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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棋局

    耶稣诞后一千四百五十三年,狄奥多西之墙上,硝烟弥漫。
    突厥人的胡马在城下驰骋,步卒的攻势像浪头一样,不断冲击着城墙的断口。
    朕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这儿来的,眼下的境况也不容朕过多思索,附近垮塌的城墙砖砾成了一个陡坡,突厥士兵正从城外源源不断的涌入城内,尽管有几个兵丁堵在断口处,抵挡着突厥人进入,但此处失手是迟早的事。
    朕从背上取下长矛,骑着瘦弱的驽马,飞速跑到断口处,借着冲力,一个飞跃跳上了陡坡,却只觉脚下一痛,竟然崴了脚。
    番婆子的身子竟然衰弱至此?
    也对,粗略算来,她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大不如前了,你也老了otg2ntc=吗?
    一个全身披着铁甲,好似铁人的将领也在亲兵拥簇下赶来,用火铳将冲来砍朕的鞑子放倒:“巴塞丽莎!这儿太危险了,您还是赶紧到内城墙上去吧!”
    朕摇摇头,只是运转内劲,灌入脚踝,暂时稳住筋腱上的伤势:“天子守国门,朕岂有坐视将士浴血奋战,在后观望的道理?不过爱卿啊,你是何人,朕怎么没见过你啊?”
    “陛下。我是热那亚义军把总乔万诺啊,您还答应,打完仗就封我做利姆诺斯岛的土司,怎的把我忘了?”
    听到他的话,朕不由愕然,西域竟还有这等义士?
    不就是一座岛吗,只要打退鄂图曼鞑子,你要多少朕给多少!
    被乔万诺扶起之后,朕一矛将三个突厥兵扎成血葫芦,接着弃矛拔剑,一瘸一拐的走到砖砾最顶上,趁着一个怪叫着冲上来的鞑子站立未稳,用剑格开他的玩刀,一招白鹤亮翅,用肩膀把他从两丈多高的断口上撞了下去。
    下面的新附军拉开短弓,纷纷朝朕射箭,番婆子的身子年纪大了,而且气血两亏,但朕是什么人?就是重弩的弩矢都能格开,区区软弓——
    当康丝坦斯·梅加斯·刺猬被亲兵护卫着撤下来时,潮水般的新月旗帜淹没了两道城墙间的空隙,守军见到朕打开了内城城门,向后撤退,以为我军败了,纷纷丢弃武器和旗帜,加入到撤退的行列中。
    在巨舰逃离金角湾时,朕已经失血过多,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最后只来得及把猪皮帽子扣在皇弟托马斯的脑门上,话都没来得及交代几句,便咽了气。
    ……
    小亚细亚山区,巴列奥略家的先皇,米海尔陛下收复君堡的两百周年,朕正带着流亡的亲军与鄂图曼人在一处隘口交战,特拉布宗行在愿意接纳朕的小朝廷,但鄂图曼的天命汗却不这么想,虽窃据神京,却想着赶尽杀绝,又派了大军来攻打特拉布宗。
    好在此处山林险恶,道路难行,只要把守住几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地,任凭鄂图曼有千军万马都不能越雷池一步。
    只是朕逃出君堡时没带多少人,要扼江浙湖汉北守所有要道兵力捉襟见肘,再说这特拉布宗的官也该分几处要地防守,总不能所有活都让朕的兵干吧?
    所以朕与特拉布宗总督大卫约定,东边的道路归朕把守,西边的则是本地团练来管。
    君堡丢了无所谓,存人失地,人地皆活,摩里亚沦陷也没什么,苏丹作恶多端,难以服众,只要朕发展好特拉布宗根据地,操练天兵,少则三年,多则五载,迟早能打回君堡。番婆子的身子好好调理,就算活不到一百岁,活到九十岁应该十拿九稳,朕却不担心这个,熬也能熬死那天命汗。
    朕和兵丁正在林中修造军械时,一骑打着军旗,忽然从北方特拉布宗城而来,不等马停下,便从马上跳下,踉跄着冲向朕:“巴塞丽莎!大事不妙,特拉布宗的大卫皇帝,大卫皇帝他……”
    一听这话,朕赶忙喝止了他:“什么大卫皇帝,这南明朝廷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朕,隆武、弘光、永历都是不作数的。”
    那骑兵赔笑道:“是是是,不过大卫皇帝退位了,他开城放鞑子的船队进了特拉布宗,这会儿八旗兵正来抓您呢。”
    娘的,朕就该知道科穆宁家靠不住,要不是不想徒增内耗,便宜了鞑子,真该当初就该动手褫夺了他的衔,这废物点心,还没等联络乌宗·哈桑的使者回来呢,便献城投降了,一点骨气都没有。
    凭着眼力,朕看到远处山头出现了鞑子的大纛和旌旗,然而朕却一点都不怕,生死有命,既然躲不过,那就让苏丹多崩掉两颗牙吧。
    将头盔扣上,朕冲着手下喊道:“全员上马!铁甲圣骑兵,列阵!第一连进攻!”
