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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猪皮帽子

    通过欺骗、许诺、期权、奖金和管理层制度,这些意大利人和犹太人司空见惯的,用于驱使工人卖命的把戏,我成功的在皇宫里建起了三座相互合作,又展开彼此间良性竞争的工坊。
    北京城虽然不怎么产棉花,气候水土也种不了桑树,不过现在工坊规模都只有几十人,所需的原料有限,还能靠行政命令从户部太仓中拨付纱锭和生丝。至于麻布,剑麻、黄麻一类的作物在京畿地区都能种植,是直隶省重要的经济作物,不费什么事就能从市面上购买。
    至于场地,赛里斯皇帝占地广阔的紫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空荡荡的房屋和无人居住的大殿,尽管违背所谓的祖宗礼法,但在我的坚持下,也没哪位太监真的敢阻止皇后与两位贵妃的大生产运动。三位帝国中最尊贵的女人,俨然将这场生产运动视为争宠的方式,想方设法想要通过生产更多的布匹来赢得皇帝的欢心。
    没办法,论美貌你们是比不过我的。
    第一批棉布、亚麻布和丝绸已经堆积在三座仓库中,只等积攒一批就运出宫外发卖。我本来想直接拿到市面上,声称这是宫中物品,好溢价贩售,但和皇后商议了一番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猪蹄子都是皇帝,皇家开始变卖东西,容易被人往奇怪的方面猜想。尽管现在朝廷和内帑确实都缺钱,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好歹还把秘密保持在体制内,市井小民还在一如既往的做工、纳税。
    要是被民间听到皇帝也在典当家产,那对皇室的威信是沉重的打击。你看,我太爷爷卖掉自己的皇冠,就是和威尼斯人密谈的,事后还要弄一顶铜冠,假装皇冠还在自己脑袋上,以堵住别有用心之人的嘴。
    至于后来连铜冠都卖掉,换成猪皮帽子却是后话了。那帽子也非一无是处,虽然每月都要补刷金漆,至少冬天戴起来很暖和。
    既然不能打出大内御用的旗号,就只能当成一般货物,遣得力的太监出宫贩售,当然这样肯定会被吃差价,卖不到真正的市价,但我会派锦衣卫暗中监视,东厂盯梢,干得太过分的都送去台湾。
    好在布匹即便在赛里斯,也是抢手货物,与欧洲传言的遍地黄金不同,赛里斯也有穷人,也需要吃饭穿衣。布匹不仅是生活的必需品,还因为人口过多,供不应求,很多交易甚至是以布匹作为一种通货来使用。
    现在三座工坊的产能还不高,都不需要专门找布商收购,直接在昭回、靖恭坊摆了两个地摊,东厂的番子扮做布贩,不到半日就把二十几匹麻布、棉布卖空。
    番子可以拿百分之五作为提成,而打点五城兵马司、坊中地头蛇的钱财,全都从货款中扣除。
    我这是小本买卖,五城兵马司居然敢和我要保护费,反了你,今晚又有人要进诏狱咯。至于那些城狐社鼠,我也根据番子的汇报,记下了名号,拉了清单,交给锦衣卫。
    开心,又有人要去台湾咯,小琉球的番膏养人啊,多吃一些,多吃一些。
    虽然一天下来赚不了几两银子,但终究是个好的开始,赛里斯没有星期日、斋戒期不能干活的陋习,宫女们每个月都要干三十天,这意味着三座工坊每个月都能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
    一天要是能赚十两银子,一个月就能赚三百两,一年就是三千两,你说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以前的皇帝就想不到呢?
    大概是嫌自己精力不足,管不了生产吧,但纺织工坊完全可以交给皇后、贵妃们管理嘛。而且织布的宫女都是女人,也不存在后宫与宫外男人接触,有伤风化的问题,织机技术和组织管理也可以靠经验和摸索解决,生产积极性可以靠给宫女加工资解决,明明是共赢的事情。
    果不其然,大臣们又开始骂我了,我不管做什么都会有人骂,反正那些人只负责提出问题,至于问题怎么解决,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人。我看看这回都怎么骂的……
    与民争利,无聊的老生常谈,我加个茶税、酒税都有人说与民争利,明明这些商税是成文法的一部分,全天下都能卖布,就皇帝卖不得,这是什么道理?
    宫闱之祸,神经病,全天下的家庭都是男耕女织,大猪蹄子把豹房边的十亩御田一口气都垦了,没见你们骂,皇后带几个女工做做针线活,补贴家用,你们这帮人就瞎几把骂,是不是我们朱家天天喝西北风,这些大臣才会安静啊。
    扰乱市场,布贱伤农。
    我记住你了,上个月棉布价格飞涨,就是你伙同松江商人囤货居奇吧?锦衣卫!锦衣卫!给我狠狠查!
    反正不管文官们说什么,我都要坚持工坊的运行,户部断了生丝纱锭的供应,我就从市场上买,工部不肯提供织机,我就让宫里的木匠自己造,北京城的商人通了气不肯出正常价收购,那我就让倭人晚上去他们家房梁上插手里剑和恐吓信。
    文官不要脸,皇帝就要比文官更不要脸。
    好在宫中的生产规模很小,莫名的阻力只是稍稍抵抗,就烟消云散,似乎默认了皇帝从北京的布匹生意里分一杯羹的出格举动。
    赛里斯那句典故怎么说的?得到了甘肃,还想要整个四川?
