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钟哥儿，你这首诗虽然化自白衣卿相和卢照邻的两首诗，却……别有韵味。”
    “小倩！”
    “聂小倩！”
    “轻灵女子，埋骨它乡，偶遇良人，相诉衷肠，人鬼相隔，终究……，钟哥儿，你真是的。”
    “为何不写一个好一些的结局呢？”
    “真是的。”
    “我看完这个小说文字，都有些心中闷闷的。”
    荣国府！
    贾母院后的大花厅之地，深冬雪后，银装素裹，百花缤纷多点缀，自有一番别样景色。
    凉亭一隅，诸般齐备。
    时而传出阵阵说笑之音、欢悦之语。
    屏风拦阻，火炉绽放暖意，此间自有温和，虽然不能够待很久，也已经足够了。
    坐于亭内锦凳上的林伶俐手持一份彩色报纸，不住念叨着什么，不住叹息着什么。
    随即，秀首轻抬，同身边的宝钗相视一眼，水眸闪烁，又看向某人，俏容很是有些不满。
    好好的一个故事为何不写一个好结局呢？
    非要天人相隔？
    非要人鬼殊途？
    非要让人看得这么难受？
    真是的！
    忍不住又白了某人一眼。
    “钟哥儿，如今临近年关了，该有一些欢喜的故事才是。”
    穿着厚实的红裙少女立于一旁，同身边的二姐姐共看一份彩色报纸，闻此，抿嘴一笑，也是看向某人。
    今儿已经腊月二十四了，都过了小年了，过了小年，距离过年还会远吗？
    不会！
    很快的。
    “鲸卿！”
    “你写的这个小说文字真好。”
    “聂小倩！”
    “那样明丽无双的女子，那样蕙质兰心的女子，虽然是鬼，我觉比神仙还要不俗。”
    “这幅画……就是钟哥儿你画的美人图？”
    “她就是聂小倩？”
    “真好看。”
    “真好看的美人姐姐，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见到那位小倩姐姐，巧笑倩兮多灵韵。”
    “鲸卿，这真的是小说文字吗？我觉世间一定有这样的事，也一定有这样的人。”
    “聂小倩！”
    “真好看的姐姐！”
    随即，又是一人有语。
    一位形容俊美的少年人，眉如墨画，情若秋波，束发嵌宝攒玉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
    着一件寻常的苍翠穿花大红箭袖，丝绦垂落，美玉环琅，外罩着石青色的排穗褂，踏着厚底的小朝靴。
    肩头还有银鼠青坎披风，手中也是持有一份彩色报纸，一边说着，一边不住轻抚着上面的一幅画。
    一幅美人图，言语多赞叹，看向某人，无比期待，无比欢喜，美人图上的姐姐真好。
    白衣着身，赤足仙子，青丝三千，……。
    真好的姐姐。
    “哈哈。”
    “的确有些不太适合，接下来至下一部小说文字出来期间，当都是一些令人喜闻乐见的文字。”
    “聂小倩！”
    “我也是凭借想象画出来的，宝叔想要见她……，那可就难了。”
    “寰宇三千大世界，也许某个世界里真的有她。”
    今儿是腊月二十四。
    秦钟愈发休闲了，实在是……三十六坊的事情基本上算是了结了，如自己所想。
    活动刚开始的几日，人满为患，每一日下来，所诊治的病患之人都有数万。
    三五日之后，就舒缓了更多。
    现在，就寻常了，设置在三十六坊的敞棚之地，病人前往都随心了，人数也少了很多。
    一日下来，不到第一日的十分之一。
    甚至于更少。
    再加上昨儿突然下雪，整整下了一夜，整个京城都被雨雪覆盖，许多人估计都不想要出来。
    除非病患了。
    明儿就是最后一日，当更加轻松了。
    至于先前准备的一些生、熟药材，也都绰绰有余，就算活动结束，估计都会剩下不少。
    明儿可以令三十六坊的一些坊正，将药材送往需要的人家，希望对他们有些助力。
    不仅如此。
    兴荣街那里的宅子这两日也弄好了，在足够的银子支撑下，府中许多区域的修缮一起进行。
    速度自然块，本就不算破旧的府邸焕然一新。
    老爹这两日正将宣北坊家中的一些东西挪移过去，户籍之事在衙门封印之前，已经处理好了。
    因明年要下金陵之故，许多额外的事情没有准备，也就买了一些还算忠厚老实的奴才。
    闲来无事，两府走动，顺便一观贾蓉那货的动静。
    貌似前几日自己还没架桥拨火，金沙赌坊那里就动手了，将贾琏他们在三条胡同的铺子砸了。
    损失惨重，这几日那里都没有开门。
    根据采风之人这几日的探查，贾琏他们已经动手了，已经给大兴县府压力了。
    让他们处理金沙赌坊，将金沙赌坊封了。
    不仅如此，连王家的那个王仁都帮忙了，力量还真不小，县府的人都直接前往金沙赌坊了。
    也直接给封了。
