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庄是地处郑州西郊的一个依山傍水的山村,解放军某部的临时卫生所就设在这里。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参与剿匪部队受到了损失,村子里的空院子中也住了不少的伤员。此时作为手术室的祠堂外面聚集着不少面色焦急的干部战士,他们的团长在战斗中被一颗迫击炮弹炸成重伤,现在正在里面接受手术。
手术室里,面容清秀带着金丝眼镜的木村正雄一身沾满血迹的白大褂,疲惫的坐在靠墙的椅子里,他已经连续做了七个大手术了,期间一直都没有时间进食也没有休息,现在趁着助手和护士忙碌的进行术前准备时,他才能坐下闭上眼睛稍微歇一歇气,哪怕是院子里型柴油发电机运行时的轰隆声也影响不了他。木村是东京帝国大学的医学博士,现在是这个卫生所的副所长。
对于现在使用的各类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种类齐全医药品,木村是极度满意的,哪怕是当年在帝国大学的实验室里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设备,连价比黄金的盘尼西林现在都放开了提供使用。记得当初七年前刚刚被俘虏的时候,自己适应环境之后曾经在八路军简陋的手术室里观摩过,那个时候不其他,就连最基本的麻醉药也没有,当八路军的医生就这么打算给重伤员截肢的时候,木村不由自主厉声喝问:“住手,你的,为什么不进行麻醉止痛?你的,这是犯罪。你的,良心大大的坏。”而那位八路军医生只是苦笑着回答他:“我们没有麻醉药。”木村怔住了:“没有?你们所有的,手术的,统统没用麻醉药?”“是的,统统没有。”军医的回答让木村被深深的震撼了。作为医生,他当然知道手术不用麻醉的痛苦,可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却能坦然地面对并承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和信仰啊?
带着对这种精神和信仰的探寻心思,木村加入了八路军医院,之后的七年中他无数次的在条件简陋的手术室里,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做手术做截肢,木村被他的病人所震撼所感到所激励,他甚至认为如果有一天换成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他也会用大无畏的精神坦然面对。思想的转变让木村从心底接受了这支军队这个党派和这个国家。他本人也从日军变成八路军,抗战胜利后他拒绝了回国,继续留在改了名的解放军中,甚至在一年前入了党。
“副所长,创口已经清洗完毕,麻醉药也已经生效,可以进行手术了。”一旁的护士轻声的提醒他,木村微微的了头睁开眼晴吐出一口长气迅速站了起来。把垂在胸前的口罩戴上,大步来到手术台前站定,“准备手术。”木村伸出手沉声道。早已在等待的护士迅速打开了手术台上方的无影灯,而一旁的助手则马上将银色的手术刀递到他的手里。拿着刀的木村,眼神是如此的专注,手术开始了。木村修长的手指捏着细而锋利的手术刀沉稳的落下了第一刀。
他的动作娴熟而精确,助手在一旁为他传递着各种崭新的手术器械,而护士则不时用干净的毛巾为他擦拭额头和鼻尖的汗水。木村用镊子取出一块弹片,助手端着不锈钢盆送到他的面前,镊子夹着的弹片调到不锈钢盆里,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再次俯下身躯用镊子又取出第二块弹片,随手丢到盆子里,“铛”又是一声脆响。木村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针的缝合,放下缝合针,吃力的直起腰来解开口罩。一边早已进来的孟所长急忙将无影灯给关了,又拿起一个盛满凉白开的搪瓷茶缸递到他的面前,木村接过茶缸一饮而尽。
孟所长等木村放下茶缸问道:“老木,刘团长的手术进行的怎么样?左臂需要截肢吗?”对于孟所长的称谓,木村早就懒得纠正了,他摇了摇头严肃的回答:“不需要截肢,手术很成功。”完又看着手术台上方熄灭的无影灯很是感慨的:“现在我们有了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和各种充足齐全的药物,如果还不能把手术做到尽善尽美,那我可以去切腹了。”孟所长听到木村的话一边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一边笑着:“切腹就算了,我们人民军队可不兴那一套,我们需要的是认真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今天的大手术暂时都完成了,我们去吃饭。迟你还要在救护学习班讲课呢。”