    我揭下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真面目。
    增加织机数量,买断市面上所有原料,培训更多的宫女和太监参与到大织布中,实行车间责任制,所有人三班倒,人停机不停。原先只要一辆马车就能装完宫中产出的布匹,现在运进原料,运出成品的车队络绎不绝,每天都有过劳而晕倒的织工被抬走。就算这样,更多的贪图月钱和伙食的太监宫女依然愿意补上来,经过简单的培训,就投入到这座大染缸中。
    终于,在皇后开始展开大生产运动的一个月之后,三座工房产出的布匹加起来,按市价已经超过了二百两,超过七百名织工在宫中各座大殿从事织布。
    不过一千两只是按零售价粗略的估算,在扣除物料、人力之类的成本后,并不能真的赚那么多钱。经过初步核算,皇后的丝绸纺织赚的钱,比另外两位贵妃的工坊加起来还多。相较于麻布和棉布,生丝加工成丝绸的钱更多,只是提花机和丝织所需的女工培训不易,现在所用的都是经过遴选,在入宫前有过丝织经验的宫女。
    随着大量的布匹出现在北京市面上,导致布价连跌好几轮,北京城好几个大布商都被我的工坊击垮,灰溜溜的逃出北京避债去了,我趁机以极低的价格买了许多清仓甩卖的绢布棉布。
    这场布匹大战,皇帝大获全胜。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比起那些商人,我有三个他们拍着阿拉伯战马也赶不上的优势。
    其一,北京织造业并不繁盛,市面上的布匹大多是南方运来的,不论是山东还是江南,运到北京都不会便宜。若有人非要在北方建纺织工坊,工人工钱比南方要贵,因为北方米贵,给得少了工人不爱干,且工人织造技术也没南方的好,一分银子算下来能织的布不及南方多,自然打不过南货。
    但我不同,我的宫女本就管吃管住,她们在宫中提铃受罚也是一天的工食银,在织机上干活也是一天的工食银,这钱老早就算在内廷支出里了。且许多宫女都从江南选拔,都懂织造之法,入宫时也都要挑选心思细腻,聪慧勤恳之人,只要稍稍培训,就是合格的工人,故而这遴选合格织工的成本,也早就由朝廷支付过了。
    我付的月钱实际上也没南方的工场多,甚至连北京城的长工都比不上,但我靠行政命令和皇帝的权威,强行把宫女赶上织机,她们不敢怠工,也没法跳槽。
    即便每月要付月钱和有鱼有肉的伙食,比起宫外的大商人,我的用工成本几乎等于不要钱。
    其二,织造业除了用工成本以外,还有原料和场地的成本,在江南,商人们要设法从市面上收购生丝和纱锭,要和大大小小的农户和商行联系,才能买到足够的原料,若不能亲力亲为,就要雇人或是通过牙行。但我不需要,江南缴纳的赋税,本来就有大量本色,那些原料积压在太仓中,新的压旧的,旧的又用不掉,只能堆积在仓底腐烂。收购运输原料的费用,户部已经替我支付过了,除了从通州、朝阳门内的仓库转运进宫的运费,我一个铜板都不用出。
    而且商人为了获利,必须雇佣几十甚至几百个熟练的织工为他干活,而要组织那么多人进行大规模生产,必须把工场设立在繁华的大城市。众所周知,大城市的房价物价是很贵的,不管是租房、买房还是典房,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江南的纺织工坊大多设在苏杭、松江,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一年光是间架税就要不少钱,虽然中途全都被贪墨了,但商人们为打通各路牛鬼蛇神所花的银两只会更多。
    这些开销,我自然也一分钱都不用出,宫里有的是空置的房屋,尽管很多宫女太监晚上要挤大通铺,但就是有无数宫殿在养麻雀,正好拿来做工坊场地。至于间架,我倒要看看谁敢问皇帝收房产税。
    其三,商人经商,重要的并不是资产、现货或是债券,而是现金,你下个月赚得再多,这个月没现钱周转,都会被威尼斯人抓去船上划桨劳作至死,君不见,多少商业巨子都因为杠杆开得太大,死在了桨帆船的舱室中。
    但我有的是现钱,只要动用内帑的百万积银,我可以轻轻松松就能造成北京市场上的布价大幅度波动,而且北京城的大宗物资进出本就要在户部和东厂中留档,大运河的船只数量、所运货物数目也要第一时间呈报,故而对于几日后输入北京的布匹是多是少,我是第一批知道的。
    市面上所有的布匹,都被我用内帑的百万两银子买空,不论多贵都买,也没买多少,市面上就无货可卖,大家都想着囤货居奇。这样哄抬市场一段时间后,我便开始亏本低价倾销,布价开始暴跌,布商们不可能亏本卖,但货捂在手里无法变现,资金链就要崩断。但不管怎么样,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要么带着货逃出北京城,要么带着割肉后的残本去躲债。
    用银弹击溃最有竞争力的几个布商之后,布市就彻底成为了我的直辖领地,尽管宫中生产的布匹只是输入北京城总量的零头,但皇帝已经对这片市场形成了垄断。
    当然,垄断不代表为所欲为,维持垄断的代价是很高的,威尼斯人在西欧垄断了胡椒,也没见他们把胡椒卖出天价,毕竟天价的货物没几个人买得起,总督府的人精们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将胡椒价格锚定在四十杜卡特一大袋,以获得最高利润。
    所以我把低价买进的货,以稍低于往年市场价的价格,慢慢投放到市场上。
    后来我一算,工坊所得不到五千两,但是这次商战赚了十几万两。
    孔雀天使啊,投机倒把可比老老实实从事生产爽多了。不过我并没有飘飘然,要不是以布匹工坊为契机,逐步熟悉并摸清了北京的市场,又有源源不断的现货从织机上产出来,给我提供筹码,恐怕内帑的积银会打水漂。
    当我赚得的现银从各个宫外的代理人手里运回内帑时,户部请求皇帝发内帑,平复宁远闹饷兵变的奏疏,我终于批复了。
    不就是十万两吗,老娘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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