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恐怕是约瑟夫·瓦拉奇执行“合同”最频繁的日子。不到一年,他参与了大大小小、成功或不成功的行动近十次。他还记得他接到的第一个电话通知是在凌晨5点,有人在一家餐馆里看见马赛里亚家族的两个纵队长。他和沙利·西利坦尼赶到时“目标”们正要上车离去。情急之中沙利举枪瞄准,但是忘了拉开保险销。瓦拉奇连开四枪,结果只打中了其中一个人的屁股。(“我在特别愤怒的时候瞄不准。”瓦拉奇后来对联邦调查局的官员说。)这时候,餐馆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瓦拉奇两人只好撤退。从此以后,瓦拉奇再也不愿意与沙利为伍,不久便从利维街公寓调到玛然詹诺总部,在那里他结识了不少后来成为老板级的黑手党人物。
还有一次,瓦拉奇和一位自称“认识对方”的老兵司蒂文·让尼利正开着车在哈伦东区的大街上转,司蒂文突然说,他在刚刚开过去的一辆林肯轿车里看见了卡罗·甘毕诺。瓦拉奇马上掉转车头追上去,在经过林肯车时司蒂文举枪射击,才发现看错人了。林肯车里坐着的是卡罗·甘毕诺的弟弟保罗,兄弟俩长得极像。好在后来得知,保罗只受了一点轻伤——他的左耳被打缺了。卡罗·甘毕诺在1960年末成为黑手党最具影响的老板。也是在这次以后,瓦拉奇不再搭理司蒂文·让尼利。
有一天,芝加哥小鬼头问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贝克约瑟夫的?”
“认识。”我不知深浅地说,“这人挺不错的。”
“千万别让老头子听见你讲这话。”小鬼头说,“贝克约瑟夫劫持了老头子几辆运酒的货车,老头子都快气疯了,发出话来说,见到他格杀勿论。”
贝克约瑟夫真正的名字叫约瑟夫·卡坦尼亚(贝克即英文baker的音译,意即烤面包师傅——笔者注),他是洋蓟王奇若·泰兰纳瓦的侄子。这么一想,我心里就坦然了。我说:“既然老头子发了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1月的一天早晨,小鬼头带着我和另外两名枪手来到布郎克斯福德汉区的一套空公寓里,窗外马路的斜对面有一间保释金担保人事务所。连续好几天,有人看见贝克约瑟夫每天上午进去,呆上五到十分钟,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只棕色牛皮纸包。这里显然是他收取保护费的一个点。“我们今天只是来核实一下情报是否准确。”小鬼头说。果然,10点左右,贝克约瑟夫从街角处拐出来,步行约八英尺的距离,走到事务所门口,然后推门进去。十分钟后,他拎着纸包出来,拐过街角便消失了。
此后一个星期,贝克约瑟夫风雨无阻,天天进出那个事务所。我们的问题是,贝克约瑟夫每天都从同一个街角出来,走过同样八英尺的距离,再原路返回。小鬼头说,这段距离太短了,他根本来不及瞄准。其实最关键的是,我们的房间在五层,小鬼头认为射程太远,超出了射击的有效范围。
我出了一个主意,我说我注意到一楼有一套房子好像没人住,我们不妨在第二天早晨贝克约瑟夫到达之前破门而入,从那里下手。
等我们冲进去了才发现,房间里有三个工人正在刷油漆。这下子惨了,我们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小鬼头守在窗口,我和另外两个人端着枪看住工人们。小鬼头突然叫我:“约瑟夫,快过来,看看那女人是谁。”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刚好看见贝克约瑟夫和那女人推门进事务所。“上帝呵,那是他太太。”无论如何,我们今天都必须干了,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了。谁知道那三个工人会对人说些什么?我赶紧出去发动车。几分钟后,我听见了枪声。
小鬼头事后告诉我:“他和他太太一起走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接吻。我当时看着特别着急,心说两个人要是一直黏在一起就没法开枪了。结果他转过身一个人朝街角走去。我开枪的时候他太太还站在那里瞧着他呢。我想我是干掉他了,我看见他中弹的时候扬起的尘土。”
“按说真不该当着他太太的面下手。”我说。
“我知道,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话是这样说,小鬼头还是一直忐忑不安。他射出了第一枪贝克约瑟夫便应声倒地,后面几枪是否命中、是否致命,他都不清楚。直到那天下午传来的消息说,贝克约瑟夫死在了医院里。
(纽约市第46区警察分署案件号码1:191年月日上午11点45分许,约瑟夫·卡坦尼亚在克雷森街647号前的人行道上行走时,身中六弹,后于福德汉医院去世。临终之前,被害人不曾、或不愿向警员提供任何有关作案人的情况。约瑟夫·卡坦尼亚,又名贝克约瑟夫,男,白人,9岁,家庭住址:布郎克斯贝尔蒙路19号。)
