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出具文书？”
    “《京城日报》！”
    “这一点……不难，却是需要小秦大人和仵作一同前往。”
    “小秦大人仁心。”
    “今日之事，也是在下职责所在，还望小秦大人勿怪。”
    金平不住颔首。
    纪敦之事，若非必要，自己真不想要参与其中，万军等人着实令人生气。
    《京城日报》刻印文书！
    心中一突。
    若是如此，事情就定下了。
    小秦大人行事还真是稳稳不漏。
    听得小秦大人提及对于纪敦娘子的补偿安排，拱手一礼，直接补偿五百两银子！
    或者制衣工坊等地一个伙计，那里自己自然知晓，是京城有名的做工之地。
    关键，月钱很高，一个月起码三五两起步。
    一年就是五十两以上！
    小秦大人之心，甚好。
    “怎么会……，金大人职责所在。”
    秦钟笑道。
    ……
    ……
    “师父！”
    “这家百草厅也着实不是东西了，竟然将人治死了。”
    “肠痈！”
    “一路之上，师父你也有行医看病，也有听闻京城百草厅有神医将肠痈之病治好，需要华佗那般斧刃医术的。”
    “现在看来，徒有虚名。”
    “草菅人命。”
    “师父，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我就猜着连师父你都不会华佗医术，京城之内，怎么可能有人会？还治好肠痈之病！”
    “……”
    百草厅上午发生的事情，数个时辰，快速传开，汇聚仁寿坊百草厅门外的人甚多。
    看热闹之人久久不愿离去。
    彼此之间，或者嗑着瓜子，或者吃着糖葫芦，你一言我一语，诸般事情杂乱无章。
    人群外围一语。
    传来一道脆亮的愤愤不满之音。
    “说什么？”
    “为师要说些什么？”
    一语稍有苍老，却也中气十足，听得身侧弟子所言，笑语而应。
    “师父，像这样草菅人命的医馆，就该直接关闭。”
    “师父，接下来您就要入宫了，和天子、上皇说说，肯定可行。”
    “欺世盗名，蒙骗无知。”
    “师父，怎么样？”
    纷纷之音仍旧。
    “清风，你说呢？”
    老者又是一笑。
    “师父。”
    “我刚才从四周听了听，众说纷纭，不好下断言。”
    “如果说百草厅诊治肠痈之病是假的，那么，听闻百草厅神医还入宫诊治此病，若是为假，病人不会被治好。”
    “似乎事情为真，可见应该有些本领。”
    “至于眼前之事，不好说。”
    一语平静应道。
    “出来了。”
    “衙门里的人出来了。”
    “里面的人出来了。”
    “……”
    是时。
    百草厅外的人群一阵躁动，道道目光看向百草厅的入口，这是事情处理好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诸位！”
    “今日百草厅出了一些事情，大体已经解决。”
    “如今天色还早，一炷香后，诸位就可入百草厅看病了。”
    一位身穿百草厅制式衣衫的男子声音洪亮无比，一礼看向四周。
    “这……。”
    “这算是解决了？”
    “没事了？”
    “如果有事，百草厅还能继续开门？”
    “我就说嘛，百草厅小神医去岁以来，治好了不知多少肠痈之人，怎么就偏生这人死了。”
    “估计有别的缘故。”
    “……”
    “肯定是官官相护，听说百草厅小神医还是太医院的人，还是詹事府的人。”
    “顺天衙门肯定给他面子。”
    “……”
    “具体怎么回事怎么没说？”
    “这是解决了？”
    “……”
    “……”
    一时间，百草厅门外汇聚更多人。
    “哈哈，清风，明月，走吧。”
    “领你们入世行走，所见所闻可是有趣？”
    “先入宫吧。”
    “此行事情有成，武当道家一脉当兴隆昌盛。”
    “《倚天》之事，还真是有趣，这份报纸是今天刚出来的，张三丰以手为笔，虚空写字，别有玄妙。”
    “妙哉，妙哉！”
    “故事写得还真是有趣，金古黄……，接下来也要见一见他。”
    苍老声音的主人没有在百草厅门前继续停留，自己的一生中，见过太多太多事情。
    同眼前之事相比，手中报纸上的故事更有趣。
    《倚天》故事更有趣。
    也是为这个故事，上皇才相召武当道人入宫，希望这是一个契机，感此，再次瞅了瞅手中报纸，踏步远去。
    ……
    ……
    “孟总，今日之事虽说解决，对百草厅的不好影响还在，这几日你要多忙碌一些。”
    “明日申正二刻，所有的百草厅停止接待病人，所有的郎中医者前往宣北坊百草厅！”
    “开会！”
    “我亲自到场！”
    “今日之事的后续，我会亲自处理的。”
    自顺天衙门归来。
    仁寿坊百草厅楼上办公之地，秦钟与孟总说着话。
    “小神医，以我多年经验来看，今日之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孟总颔首，吩咐那些事情并不难。
    想了想，将自己所察道出。
    “所以，我需要亲自处理。”
    “想要砸了百草厅的牌子。”