    ……
    瓦尔纳,拜上帝教的大军一字排开,左翼是匈亚提的兄弟米哈伊尔领着步骑兵,右翼是日耳曼地区的十字军援兵,还有波斯尼亚的仆从部队,波兰和匈牙利的四千精锐则作为中军,由白骑士匈亚提与匈牙利、波兰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统领。
    中军后方是刚打完圣杯战争的胡斯车阵,这车阵已经大不如前,只能部署在后方,以防万一,弗拉德的瓦拉几亚骑兵被安置在他们旁边,充作备兵。
    大军对面,穆拉德领着耶尼切里近卫军团作为中军,与拜上帝教大军隔空对垒。右翼则飘扬着许多鲁梅利亚军团的旗帜,有一面是骑在战马上的圣乔治用骑枪刺向马蹄下的恶龙,在他身后是一个白底的蓝十字架,那面旗帜底下都是拂菻人新附军。
    左翼则是兵械稍差些的安纳托利亚军团,外加一些田间抽调的征召步兵,用于充实阵线,增加左翼厚度,防止侧翼被拉丁重骑兵一下冲垮。
    朕的一百多铁甲圣骑兵被安排在弗拉德派来的预备队旁边,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朕也不会不识趣,主动提出要去一线,拂菻的家底不比他们几家,这一百多铁骑兵不知攒了多久才攒下,要是折损了几个,朕当场哭给你看嗷。
    这局势怎么输嘛,匈亚提这波要吃穆拉德的部队轻而易举啊,穆拉德根本不敢推,兵力又不够包抄后路,黑海又没封锁住。
    哎呀,输不了的,右翼面对的都是甲都穿不起的安纳托利亚牧民,十字军的弩手只要一轮齐射,就能叫对面的轻骑死伤惨重,朕是专业总兵好不?
    拉丁正规军打一帮农兵,这边有具甲重骑兵的情况下怎么输你告诉我?直接全军冲锋都赢了,怎么可能输嘛,中央突破稳赢,不可能的。
    唉,左翼冲了冲了,左翼被打退了!唉唉唉,你们别追击啊,那是佯败……你这样让朕怎么解说嘛!
    冲了冲了,鄂图曼右翼,右翼也冲了!
    右翼突出部被包围了,没关系,这些德意志佣兵就让他吃,趁他两翼混乱,直接压上预备队从中军突破,耶尼切里就那么点人……
    呃?
    别啊,唉,这,这朕都说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别打的这么惊险呐,哪有主将直接冲进混战区的,你别害朕啊,朕背不起这个罪名啊,难以置信……
    让朕冷静一下,让朕冷静一下,这肯定是个意外,妈的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啊,十字军打穆拉德的卫所兵还能打输,国王还死了,这朕怎么遭得住。
    撤吧,朕真是服了自己了,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啊?
    朕带着后军,正准备趁乱突围,却听得一阵喊杀声,穆拉德竟然派遣了先前不见踪影的近卫骑兵绕到了侧后,趁着拜上帝教大军陷入混乱,杀将出来。
    老虎不发威,当朕是病猫啊,朕只要往高地上移动,卡皮库鲁骑兵跑得很慢,等它们跑到一半,朕反身冲杀,利用高地的高度差,加上重力加速度,一剑就能——
    ……
    科林斯城烧了五百多回了,君堡沦陷了也有三百多此了吧?朕也不知道怎么算出这个数的。说来也怪,朕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偏偏在每回濒死,重新回到北京时,还能迷迷糊糊记得这些数字。
    这次是被一剑枭首,虽说死前也宰了二十多个近卫骑兵,但这成绩在历次中也算下乘,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人再能打,遇到大军倾轧也是白搭。
    从兜里掏出笔,在札记上写下:“朱由检,你已经在此处浪费了五千三百零四世。”
    接着,记忆开始模糊,朕倒在书桌上,沉沉的睡过去。
    这些记忆马上就会消失,但这份札记在“朕”明天走进那处偏殿时,却会看到上头的字。
    朕很想告诉明天的自己,死守科林斯可以让番婆子活到1444年,但亲自派兵支援十字军只会迎来惨败。
    可是还没下笔,朕就连科林斯这个词都已经忘却了,眼皮昏沉,唯独五千三百零四这个数字还能坚持着写完。
    ……
    不要死守君堡,那是死路一条。
    十字军肯定会失败,千万不能被那帮拉丁人拉上贼船。
    热那亚人不可信。
    绝不能放乌尔班回老家。
    番婆子!
    番婆子你快逃啊!
    不要打巷战,鄂图曼人人太多了!他还有预备队和援军,打不过的!
    拂菻国保不住的!来大明,来北京,朕养你一世!
    ……
    “姐?”
    安娜摇醒了朕,朕揉着惺忪睡眼,不知她何故扰人清梦。
    “姐,你午睡未免也睡得太死了,第一区的街垒快搭好了,你要去看看吗?”
    朕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安娜,朕觉得街垒似乎不妥,要不还是死守吧,只要撑到明年,苏丹多半也会撤军。”
    安娜的眉毛垂下来,回答道:“可是我们的火药已经不够红衣主教炮再开几次火了,而且铅弹也快用完了,要是穆拉德用重炮在全线发起炮击,城墙处处崩塌,我们的军队可不足以守卫每一处城墙,新修的城墙上半段可挡不住那些射石炮。如果不能靠火力口袋杀伤奥斯曼的精锐,把战事拖到冬天的话,科林斯长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攻破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朕布置巷战,以科林斯为瓮城时也是这么说服其他将领的,可事到临头,朕反而觉得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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