卫生所设立的临时伙房在村边的树林里,炊事班支了一口大锅,就在这里烧火做饭。午饭早已经开过一会儿了,大伙都坐在树林里吃饭,饭锅里的菜汤还冒着热气。由于卫生所的粮食有相当一部分在先前供给了当地的受灾群众,所以现在所里的每个人只能领到两个白薯和一碗大米粥。孟所长端着大碗凑到木村跟前。木村靠着树根坐在一片草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白薯,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动作着剥去皮,仔细的观察着手里的白薯,用考究的语调发言:“学名白薯,桑科,落叶匍匐灌木,果实系根生植物的块茎,原产美洲地区,后进入亚洲,含丰富的碳水化合物,味甘甜,能健脾胃,补肺肾,好东西啊。”完笑着摇了摇头,大大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品尝,有困难的下咽。
木村的话语和动作引得周围的同志一阵畅笑,大家不由得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孟所长这时喝下碗里剩下的粥,有担心的问道:“老木,我想问问你,刘团长做完手术后会不会发高烧或者有其他的并发症?”木村咽下口里的白薯仔细想了一下回答他:“应该不会,我已经给他注射了最新式的盘尼西林,还使用了其他消炎药物,这类新药物在之前手术中的使用效果是非常好的。”听到木村的回答,孟所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不知道,我以前和老刘是同学一起参加革命,他还救过我一次呢。好了,先休息一会我们就去开课。”
大王庄外西山坡的一块空地上,席地坐着卫生所不当班的十几名卫生员,前面用木架支着一块黑板,黑板上挂着几副叶伟从现代运过来的画着各种人体器官的彩色图纸,黑板前面摆着一张木桌。刚刚吃过饭的木村手拿一根竹条站在前面,正准备给卫生员们讲课。空地上不仅仅只有卫生所的人,还有庄子里的老百姓和可以行动的轻伤员,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上课也是一件稀罕事儿,大家都奔来看个热闹。
看到人到齐了,孟所长走到黑板前,扯开喉咙:“今天木副所长要讲的是人体构造,大家要认真听讲做好笔记。不懂的地方一定要问,这才是对工作的负责。好了,现在欢迎副所长上课。”大家一齐鼓掌,山坡前响起一阵喧闹的声音。木村先是按照自身的习惯向大家鞠躬:“现在上课,请大家多多关照。”看热闹的村民中响起了一片议论之声“咦,这是个鬼子啊。”,木村没有在乎这些飘到耳里的话语,直起身走到木桌前用竹条指着彩图道::“人体是由多种器官组成的,它包括四肢、五官、大脑、内脏等等,在人体中,大脑和心脏是最重要的部位,血液在人体内的循环都要流经心脏,心脏内的主要器官,是红颜色的.”
孟所长和在座的卫生员一起在笔记本上认真的记着,按这种卫生课他可以不来听的,可他坚持要来,虽然是半路出家的卫生所长,可老孟还是认为既然是所长,那在业务上就不能被自己手下的兵拉下了。木村刚刚讲完一段话,空地边的一位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老百姓便高举起手臂,木村示意让他发言。老乡操着一口本地方言:“听俺奶奶,日本鬼子的心是黑的,黝黑黝黑的。”
这老乡的话音刚落,会场上便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一个妇女:“我妈也这么,日本鬼子的心是黑的。”“我大伯也日本全都是坏蛋,整个心都是黑的呢。”这种对日本人不友好的态度,木村早已经习惯了,他甚至故意用怪腔怪调的口音笑着回答到:“我的,鬼子的不是,坏蛋的不是好蛋的是。人的心脏,都是红的。你奶奶的,是不科学的。”现场的笑声更大了。孟所长发现会场秩序乱了,于是站起来严肃的:“现在是上课,下面注意听讲就行了,不要再乱提问。”完坐下示意木村继续讲课。
不等木村继续上课,所里的通讯员汗流满面的跑了过来:“所长,副所长,刚刚军首长打了电话过来,命令木副所长马上收拾行装到军指挥部报道。”木村和孟所长闻言大惊,这个命令太突然了。孟所长冲着通讯员发问:“首长有没有为什么?”通讯员喘着气兴奋的回答:“了,首长这是中央的命令,要木副所长去北京学习呢。”
第59章 木村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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