    可惜，不到两个时辰，封条便是被取下了，又开始正常营业了，估计贾琏他们是有些懵的。
    大兴县府随后对于那件事不太关注和热心了。
    贾琏他们有施展手段，令顺天府的人出动，要将金沙赌坊封掉，就是……根据自己的消息，那里还在斟酌。
    不知道今儿会如何。
    反正这几日自己一直在架桥拨火，希望那个金沙赌坊给力点，金沙帮也要给力点。
    城外白石书院也已经放假了。
    青园先生府上一直在时而前往，也耗费不了太常时间。
    新的一处百草厅已经开始营业了，有孟总在，自己完全放心，其余诸事，也都轻松。
    是以。
    闲来无事，两府多有走动。
    连《京城娱乐日报》上都多了一些崭新的小说文字，非为长篇，而是一些短篇，一篇数千字的那种。
    至于《神雕侠侣》的小说文字，也开始在准备了，这两日从墨香阁那里挑选了十人。
    十人都是小说文字笔风相当可以的。
    他们先前的小说文字写的就还行，起码在水准线以上，就是价格上一般般。
    比照自己《七侠五义》的价格，他们一个章回在一两银子左右，短篇的可以赚数十两银子。
    已经不错了。
    在自己所给的价格面前，他们还是愿意做那件事的，毕竟不需要思忖太多，只需要在固定好的框架内将内容补充完整。
    剩余的交给自己就行。
    昨儿给了那些人一个题目，写一个短篇的小说文字，以那个小说文字的结果定胜负。
    取胜的，可以留下，价格绝对令人满意。
    失败的，也会有补偿，不会耽搁、浪费他们的时间精力，现在还是巳正有余，下雨就有结果了。
    《聂小倩》！
    是今儿刻印在报纸上的一篇故事，是自己结合前身的一些片段糅合而成。
    读起来，还是不错的。
    就是结局上改了一下，原本的结局是好事，自己改动了一下，稍微悲伤了一些。
    毕竟，人鬼殊途。
    也是自己较为喜欢哀伤版本的结局之故。
    倒是不曾想，惹得林伶俐情绪都不太高了，还真是……心思敏感了一些。
    “只羡鸳鸯不羡仙！”
    “鲸卿，我觉你这句诗较之卢照邻的顾作鸳鸯不羡仙……还要好一些。”
    “聂小倩离去之后，宁采臣定然伤心难过吧。”
    宝玉深深颔首，以为然。
    三千大世界。
    八万四千世界。
    ……
    说不得小倩就在别的世界，画上的聂小倩真好看，如果小倩也在府上，真是一个好姐姐了。
    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写的真好。
    鲸卿的诗真好。
    尽管是从前人诗句化出来的，如林妹妹所言，别有一番深意，自己很喜欢。
    “钟哥儿，你最近画的美人图还真不少。”
    “你是不是整日里见那些美人？”
    红裙少女忍不住问着。
    自从《京城娱乐日报》开刊之后，差不多每一期的报纸上，都有美人图。
    各种各样的美人图，画风来看，绝对是钟哥儿一脉相承，有些还能看出为钟哥儿所画。
    有的稍微粗糙一些，是钟哥儿指点的一些人所画？
    每一次二哥哥拿到报纸，总是要看看上面的美人图，有着彩色的颜料刻印，美人图更加璀璨多姿了。
    自己也觉得好看，却……那么多美人图，钟哥儿肯定要见许许多多的美人吧。
    真是的。
    “都是周王府的美人？”
    回味着聂小倩的故事，林伶俐舒缓一口气，不去思忖太多，钟哥儿真是的，写一个好一点结局的故事不好吗？
    美人图！
    钟哥儿画的美人图都不一样，都有好多好多了，闻三妹妹之问，林伶俐也是悄悄的明眸盼过去。
    “鲸卿！”
    “那些美人姐姐真好看，真漂亮。”
    “真真绝色。”
    “前儿薛大哥请吃酒，花满楼那里也见过数位，却不如画上许多，难道周王府那里的美人姐姐更多？”
    宝玉早就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就是一直没有几乎相问，现在正好问一下。
    美人！
    自己书房里的美人图很多，有些入心的美人都裁剪了一些，放在书中了。
    怪不得有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还真是颜如玉。
    真想要亲眼看到那些美人姐姐，真人一样的美人姐姐。
    “二哥哥想要看那些美人姐姐，明儿跟着钟哥儿前往周王府不就行了。”
    “那里有很多姐姐。”
    “都是美人姐姐。”
    “若是可以带回府中，就更加好了，二哥哥觉得呢？”
    林伶俐白了某人一眼，自从钟哥儿的这份《京城娱乐日报》刻印之后，二哥哥总是对上面的美人画动心。
    总是美人姐姐、仙女姐姐的奇异之言，更为希冀一观。
    真真是……性情难改，更为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