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相公那里……，小秦相公的营生没的说。”
    “这十日来的三十六坊之事，百草厅那边都花了十多万两银子呢，还真是……大手笔。”
    “奶奶准备如何表示？”
    平儿将凤姐的一些发髻有序散开，说着，又取过一只梳子，正对着面前的铜镜，上下捋顺着。
    这个月的火柴铺子利银很有可能四五千两。
    五千两也不是不可能。
    一年至少六万两。
    这样的好处？
    就是府中春秋两季的租子加在一起，再加上其它的东西，才有这么多吧。
    奶奶明年一个人所得就有这么多了。
    还真是一笔极大的银子。
    不为感谢，的确有些失礼。
    若说感谢？
    如何表示呢？
    给银子？
    小秦相公也不缺银子。
    其它的？
    不好想出来。
    看着身前的奶奶，平儿清俊的秀丽容颜上也是笑意盈盈，这件事还是奶奶操心吧。
    “表示？”
    “这个……，我也想不好。”
    “小秦相公真是大气，火柴铺子那样的生意直接送给蓉大奶奶了。”
    “这个月的利银我如果可以拿到五千两，蓉大奶奶就是一万两以上，一年就是十多万两。”
    “啧啧，看看人家这兄弟，再看看我王家那边的兄弟，唉……，没法相比。”
    “平儿，你说小秦相公缺什么？”
    “表示的话，送一些难得的最好。”
    “金银之物，小秦相公肯定不缺的。”
    “古玩珍宝，也是不缺，何况他现在是子爵了，宫里赏的也有不少，更为珍品。”
    “一定要好好的表示。”
    “小秦相公如今是子爵，又认识那么多的王爷，还多次入宫，将来长大之后，更为不俗了。”
    “这样的人，多多交好没的说。”
    对于小秦相公，凤姐也是万分感慨，万分惊叹。
    小秦相公是一个年岁不大但是很有仁心的好少年人，模样长得也好，为人也大气豪爽。
    自己看来，比起宝玉都完全不差的，也就是秦家的门第不高，然而小秦相公现在是子爵。
    将来就不好说了。
    西府现在的爵位都没有了，小秦相公将来若是立功，爵位还能更进一步！
    伯爵？
    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人，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贾家，还是琏二爷，多多交好没坏处的。
    “缺什么？”
    “奶奶……还真不好说。”
    “做官？”
    “小秦相公年虽小，明年就要考科举了，真要做官的话，他是恒王府的赞善，助力更大。”
    “还有小秦相公现在是子爵。”
    “金银之物？”
    “百草厅那里日进斗金的。”
    “嗯，奶奶，小秦相公好像也不缺什么。”
    平儿摇摇头，让自己想的话，小秦相公真不缺少什么，起码她们可以表示的……小秦相公自己都能够做到。
    那就意义不大了。
    她们不好做到的，自然也不好表示。
    “……”
    “小秦相公，金银之物是不缺的，我这点银子远远比不上人家。”
    “俗物就算了。”
    “男人家，如琏二爷那样的人，对于金银之物，对于女子……很是用心。”
    “女子？”
    “可小秦相公现在年岁不大，身子没长成，送他女子……也无用吧，他身边都有颜色极好的丫鬟了。”
    “晴雯那丫鬟生的就不错。”
    “还有采星、采月她们。”
    “先前在蓉大奶奶那里见到的妙彤，也是极其妖娆的一位女子。”
    “得，奶奶我也想不好了。”
    凤姐心中盘算了一下，小秦相公是男子，既然是男子，其他男子所喜欢的事物，小秦相公应该也有可能喜欢。
    银子？
    算了。
    女子？
    小秦相公身边都有不少美婢。
    其它？
    也不太好。
    一时间，秀首轻摇，轻叹一声，自己连表示的心意都送不出去？这……有些丢人了。
    “对了，奶奶。”
    “小秦相公接下来要从东府搬走了，咱们是否可以相送一些礼物？”
    “我觉这是一个机会。”
    平儿低语一事。
    “搬走。”
    “小秦相公的确要搬走了，新的府邸在兴荣街那边，距离宁荣街这里不远。”
    “乘坐马车，快的话，半柱香都足够了。”
    “小秦相公的爹爹升官了，擢升为金陵工部衙门右侍郎，蓉大奶奶说小秦相公明年还会时而小住东府。”
    “的确，小秦相公搬家是一个机会。”
    “蓉大奶奶最近都在忙碌那些事，我明儿就去找蓉大奶奶商议，也出一些银子。”
    “一千两？”
    “两千两？”
    “多花一些也没有什么，小秦相公那样大方豪迈之人，我们这样的心意，将来会有好处的。”
    “平儿，你觉如何？”
    丹凤明眸一亮，凤姐欣赏的看向平儿，说到自己心头了，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必要有所表示。
    “我觉可以。”
    平儿抿嘴一笑。
