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突然发现的齐暖冬
    李凡坐在一间类似于审讯室的房间内，没有问话，没有告知，一切都显得有些过于突兀。
    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倒不是自己需要面对什么，当时那份蛋糕盒子，自己只是拆了盒子，既然有人把盒子放到桌上，那么必然也会有监控录像拍到了是谁放进来的。
    只需要相关人员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就行了，自己的手机在进来的时候就被收走了，所以他也还没来得及看。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朱怡如果面对和自己一样的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时间不断地流逝，因为缺乏了参照物，李凡也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心里有了牵挂，时间就会过的格外的漫长。
    突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了个熟悉的的人影。
    “四哥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刑侦小组的小四，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你可真能惹事，一袋面粉差点把自己送进监狱。”
    “是面粉吗？”
    “不然还能有什么，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给你送蛋糕直接给原材料。”小四自然知道这个蛋糕盒子是谁送的，他只是不太理解齐向暖的这波操作。
    “四哥，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看过哪些东西了？”
    “我就是顶替小五留在这边看着你的，没想到我今天才轮休一会，你就出事被带回来了，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先跟我出去。”
    小四没有立刻回答李凡的问题，而是伸出了手，将李凡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跟着小四的步伐，李凡走出了审讯室。
    刚到审讯室的门口，李凡就看到朱怡紧张的靠在墙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怕你着急，所以刚才先把你女朋友带过来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来吧。”小四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的往过道的一个方向走去。
    其实原本小四是并不愿意接下看守李凡的任务的，自从发生了股份转让的事情之后，李凡的身份已经不是最初那个单纯的大学生了，倒不是小四对李凡有意见。
    而是因为李凡的身份转变之后，他们的上级不可能再把李凡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人了，而是一个需要时刻监视的人了。
    如果说李凡和齐向暖没有任何关联，那么为什么齐向暖会将自己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李凡呢？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最初的保护变成了现在的“看守”，说难听一定就是二十四小时监视。
    虽然没有很直观的侵犯到李凡的隐私，但是作为和李凡勉强称得上是朋友的小四，根本不愿意对自己的朋友做这种事。
    不过也正是因为小四最终接受了上级的任务指派，才在今天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能够稍稍给李凡作了个担保，不然的话，在那包白色面粉送去检查的时候，李凡应该已经开始被问话了。
    虽然京城的执法人员不会做出刑讯逼供这种事，甚至所有的流程都会特别的规范，可惜无论换成谁，被当成犯罪嫌疑人进行问话，都不会是一个比较好的感受。
    两个人就跟着小四一块走到了距离审讯室并不远的一间办公室里，里头并没有什么人。
    当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李凡看到了这个会议室的一个桌子上，摆着很多照片，还有一块黑板靠着桌子旁，上面贴着一个男子的照片以及写着关于男子的身份信息……
    “人类全部的智慧，都涵盖在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齐暖冬，律师！
    昆水市！
    这一幕让李凡非常的震惊，因为昆水市，也就是昆城，是他的家乡，同样律师身份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
    天蒙蒙亮，12月的暖阳努力的攀升着。
    昆水市，太湖街道。
    齐暖冬睁着双眼，平静的看着从灰色窗帘缝隙中透过来的微光。
    他醒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睡觉，但是他知道自己很清醒。
    转过头，看向了倚靠在自己大床边的杨木婴儿床，脑海里没有产生任何的画面，他不想动，也不愿意去思考任何的问题。
    咚……咚咚！
    短暂而又细微的敲门声。
    “醒了吗？”
    齐暖冬可以听到，自己母亲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发出的疑问。
    他没有回应，拉起了被子，重新把自己的头蒙了起来，然后被听到了门外一声叹息，伴随着逐渐走远的脚步声。
    过了不多久，眼睛有些干涩的齐暖冬，将被子彻底的踢开，从床上坐了起来，按动了窗帘按钮，帘布缓缓的向两边收紧，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了齐暖冬的身上。
    用热水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他下了楼。
    门口摆放着父母的妥协，屋子里静悄悄的，透明玻璃做的餐桌上摆放着一晚热腾腾的饺子。
    以及一份用档案袋装起来的文件！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抬头看了眼挂在酒柜旁的时钟，时针指向了希腊数字的8。
    饺子没有吃，他拿起了桌上的档案袋，直接走出了家门。
    ……
    昆水市，同丰路，婚姻登记中心的停车场。
    齐暖冬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抽着烟，地上洒落着十多个烟蒂，他觉得自己有点困了。
    来来往往的人，脸上平静，有抱着孩子的，也有从同一辆车上下来，不苟言笑的，齐暖冬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家庭组的律师，居然能在婚姻登记门口见到这么多的隐藏客户，以后说不定可以来这里摆摊做离婚咨询。
    也不清楚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这一天他没有看到几对来办理结婚的情侣。