贝克约瑟夫之死标志着马赛里亚家族的衰落。其实在此之前,瓦拉奇们已风闻马赛里亚家族因卡索兰蒙战争的巨额花销而入不敷出,否则也不会派了贝克约瑟夫冒着生命危险劫持玛然詹诺家族的酒车。191年月底,传出乔老板要求讲和、被萨尔瓦多拒绝的消息。与此同时,马赛里亚家族的中下层成员纷纷弃暗投明。瓦拉奇们当时不知道的是,月底或4月初,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和他的几位心腹与乔老板的两员大将,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在布郎克斯动物园秘密会晤,作为对后者保证取乔老板首级的回报,萨尔瓦多同意停战。
4月中旬的一天,查理·露其亚诺在科尼岛的斯卡琶餐馆请乔老板吃午饭。那是乔老板的最后一顿饭。
(纽约市第60区警察分署案件号码1:191年4月15日下午点0分,乔瑟普·马赛里亚在布鲁克林科尼岛区西15街715号的一家餐馆里被数名不明身份枪手击毙。凶手们当即逃离现场。乔瑟普·马赛里亚,又名乔老板,家庭住址:纽约市街65号,死因:头部及背部多处中弹。)
当警方赶到时,查理·露其亚诺还在现场。据查理提供的证词,午饭后他请乔老板一起玩牌,大约过了45分钟,他起身去卫生间。查理是在洗手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时,乔老板已扑身倒在了桌子上。
案发时在现场的其他人——大多是餐馆职工,只有几位客人——均不能提供任何有关作案人的情况。
据瓦拉奇后来听到的说法,除了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外,枪手中有他的两个老朋友,弗兰克·利沃赛和约瑟夫·斯卓西。
停战以后,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在布郎克斯华盛顿路的中央大厅里召开大会。那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冒出来四五百人,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大家人挨人地站着,根本就没有地方坐。萨尔瓦多站在一个台子上,背后立了一个钉了耶稣基督的十字架。大厅的墙上贴了好些宗教的画。通知我们开会时就说了,要穿戴整齐,万一有人问起,就说是去参加一个宗教仪式。那当然是为了应付警察的幌子。
萨尔瓦多讲了很久,用意大利语。一上来先数落了乔老板一大堆的不是,大家听了使劲鼓掌。萨尔瓦多又说:“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将和原来不一样了。”在新的“科沙·诺斯卓”中,他就是“老板们的老板”。各家族也要重新调整,所有家族的编制都要一致,设老板、二老板和纵队长。至于我们这样的兵士,萨尔瓦多说:“你们每一个人都将被指定给一位纵队长,他会让你认识纵队里所有的人。”
又有了很多的新规矩。例如兵士想要见老板,必须先请示纵队长。如果纵队长觉得确实有必要,由他安排预约见面的时间地点。萨尔瓦多认为,这样行事比较专业正规。
又有了一些新的戒律。除了原先的两条“杀无赦”外,新增加了“不得与妻子家人谈及‘科沙·诺斯卓’的内部事务”和“不得以任何形式违抗命令”。
另外,“科沙·诺斯卓”的内部审判制度也对老板以下的人开放。原先若是有人犯了错误,只有一种惩罚:杀。现在则可以拿到他们私设的公堂上去理论一番,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律做掉。这种情况多用于解决一些家族之间的纠纷。
当年在玛然詹诺总部时,我听约瑟夫·普罗法赛讲过萨尔瓦多的身世。他生在卡索兰蒙,一战后来了美国。他是个真正的文化人,会七国语言。人家在老家可是念过大学的,神学。我还听说他特别崇拜恺撒大帝。他家里有一间屋子,里面什么别的都没有,全是关于恺撒大帝的书。他就是从那些书本里才想出了这些编制、规矩、戒律等等的。
重新调整之后,纽约一共有五个家族,萨尔瓦多指定的老板是:查理·露其亚诺、汤姆·卡里亚诺、约瑟夫·勃纳诺(香蕉约瑟夫)、约瑟夫·普罗法赛和凡森特·曼嘉诺。作为“老板们的老板”,萨尔瓦多将分享所有家族的财富,还将拥有一支“宫廷卫队”。他在会上说:“凡是在战争中跟随过我的人,都可以参加到我的宫廷卫队。有愿意参加者,请举手。”
我最早是从卡里亚诺家族进到“科沙·诺斯卓”的,后来又去了萨尔瓦多直接领导的总部。我可以回到卡里亚诺家族,也有资格加入宫廷卫队。我倒并不是想攀高枝,但是自从我到了总部以后,汤姆·卡里亚诺和季坦诺·路琪赛好像对我不冷不热的。我真的就是一时冲动,就举了手。这时我看见卡里亚诺家族的另外两个人,巴比·多义耳和司蒂文·让尼利也举起手来,我一下就后悔了。自从那次错认了卡罗·甘毕诺后,我一直腻味和司蒂文在一起。不过还好,沙利·西利坦尼没有举手。
事后,季坦诺·路琪赛跟我说:“你干吗要进宫廷卫队?”
