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宁国府，秦钟的小院子里。
    烛光明亮的上房里间，沐浴完毕的秦钟正一袭宽松衣衫躺靠在长条沙发上。
    倚着稍高的引枕，手持今儿的报纸，由着临近的火烛铜台，细细打发着时间。
    刚才看了一下怀表，也才亥时初，现在休息太早了，书院养就的作息还在，此刻不为困。
    “少爷。”
    “您今儿劳累了吧。”
    采月屈膝跪坐在沙发旁，双手落于某人的双腿上，时而小腿，时而大腿，不住给于拿捏按摩着。
    秀发青丝不为成髻，直接垂落肩后，一根云白丝带束之，平添数分俏丽。
    “还好！”
    “终究真正的考试和书院里的考试不一样。”
    “若说在书院考试耗费五分精力，在县府考试要耗费八九分精力。”
    “晴雯，你的手艺见长啊，和谁学的？和采星她们学的？”
    “不错，力度还是可以的。”
    劳累？
    体力上的劳累不至于，就是心神上的劳累，终究身子没有长成，同样的耗费，对于成年人而言或许轻松些。
    于自己，就需要调理休息一下。
    晚饭在姐姐那里已经吃的很好的，更有数份专门滋补的菜肴和汤水。
    沐浴期间，姐姐又派人送来一盅清炖乳鸽参汤！
    那玩意……的确滋补。
    就是自己这两日滋补的有些过了，都觉口干舌燥的，喝水喝了不少。
    觉采月此刻的双手落于脚上，面上掠过一丝享受，小丫头的手艺挺不错。
    感此，视线从手中的报纸上挪移，落于坐于身边的晴雯身上，这个小丫头正在双手按摩着自己的脑袋。
    不住在几个关键穴位上轻抚，力度掌握的很到位。
    小丫头的手温热细腻，咫尺不到，丝丝清香幽幽传来，有着沐浴香皂的香气，也有……独特的女儿清香。
    很是怡人。
    秦钟喜欢这种气息。
    “嘻嘻！”
    “少爷，我是和西府鸳鸯姐姐学的，鸳鸯姐姐服侍老太太多年，无论是美人拳，还是按摩手法，会的很多。”
    “我随着奶奶前往西府，便是抽空学了不少。”
    “少爷，您觉舒服吗？”
    “我的手法还没学完呢，接下来还要继续学呢。”
    坐于沙发后的锦凳上，晴雯伸出纤细的双手，缓缓施展着手段，闻某人夸誉，面上多喜色。
    明眸更是不由的眯起，细眉更是弯弯如月，精神头更为充足了。
    至于和谁学的？
    让自己和那对双胞胎同事学习？
    心中不痛快！
    而且，鸳鸯姐姐的手艺也很好，那可是侍候老太太的人，自己和鸳鸯姐姐说的时候，鸳鸯姐姐没有拒绝，便是抽空教导自己了。
    还亲自让自己上手。
    虽说学的没有多久，也没有学全，而今，得某人之赞誉，已然满足。
    “不错！”
    “知道进步了，知道学习了。”
    “必须嘉奖一下，来……，让少爷亲香一下。”
    秦钟莞然。
    有感此刻晴雯的兴奋劲，伸手握住耳边的皓腕柔荑，少女的莹润肌肤触感极佳。
    “少爷……。”
    小丫头粉面微红，没好气的娇嗔一声。
    欲要将手抽回来，却被一股更强的力量钳住了。
    “那你要是不愿意，少爷就将这个奖励给采月了。”
    “采月，来……，让少爷亲香一下。”
    秦钟活动了一下脚掌，扫着正看过来的采月，放下手中的报纸，空闲的另一只手掌召唤者。
    “嘻嘻。”
    采月不为客气，笑语多清脆，略有起身，便是近前。
    “少爷……。”
    晴雯表示不满。
    采月这个小蹄子还真不知羞，就知道顺从少爷，可……那个奖励是自己的。
    少爷真是的。
    那可是自己的奖励。
    “少爷，我……我明儿就告诉奶奶。”
    瞅着某个同事已经近前，晴雯轻哼一声，连忙从凳子上起身，亲香就亲香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少爷真是的。
    反正，这个奖励是自己的，不能给采月，绝对不能给采月。
    “嗯。”
    “不错，很香很甜。”
    “让少爷抱一会儿。”
    “你要告诉姐姐什么？”
    小妮子既然送上门了，自然不能客气，伸手用力，将袅袅婀娜的小丫头揽在怀中。
    对着那吹弹可破的小脸，用力的亲香一口。
    不错。
    滋味甚好。
    甚好！
    回味一语，觉怀中小丫头欲要挣脱枷锁，面上都通红一片了，还挺害羞。
    兴致使然，一口热气吹出，直接落于小丫头的脖颈间，似乎……小丫头的身子软了。
    “少爷。”
    晴雯无比羞赧的埋首某人怀中，少爷越来越坏了，就知道欺负自己。
    “哈哈哈！”
    秦钟畅然。
    “采月，既然来了，也亲香一下。”
    抬手间，另一位美婢也是小步近前。
    “少爷！”
    采月盈盈笑语。
    “不错。”
    “甚好！”
    同样的亲香，不一样的感觉，逗弄着两个小丫头，趣味十足，秦钟觉精气神都恢复不少。
    “妙彤！”
    “奏一首轻快的琵琶曲吧！”
    秦钟看向不远处正在同采星一处习练瑜伽的妙彤，身边美婢之中，论体态纤巧有致，妙彤可为第一。
    年岁如此，该长的地方都长了。