    “接下来我要让肇事之人在京城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秦钟冷然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十倍、百倍还之！
    自己非圣人，也是有脾气的，既然敢做初一，那么，就不要怕接下来之事。
    “当如此！”
    孟总深深颔首，以为然也。
    砸百草厅的牌子，也是砸自己的牌子，也是砸自己的营生，那就是敌人。
    尤其百草厅的营生巨大，稍有影响，就是动则数万、数十万的银子，背后之人担当得起？
    自己也有门路，也会去查的。
    ……
    ……
    “少爷。”
    “您离开顺天府衙之后，一炷香后，万军等人也离开了。”
    “他们后来前往醉风阁了。”
    “我也有派人入内。”
    “那个刘英锐也在其中，很好打听的。”
    “他们又汇聚一处说着话。”
    “根据采风人手段所闻，万军他们怒骂百草厅，还有怒骂少爷您，还说顺天府那位金平是一个窝囊之人。”
    “尤其是那个万军，说话声音很大，说顺天府金平没有按照刘英锐于他交代的事情做事。”
    “否则，就可以抓走少爷您，还……还可以将少爷您关入牢狱，主谋无疑是那个刘英锐！”
    “那个刘英锐，他舅舅好像是什么协办大学士。”
    “后来，后来所知就不多了，醉风阁那里人来人往也多了。”
    “醉风阁那里，我一直派人在那里盯着。”
    “……”
    酉时正刻。
    秦钟一一巡查京城所有的百草厅，以观百草厅是否受到影响。
    结果……令人不喜。
    明显有人故意传播消息，损害百草厅的名声，以至于病人入百草厅的比往日少了一半以上。
    如此。
    梁子就更大了。
    听完多福汇总来的消息，秦钟坐于马车内，略有沉思。
    “加派人手，盯着那个刘英锐和万军。”
    “尤其是刘英锐。”
    “不要怕花银子。”
    “买通醉风阁里的可用之人，我要知道刘英锐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协办大学士？”
    “消息？”
    “在京城之内，和我玩消息？”
    “多福，即刻前往京城报馆，我要为报馆增添一则士林风雅的消息。”
    “另外，多多收集刘英锐和那个醉风阁烟烟姑娘的消息，所有消息，一个不漏。”
    “另外，你即刻让倪二带两个人，出京城一趟，前往刘英锐所在的家乡天津府以及距离那里不远的徂徕书院。”
    “日夜兼程，车马不息，一切费用，都可报销！”
    “尽可能打探刘英锐的消息。”
    “所有消息，越多越好。”
    “京城，该出现一个名人了。”
    协办大学士。
    舅舅？
    的确有资本。
    但……也保不住他，一个下午，思来想去，有心对自己出手的也就那个刘英锐了。
    错不了！
    也只有他有这个动机！
    万军？
    都不认识他。
    万军他们在顺天府无事了？
    是真的无事？
    还是顺天府那里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刘英锐的舅舅是军机处协办大学士，位列中枢，顺天府的确惹不起。
    真以为无事了？
    结合多福所言，秦钟神态愈发冷然。
    一道道命令下达，车外随行的多福一一应下，其后，重复一遍，便是快速离去。
    马车则是朝向宣北坊京城报馆走去。
    ……
    ……
    “这些都是关于醉风阁烟烟姑娘的消息？”
    “这么多？”
    “都是报馆采风人送来的？”
    “……”
    “大都是真的？采风人的消息这么有力了！”
    “先前我倒是没有注意。”
    “传我之令，在《京城娱乐日报》上为烟烟姑娘亲自立一个版面。”
    “虽然这些消息已经刻印过一些，但这一次……要为她扬名京城，立下名声。”
    “若非刘英锐身份之故，烟烟姑娘如何会那般？一介青楼女子，着实可怜了一些。”
    “嗯？”
    “烟烟姑娘的嗓子受伤了？被刘英锐强行灌下滚烫茶水，还有这般事，我还以为是传闻！”
    “这则消息先前怎么没有刻印上去？”
    “有别的消息压过它？一位外地富商在锦香院寻女御八次……死了？”
    “真是瞌睡来了枕头。”
    “……”
    京城报馆内，小王爷已经离去了。
    只剩下一些值班校对之人、工坊刻印之人。
    秦钟前来于此，本是要以魔法打败魔法，要将一人明日扬名《京城娱乐日报》。
    想不到，报馆这里有不少已经堆积的相关采风讯息文书，稍有一观，秦钟大悦。
    其中许多都可以用得上。
    烟烟姑娘！
    倒是可惜她了，既如此，自己也算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将滚烫茶水灌入她的口中？
    非人哉！
    刘英锐人品差到极点了。
    怪不得自己好像看到过关于烟烟姑娘鲜少说话的消息，只是单单抚琴、弹奏琵琶的。
    为此，都有人提议将她排除京城六大名妓之一。
    扬名？
    必须为她扬名！
    还要不收广告费的为他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