我说:“你们从来没找过我,我以为你们不想要我了。”
“我们一起去见老头子,告诉他你搞错了。”
“不去,丢不起那人。”
我当上了萨尔瓦多的司机兼保镖,而且芝加哥小鬼头也在宫廷卫队里,我心里踏实多了。特别是那次在布鲁克林为萨尔瓦多举办的盛大宴会之后,那就相当于他的登基庆典,帖子发往全国各地,0多个家族纷纷出高价购买宴会票,连芝加哥的阿尔芬斯·卡普利都出了6000美元,总共11.5万美元。等到宴会那天晚上,来宾们入场时把他们的贺礼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哇!我一生中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钱!
…………
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门面生意是进出口和房地产,他在46街和派克路的中心大楼有几间办公室。9月初,他告诉我们不要带枪进他的办公室,因为内线传出话来说,警方随时可能抄袭那里。我是保镖,我不喜欢这种安排。小鬼头问为什么,我说:“说不清,反正我觉着不妥,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束手无策。”小鬼头说:“那你去跟老头子说说。”我想他说得对,应该跟老头子说说,但这不是想说就能说的,要等合适的机会。
这一天,我记得是191年的9月9日,老头子在办公室里对我说,要我晚上去他在布鲁克林的家里。我9点钟到的时候,老头子正弯着腰,给他小儿子脚上划破的一个口子贴胶布,那孩子大约有**岁吧。老头子开门见山地说:“约瑟夫,听说你觉得你的钱太少了。”没错,我拿到的薪俸只是我自己的全部花销外加每周100美元。
他继续说:“别急,你会得到你的份额,甚至更多。但是目前我们还不能乱花钱,因为战争还没有结束……我绝对不能容忍那两个家伙,”我知道他指的是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乔老板的两员降将,“我们要想真正地控制局势,就必须把他们都除掉。”他还提到别的一些名字,都是各地各家族的老板,还有一个犹太帮的帮主,达奇·苏尔兹,查理·露其亚诺的盟友。
他说的“控制局势”,我明白,就是控制彩券交易、建筑工会、黑酒市场和赌博业等等。当时达奇·苏尔兹拥有纽约最大的彩券交易银行,查理·露其亚诺掌管着市中心的赌场。
老头子又说,他约了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第二天下午点到办公室面谈,届时他将和他们摊牌。我趁机提出关于枪支的问题,但是老头子对自己的安排和设想滔滔不绝,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说的话。老头子最后说:“就这样吧。明天下午点45分打电话到办公室,看我是不是需要你。”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如果老头子完蛋,我也完蛋。第二天下午,我按照和老头子约定的时间准时打电话过去,办公室的人说你不用来,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刚放下电话,豁嘴就来了。他说:“嘿,我到处找你。我在布鲁克林认识了两个新小姐,我们一起去玩玩。”
我们一直玩到半夜,又开车去曼哈顿吃夜宵。我们去的是乔利·乔斯的餐馆,那是我们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我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对,先是一个人,后来又有几个人走过来盯着我们瞧。我问豁嘴,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去找乔利·乔斯,他不是黑道中人,但是他的消息特别灵通。他低声对我说:“约瑟夫,赶紧回家。”
我一个人开车回家,在路过雷克星顿路时买了一份报纸,顺手放在了车座上。我开得很慢,一边开一边想。我有一种不祥之感,但说不清是什么,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回到家里打开报纸一看,所有的预感全被证实了。那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印着:那天下午老头子在他的派克路办公室里被人杀了!