    作为有丰富工作经验的民事律师，他很清楚离婚和结婚两种状态是什么样的！
    正当他在发散着思维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
    “我快到了，你在哪？”
    “我在停车场，这里有车位。”
    电话便挂断了，齐暖冬把手中的烟掐灭，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脖子转动了一下，深呼吸后尽可能让自己舒缓。
    一辆保时捷macan停靠在了他车旁，戴着墨镜的女子从车上走了下来，没有多好看，也不难看，就像齐暖冬了解的那样，不化妆、不追求生活、听妈妈的话，以及，没有主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开口道：“走吧，我拜托在里面工作的朋友，预约过了，一个月冷静期结束后的第一天，你还真的是着急。”
    女子没有挪动脚步，而是说了起来：“有件事情要和你再商量下。”
    “你的意思还是你妈的意思？”
    “你不用管谁的意思，就是和你商量下。”
    “你说吧。”
    “抚养费按照5000每个月的标准付，你每个月10号转给我，齐可可的医疗费和教育费一人一半。”
    暂时还是自己妻子的女人，似乎在说着一件朴实无华的事情，齐暖冬觉得有种莫名的割裂感，挺好，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排斥。
    “我的想法是按照30%的工资标准标准付，我现在一年收入20万多点，而且我接下来工资还会更高，这样会比你每个月拿5000多一点。”
    “谁知道你收入稳不稳定，就5000，一分都不能少。”对方的语气有些冲，似乎不是在和齐暖冬商量。
    合着，你家就差这点抚养费，呵呵。
    齐暖冬摇了摇头，没有拒绝：“行，既然你妈这么想，那就这样吧。”
    转过身，脚步轻盈，没有等对方，他自己先一步朝着登记大楼走了过去。
    在登记大楼的门口，齐暖冬拿出了档案袋里的证件，交给了工作人员，自己的妻子同样如此。
    登记、拍照、签订离婚协议、盖章……
    最后，拿到了一本深红色的。
    离婚证！
    2016年12月2日！
    ……
    “齐律师，下周有个会议，是入校园进行法律宣讲的，你有兴趣吗？”兼职前台、端茶倒水、客户登记、开门锁门的律所老板女儿郁梦婷打开了齐暖冬的门，问了起来。
    齐暖冬最近手头没有案子，这个季节流感频发，他不太喜欢跑远门办案，心里也清楚对方问到自己，肯定是已经把这个任务安排给了自己。
    “行吧，我一个人去吗？”
    “不是的，唐律师会陪你一起去。”
    唐佳伟是和自己同批进入律所的家庭组律师，两个人分管的业务稍稍有点不同，唐佳伟专注于离婚诉讼，而自己在离婚诉讼的基础上还会更多的偏向于遗产继承。
    两人年龄相仿，自己可能还要小对方几个月，不过关系一直不错，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毕竟离婚诉讼这种事，从来不缺案源，只要自己降低收费标准，有的是客户。
    虽然大部分时间，自己遇到的都是离婚咨询的客户，收取一个咨询费罢了。
    “我知道了，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剩下的我和唐律师联系好了。”
    “那麻烦你了，齐律师加油！”
    待郁梦婷走出了自己办公室，关上门之后，齐暖冬转过了身，看向了窗外。
    巨大平整的落地窗，最大的好处就是窗外景色一览无余，而最大的缺点就是，到了夏天，阳光的照射会让整个办公室的中央空调都派不上用场，更何况，齐暖冬最讨厌的就是夏天，因为他怕热，讨厌夏天浑身出了汗，滑腻的感觉。
    距离他离婚已经过去了三天了，他没有太多的失落感，只是单纯的有种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
    7年的青春，耗费完了，现在也解脱了，突然产生的达成目的的空虚感包围着他。
    身后的门又被打开了，还未见人声已传来。
    “老齐，你手头没案子吗，就接了这么个宣讲的任务？”
    “没案子，你手头有吗？你要是忙的话我一个人去好了。”齐暖冬提前露出了微笑转过身，一米八几，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体型要比自己壮硕一点的唐佳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头发梳的锃亮。
    “那倒没有，不过我看了下时间，那天我上午有点事情，办完了过来会晚一点，你到时候先过去？”
    “都可以，你不来都没事，对学生宣讲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比应付客户简单。”
    听到齐暖冬这句话，两人相视一笑，确实，家庭组遇到的客户，确实是最难应付的。
    “那就说好了，到时候你先去，咖啡还是去冰美式？”
    “嗯，还蹭你一杯咖啡，晚上请你吃晚饭。”
    “那多不好意思，那么我们去哪家？”
    “二食堂？”
    “好！是有什么好事么，要不要叫上郁小姐一起。”
    唐佳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二食堂是他们几个关系不错的律师的共同称呼，其实并不是一家食堂性质的餐厅，而是一家自助日料店，收费也还行，人均不超过400，平时有人结了案子，都会去这里请客凑一顿，去的多了，倒是像食堂一样的存在了。
    郁小姐是唐佳伟对郁梦婷独特的称呼，他一直是单身的状态，包括当时选择进这家律所，也完全是因为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位同班同学。
    “没什么好消息，事情倒是有一件，等到到时候吃饭的时候再说，不过是多一双碗筷的事情，你拿我的钱泡妞，这个月的咖啡你包了。”齐暖冬笑着骂道。
    唐佳伟脸上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严肃的说道：“照顾弟兄的婚姻幸福，是作为兄弟的职责，你总不能自己都结婚了，还让我继续和五指姑娘谈恋爱吧。”
    齐暖冬嫌弃的看了一眼唐佳伟的手，然后挥了挥手，唐佳伟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直到对方彻底的离开了这间屋子，他才开始回想前不久收到的一封邮件，以及一份律师委托协议。
    委托人和自己同姓，也姓齐！
    他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让自己做一份遗产公正以及股份转让委托，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家庭组的律师。
    直到他在心里面看到了几个自己早已经快忘记的数字！
    自己的使命居然被唤醒了！
    ……
    “四哥，这个齐暖冬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吗？”
    李凡的直觉很敏锐，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也不担心这些涉及到办案机密，所以直白的问了起来。
    “这个人，也是我们突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