    “那就这样了，明儿处理完府上的事情，我去东府一趟，也顺便商议一下年底的事情。”
    “明儿都二十五了，除夕不远了，祠堂那边也要安排好。”
    “……”
    凤姐双手拍合，再次轻抚鬓间秀发，临近年关，事情繁多，却也有序可循，也不艰难。
    不过费心而已。
    ******
    “少爷！”
    “少爷！”
    “有急事。”
    次日。
    腊月二十五，三十六坊盛事的最后一日，细算起来，今儿也是第十一日了。
    十日之期已经到了，今儿是余声，将一些事情收尾，报纸宣传的期限便是腊月十五至二十五。
    本以为这一日会很轻松，然而……人似乎又突然多了起来，略有探查，秦钟颇为无语。
    原来是有些人想着最后一日了，别管有病没病，再瞧瞧总是无碍的，说不定还能够得到一些药材、散剂之类的。
    此外，还有不少缓缓从城外前来的人，那些人也没有被拒绝，也可以免费诊治。
    虽然无法同前两日相比，然而，同第三日至第五日之间，还是相差无几的。
    故而。
    需要多多巡逻，临近午时，才归于宣北坊广慧寺旁边，准备再瞧瞧就偷懒一下。
    毕竟，也到饭点了。
    却是，耳边传来多福熟悉的声音。
    “何事？”
    秦钟走向一旁，看向多福，急事？什么急事？
    “少爷。”
    “金沙赌坊那里有事情了。”
    多福快步近前，连忙低语，还是刚才倪二他们那边传来的消息，少爷也吩咐过，金沙帮和金沙赌坊那里的消息必须速速传递。
    是以，当为急事。
    “金沙赌坊怎么了？”
    秦钟奇异。
    “少爷，金沙赌坊被人砸了。”
    “不仅仅是金沙赌坊，还有松竹馆，也被人砸了。”
    “是……王家的那位王仁大爷，还有荣国府贾琏、宁国府贾蓉他们。”
    “外加他们找来的一些其他人。”
    “还有薛家的薛蟠。”
    “刚发生不久。”
    多福将详细之事一一道出。
    “……”
    “这么猛的？”
    “硬碰硬？”
    “金沙赌坊、松竹馆都被砸了，贾琏和贾蓉那些人做的？”
    “啧啧，还真是猛。”
    “有点意思。”
    “去，吩咐下去，继续看着那些人的动静，若有所动，及时来报。”
    秦钟神色一滞，看了多福一眼。
    确定没说错？
    贾蓉他们今儿这么猛的。
    将金沙赌坊直接砸了。
    松竹馆也直接砸了？
    一报还一报？
    金沙帮那些人将他们的铺子砸了，现在还回来？不仅仅是贾琏他们，还有薛蟠、一些世交之人？
    这下子……梁子真的结出来了。
    不知道会闹的如何。
    金沙帮不会怂吧？
    好歹背后是那位。
    “多福。”
    “还有一事，即刻施为。”
    如果金沙帮怂了，那就扯犊子了。
    毕竟也拿不准那位是否会放弃金沙帮，毕竟贾琏那些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不弱。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再架桥拨火吧。
    给贾蓉那货一个好好的教训，数月来的事情全部做一个了解吧。
    “少爷。”
    “……”
    “是，我会谨慎做好的。”
    多福颔首，细细聆听，虽不明白少爷为何要那样做，反正少爷的吩咐是没错的。
    做好就行了。
    “这样的冲突……，我喜欢。”
    目视多福的离去，秦钟颇为期待后续之事。
    希望双方谁也别怂，继续碰撞才是。
    一个时辰之后。
    待在东城崭新百草厅的秦钟再次收到消息。
    顺天府那边出动人手，九门提督也有出动人手，将光天化日之下扰乱京城秩序的贾琏等人抓捕。
    通通关入刑部大牢。
    涉及之人除了贾琏、贾蓉、薛蟠那些人，还有八公、十二侯的一些人，纵如此，也是全部关入大牢了。
    “顺天府有些欺软怕硬啊，看来也了解一些事情。”
    “先前贾琏他们的铺子被砸，顺天府一点动静都没有，更别提九门提督那边了。”
    “直接抓起来？”
    “只是根据砸铺子、扰乱秩序的事情定罪，罪行不会很大。”
    “那些人身份也都不简单，更不会有什么事情。”
    “估计今儿或者明儿就要出来了。”
    “嗯，先看着……，伺机而动！”
    临窗而立，眺望京城极远处。
    金沙赌坊后面的人出手了，直接将那些人擒拿关入牢中，很是干脆利落。
    等待刑部衙门定罪？
    国朝律法秦钟也读过，只要不涉及杀人或者叛逆，贾琏那些人不会有大罪过。
    放出来不难。
    不知道金沙帮那边的人准备如何了结事情。
    毕竟贾蓉身上有不少银子债务。
    贾琏他们的铺子被砸，也损失很多。
    ……
    思绪许多，一时无解，还是继续关注事态变化吧，以金沙帮的性子，再加上金沙赌坊被砸之后，顺天府那些人直接出手。
    明显不是个怂的。
    不怂就行！
    先让子弹飞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