难怪豁嘴带我去布鲁克林,他肯定事先什么都知道。
萨尔瓦多·玛然詹诺一死,卡索兰蒙战争就算真正结束了。但是对我而言,厄运才刚刚开始。
(据纽约市警署档案记载:191年9月10日下午点50分,萨尔瓦多·玛然詹诺在其位于派克路0号中心大楼95、96房间的伊格建筑公司办公室内,被四名自称警察的凶手所杀。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男,白人,家庭住址:布鲁克林j街706号,死因:四处枪伤及六处刀伤。)
瓦拉奇后来听说,萨尔瓦多先是劫持了露其亚诺家族的酒车,后来又用.5万美元重金雇来了当时著名的爱尔兰职业杀手、“疯狗”凡森特·科尔,准备等会晤时在他的办公室里伏击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而另一方面,查理和维克多从他们的盟友、犹太帮主达奇·苏尔兹处调来四名杀手,乔装成警察到伊格建筑公司行刺。
据案发时在场的巴比·多义耳回忆,当时他和许多人一起在办公室的外间,相当于会客室里。那四名犹太人闯进来,手里晃着警徽,要大家脸冲墙举手站好。大概是听见了吵闹声,老头子开门探头查看。一名“警察”问:“谁是这儿的头?”老头子说:“有事可以跟我说。”两个人跟老头子到了里间,还有两个人留在外间守着众人。
时隔多年,瓦拉奇有一次在赛马场上碰到了当年的四名犹太杀手之一里德·莱文。“我说:‘听说你也在那里。’他说:‘是的,我在那里。老头子特难对付。’里德·莱文告诉我,他们本来计划是用刀解决,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但遭到老头子的激烈反抗,不得已才开了枪。”
巴比·多义耳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听见几声枪响。然后看到这个里德·莱文和另一个犹太杀手冲了出来,嘴里喊着快撤。巴比·多义耳到里间想看看老头子是不是还有救,这时候,真正的警察赶到了。
后来有传言说这个巴比·多义耳是内奸,但是谁也没有证据。
据说许多年后,维克多·靳诺万斯仍然津津乐道于这一次行动:“前后仅差几分钟。我们的人走进九层的办公室时,疯狗刚跨进大楼。”
没有任何“科沙·诺斯卓”成员出席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葬礼。
查理·露其亚诺和维克多·靳诺万斯联合策划的这次行动是全方位的。就在萨尔瓦多被害的同时,他的亲信中至少有三名也在纽约市内的不同地方被人做掉。
(据纽约市警署档案记载:191年9月10日下午5点45分,詹姆斯·列波尔,又名吉米·马利诺,男,白人,在布郎克斯亚瑟街400号的理发店门廊身中六弹死亡。)
(据新泽西州警署档案记载:191年9月1日,两具尸体被冲到诺瓦克湾海滩。两名死者的头部皆被用铁管砸破,喉管被割断,身上用布带缚有重物(铁管)。经鉴认,其中一人为沙缪尔·摩纳哥,另一人为路易斯·罗梭。9月10日,曾有家属报告沙缪尔·摩纳哥失踪。后纽约警方在46街离派克路不远处找到了他的车。)
约瑟夫·瓦拉奇当时并不知道这些。
谋杀案的第二天,三名原萨尔瓦多宫廷卫队的成员在雷克星顿路遭人袭击,但总算九死一生地冲出了伏击者的火力网。这次瓦拉奇听说了,他立即转入地下。瓦拉奇先去找尼克·帕多瓦诺,就是早年和他一起干打劫,后来又一起加入“科沙·诺斯卓”的同伴。瓦拉奇在那里躲了一宿。早晨起来尼克流着眼泪央求他离开,说:“我本来是应该向他们报告的。千万别对人说起你来过这里。”
瓦拉奇又打电话给杰克·瑞茵纳,原瑞茵纳家族老板托马斯·瑞茵纳的儿子。杰克同意让他藏在他们家的阁楼里。就是在那里,瑞茵纳家的大女儿梅尔卓看上了瓦拉奇,后来做了他的妻子。
杰克·瑞茵纳还留在父亲生前统领过的家族里,现在已易名为卡里亚诺家族。杰克暗地里安排瓦拉奇与汤姆·卡里亚诺和季坦诺·路琪赛见面。二位老板仔仔细细地盘问了半天,确信瓦拉奇没有参与萨尔瓦多的阴谋活动,但对他的何去何从却不表态。这至少意味着,卡里亚诺家族不准备接纳瓦拉奇。
不过,瓦拉奇总算可以搬出阁楼了。一天,多日不露面的芝加哥小鬼头突然来找他,说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起而反之。瓦拉奇劝他稍安勿躁,保持低调,先静观数日,再从长计议。不出一周,小鬼头便在曼哈顿下城区被人做掉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尸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或是如何毁掉的,也没有相关的警方报告。据瓦拉奇说,是查理·露其亚诺下的指令。也有人说,此案缘于一桩债务,与黑手党内讧无关。(未完待续)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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