出了一点小错误，还能够给于修正！
    一幅八尺全开的画，自己全力之力，一日之内，就可画完！花完之后，就要好好睡一觉了。
    否则，精神当萎靡。
    如果是彩色画作，就麻烦许多，起码两日起步，那需要对色彩的运用把控更好。
    等以后在江南无事了，在抽空画一些耗费工夫的彩色画儿。
    “……”
    扫了晴雯一眼，没有出声。
    画画的时候，自己一般不说话，否则，那种感觉很容易断掉，再次续接就容易不融洽。
    “晴雯。”
    “不要打扰少爷作画，这幅画是要送入宫里的。”
    采星已经近前小声提醒着。
    “……”
    “待在船上也有些无聊的。”
    晴雯叹息一声，点点头。
    “无聊！”
    “前几日你不还说船上很有意思？”
    采星抿嘴笑道，话语间，和晴雯走向远处的一处窗前，一览运河之景，一观远处模样。
    “那里……那里应该是一个小村子吧。”
    “房屋好小的。”
    “船上其实也有意思，若是可以多多登岸就好玩了，这里的口音不知道能否听懂，他们的口音和京城相差很多。”
    晴雯手持千里镜看向窗外。
    远处的景象入眼，不住说道着，运河边缘，此刻还有洗衣裳的，还有捕鱼的？
    之所以觉得船上无聊，是因为船上的空间还是太小了。
    先前在府中，自己可以去的地方很多，两府很大的，也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也有很多。
    现在船上，一切就非那么方便了。
    “天下间繁华的地方并不多。”
    “这里还算好的，运河两岸，他们还能够有些依靠，若是偏远一些，就艰难了。”
    “相差百里，口音就有不同了。”
    “官话还好！”
    进入山东临清府以来，所见所观，不若通州、武清、天津府之地，那是正常的。
    北方之地，以直隶最为繁华，其余各省逊色。
    扫着临近不远处正在河边拍打洗衣的女子，从她们的衣裳来看，日子还行。
    “天色看起来有点沉沉的，估计要下雨了。”
    香菱近前也是一语。
    “采星姐姐，参汤好了！”
    五儿捧着一份汤盅近前，采星姐姐说……少爷作画很耗费心力，必须补一补的。
    “交给采月吧。”
    看着少爷还在专心致志的画画，采星指了指旁侧随伺的采月，少爷读书研墨的事情，都是采月。
    她知道少爷什么时候有空。
    ……
    ……
    “贾蓉！”
    “去了。”
    “诸般毒素深入脏腑，神仙难救。”
    “日子来看，是十月初六去的。”
    山东聊城！
    运河沿岸一处繁华之地，楼船在此靠岸，秦瓦亲自租赁数辆马车，秦钟领着晴雯等人登岸。
    未几，从这里的一处驿站里取到一堆贴着封条的京城之物，有一些吃食，还有一些书信。
    还有一摞子报纸、杂志、小说，还有采风人定期整理的一些京城之事。
    银子之下，驿站的速度很快很快！
    马车之内，秦钟拆阅一些文书、信件。
    “嗯？”
    “少爷，小蓉大爷……没了？”
    “他死了？”
    “杨梅疮？”
    “他……。”
    “这么快！少爷你之前说过就算不是你诊治，小蓉大爷活一个月有可能的。”
    “这才过去多久？”
    晴雯、妙彤、采月在车内相随，采星和厨娘等人在城中采买新鲜食材和所需的其它东西。
    大牛、二牛等有跟随，以防止出现杂乱之事。
    听得少爷提及一事，晴雯愕然，而后喃喃顿道，小蓉大爷没了？这么快就没了？
    “没了！”
    妙彤、采月也是低语。
    “没了，就没了。”
    “命数！”
    先前估计贾蓉起码可活一个月，是看在那些医者郎中有力的情形下，如今结果论！
    庸医的可能性比较大。
    贾蓉死了。
    算是自作自受！
    贾蓉死了。
    贾珍瘫了。
    贾敬一心修道！
    东府要彻底清静了。
    这个消息是有些突然，结果却没有突然。
    “少爷。”
    “如今小蓉大爷没了，奶奶也没有子嗣落下。”
    “东府以后的爵位怎么办？”
    妙彤思及一事。
    “爵位传承，按照礼仪，非拥有爵位人家可以定夺。”
    “都是拟定人选，而后呈文书于礼部，再由专人或者陛下亲自裁定。”
    “一般情况下，陛下是不会驳回的。”
    “东府的爵位还在，贾家的族人还有不少，宁国一脉近支还是有的。”
    秦钟应语。
    爵位！
    东府的爵位，贾珍已经是三品将军了，对等轻车都尉，降爵传承，如果一切顺利，贾蓉就是骑都尉的爵位。
    位同四品！
    品级并不显。
    唯有敕造公府比较不俗，京城之内，由内务府亲自敕造的爵位府邸屈指可数。
    “……”
    “京城之内的营生没有什么影响。”
    “关雎的营生越来越好了，也在意料之中。”
    “制衣工坊那里又有新品了，风衣卖的相当不错，许多人都喜欢。”
    “……”
    秦钟翻阅其它的信件。
    除了姐姐寄来的，便是小郡主、小王爷她们。
    营生没有什么波动。
    诚王殿下仿造百花大剧院的地方也开业了，其名——琴台大剧院，似乎太子殿下那里也要行动，就是慢了一步。
    “……”
    “……”
    观少爷如此，晴雯三个没有打扰，汇聚一处，掀起马车帷裳看向城内模样。
    这里就是聊城了。
    看起来比京城小多了。
    也脏乱许多。
    街道都不平，不像京城都是水泥铺路，马车走在上面，没有一点感觉。
    这里的人衣着也寻常，样式也一般般。
    比起天津府那里都不如。
    “少爷！”
    “山梨酒楼到了！”
    不多时，多福的声音传来。
    “山梨酒楼！”
    “这么快就到了，走，随少爷尝尝这里的特色美食。”
    山梨酒楼。
    是先前打听的聊城之内最繁华酒楼，也是老字号的酒楼。
    至于聊城的特色美食，也有所闻，诸如：熏鸡、老豆腐、鸭梨、甲鱼、灵芝、辣椒、大蒜之类。
    那些东西都可入菜！
    不知道味道如何。
    秦钟手中的信件还没有阅览完毕，闻此，也是顺着打开的帷裳看向车外，的确临近一处酒楼了。
    特色美食。
    不知道、这里的味道如何。
    先前武清、临清之地，都有亲自登岸，询问最好的口碑吃食之地，一品美味。
    有些东西吃着的确可以。
    有些东西就不合口味了，毕竟每个人喜欢的味道不一样。
    聊城这里？
    有点期待！希望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