    更有天生丽质，很是养眼。
    而今穿着白色的七分瑜伽衣裳，赤足莹光，粉臂耀眼，秀发绕心，更为多看了两眼。
    “是，少爷！”
    软糯之音有应。
    “少爷，您今儿考试了一天，明儿还要出府吗？”
    采星也收敛瑜伽动静，瑜伽六十图已经贯通，时而温习，好处多多。
    “明儿？”
    “视情况而定。”
    “如若团案第一非少爷，许多事情就简单了，就不用那么麻烦，明儿就待在府中，好好养着。”
    “若是团案第一是少爷我，一些事情就麻烦了。”
    把玩着怀中几乎蜷缩一团的小丫头，也就是身下的沙发足够宽大。
    轻抚着晴雯的小腰，很是顺手。
    至于采星的问题，也是自己所要思考的。
    原本对于县试，自己没想那么多的，可是……真到了这一日，许多事情又不得不想。
    “少爷，团案第一不好吗？”
    “奶奶今儿可是说着……若是少爷可以考到县案首，准备府上摆筵呢。”
    采星踏着木屐，香风近前。
    “好！”
    “也不好！”
    “一些事……明日再看。”
    晴雯的身子似乎有些热了，秦钟抬手将小丫头稍有凌乱的发丝梳拢，瞅着那半露的容颜，再次亲香了一口。
    “少爷！”
    小丫头顿时又低语嘟囔着。
    当其时。
    五尺开外，妙彤已经手持琵琶坐在椅子上，略有调试了一下皮牌，波动丝弦，清脆悦耳之音流淌。
    ******
    “每次发案都是巳时初。”
    “现在还差一刻钟。”
    “这种感觉比书院里出名次还要……心中激荡。”
    大兴县署。
    府门之外。
    一大早就汇聚很多人，皆昨儿前来考试之人。
    按照惯例，昨儿正场考试之后，结果今儿就出来了，也就是通过的结果。
    也就是前往下一场府试的结果。
    至于后面的几场，名列团案的人自己抉择，可以继续参加，也可以选择不参加。
    发案所在的告板四周一隅，白石书院的参考之人汇聚一处，彼此交谈低语，不住期待着。
    县试是第一步。
    只有过了县试，才有后续结果。
    按照惯例，这一次考试有三百七十人，大致会有近两百人取中，或许还要更多一些。
    只要文字通顺，字迹端正，经义文章有不错的内蕴道理就够了。
    故而，取中的几率很大。
    “团案之图，第一图最重。”
    “历年的进学名额，大都出至第一幅团案。”
    上舍之地的吕赉看向那还空无一物的县署告板。
    县试取中的结果以团案公告，没有名字，只有座位号，每一幅团案有五十人。
    五十人的座位号按照圆形书写。
    外层三十人，内层二十人，皆逆次序书录。
    取中两百人左右，差不多有四幅团案，然而，最重要的就是第一幅团案。
    第一幅团案上，最重要的是外层三十个座位号。
    而外层三十个座位号，又以最中间、最上面的一个座位号为重，那是团案第一的座位号。
    虽非县案首，却也基本上生员名额很稳当了。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便是对取中之人的名次给于详尽考察，如何考察？
    自然继续考试，会分出高下。
    方有最后的发案！
    将最后的结果公告，名列第一，便是县案首。
    国朝惯例，县案首没有大错，接下来无需参考府试、院试，直接就有生员名额。
    当然，对于县案首的考察会很多，知县这里会多次考试，如果继续参考，那么，不会有后续的考察、考试。
    若是不准备考试了，则……会有主持院试的提督学政亲自面察，通过之后，就稳了。
    “鲸卿，以你之才，位列团案前十不难。”
    “接下来府试，大可能提堂参考，不出意外，进学也轻而易举了。”
    温巨拱手一礼，看向身侧一位甚为年轻的同窗。
    鲸卿在书院考试，上舍已经名列两次第一，可见其经义文章的根基。
    “哈哈，不求团案前十，位列前二十五就知足了。”
    “这一次参考的童生也有许多，他们对于经义文章的掌握更加得心应手。”
    秦钟也是一礼。
    书院上舍第一，固然荣耀，但……大兴县府之地，这一次考试的不仅仅只有白石书院。
    还有其余书院。
    还有许多一直没有考上秀才的老童生，那些人不说身经百战，起码对于考试很有造诣了。
    “鲸卿过谦。”
    “嗯？”
    “快看，县署有人出来了，手里拿的……，团案名单？”
    “快走，快走，发案了。”
    “发案了。”
    “要有结果了。”
    “希望名列前两幅团案，若是后两幅团案，就瞎子点灯白费了。”
    “……”
    于秦钟之言，吕赉摇摇头，书院上舍第一的水准，不需要怀疑，八九成可能名列团案前十。
    鲸卿才十一岁吧。
    真的是……天才存在的。
    欲要多言，视线有动，直接看向县府大门，那里有一群人出来了，手中拿着红色卷起来的纸张。
    无疑是那个东西。
    语出，诸人皆看过去，四周之人也有注意，刹那，此间告板区域人满为患，数百人蜂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