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按照规矩，是撤职查办的，那样时间就长了。”李栋答道，“我怕您不满意。”
    其实，他留了一个心眼儿。
    他希望陆寒主动出手惩罚，这样城防营就不用再担责任了。
    李栋看到陆寒就想起海大富庄园里的尸山血海。
    他是见过世面的，庭院中间位置的凹坑，以及周围事物被破坏后的痕迹，结合残缺不全的监控视频，李栋慢慢还原了海大富庄园内发生的一切。
    陆寒有帮手，而且数量和水准都令人绝望。
    他本人水准如何根本不重要，这种人绝对不是城防营能惹的。
    “确实，不能当场出气，我确实很不满意。”陆寒冷笑道。
    “您说怎么办，我听您的。”李栋恭敬垂手。
    一阵风吹过，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寒意，堂堂城防营西大营统领，在一次看似必胜的局中输掉了所有。
    “打断两条腿，逐出城防营。”陆寒淡淡道。
    “就按陆先生说得办。”李栋没有任何迟疑，对跟随自己的卫队一挥手，四名精锐摁住大声求饶的肖统领，摘掉他的领章肩章和帽徽，然后两名精锐高高跃起，双脚重重落在肖统领的小腿骨上。
    “咔嚓！”
    骨折声响起。
    肖统领的两条小腿宣告折断，断骨戳穿了皮肉，森白骨头加鲜红血肉的一幕惨不忍睹。
    肖统领趴在地上惨嚎不已。
    李栋大声道：“近卫队马上搜查肖统领办公室，计算西大营账目，如果谁知道姓肖的做过违反城防营纪律的行为，可以直接向我告发，我会论功行赏！”
    “我！李司令，我有情况！”一名西大营精锐举手。
    “我！”
    “还有我！”
    院子里的西大营精锐就有十几人高举手臂，要和前统领彻底划清界限。
    “姓肖的，自作孽不可活！”李栋冷冷道。
    近卫队把肖统领拖了下去。
    他面如死灰。
    自己在西大营统领位置上干了不少龌龊事儿，这下就要秋后算账了。断腿只是开始，他凶多吉少。
    “陆先生，这么处理，您还满意么？”
    “满意，告辞。”陆寒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离开。
    李栋长出了一口气，立即下达指令，让其余三大营的主官马上到西大营营部开会。他本来想着明后天举行例会的时候强调一下陆寒的厉害，结果西大营就放了一个大炮仗，看来需要趁热打铁，今晚就把事情安排下去。
    城防营系统立刻乱成一团。
    郭凯山被扔到西大营门口，他抱着老婆的尸体哭了一会儿，表情渐渐狰狞：“姓陆的，我们……没完！”
    ……
    陆寒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快速洗漱完毕，他倒头就睡。
    梦中，他在和海河会厮杀。
    似乎李妙妃就在现场，愕然看着一切。她还对陆寒呼喊，只是梦中的陆寒根本听不见她在喊什么，只记得她依依不舍的眼神，和满脸的泪水。
    阳光照进卧室，陆寒自然醒来，神清气爽。
    和父母一起吃顿早餐，把老两口送到门口，目送轿车离开大门，陆寒才回到家中。老两口在天龙商会做普通工作，司机每天将他们送到距离办公楼一公里左右的位置，老两口下车步行，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
    几十年的苦日子形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
    而真正能驾驭财富，不做金钱奴隶的人，少之又少。
    但很棒的是，陆卫国田秀芳老两口就是这样的人。
    好心情随着成潇潇的电话而结束。
    “陆寒，昨晚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回来就睡觉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你还睡得着？”成潇潇微嘲，“你老婆都飞了，你是怎么睡着的？”
    “什么意思？”陆寒心中一沉。
    “今天凌晨三点，李妙妃的家族放出消息，他们将在天龙商会周年庆的会场上宣布李妙妃和周华订婚的消息。”
    “是……么？”陆寒罕见得脑子空白了。
    眼前晃动的都是李妙妃的影子。
    她的一颦一笑，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来来回回。
    陆寒苦笑。
    原来，自己也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
    可是，他和李妙妃之间没有足够的信任，再继续下去只是痛苦。
    “你也不着急啊？”成潇潇的情绪高得有点儿反常。
    “我怎么感觉你挺高兴啊？”陆寒皱眉。
    “那当然啊。”成潇潇雀跃道，“李妙妃眼神不好，可我眼神好啊，你没了她，还有我呢。”
    “你？谢谢，我还想多活两年呢。”陆寒“嘁”了一声，没好气儿道。
    成潇潇的调门瞬间就下调了几个调，嘟囔道：“我们之间……那不是误会么？”
    “没有别的事儿，我就挂了。”陆寒心情烦躁，不想多说。
    “等等……那个……天龙商会周年庆就是明晚的事儿。你……有空么？”
    “你想让我陪你去？”陆寒也没绕圈子。
    “对，你想啊……天龙商会周年庆，是云城商界的最高场合了，李妙妃也会去。到时候你看她和周华出双入对卿卿我我，肯定醋意大发。可如果你陪着我去，那就不一样了，本姑娘和李妙妃是对头，而且论相貌身材学识家境，哪一样都不差，我站在你身边，你就有底气了。而我，也算是压了李妙妃一头。这是双赢啊。”
    “双赢？你根本赢麻了。”陆寒笑了。
    成潇潇这丫头虽然蛮横刁蛮，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之前她掳走父母，自己也断掉她的手臂作为惩罚。
    现在差不多算是尽释前嫌，可以好好交流了。
    “那行，我就陪你走一趟。”陆寒淡淡道，“但我不是为了去向李妙妃示威。”
    “知道啦，你们男人……呵呵，口是心非，我稍晚告诉你时间地点，我会去接你。”成潇潇豪爽得大包大揽，然后挂断电话。
    “呼……”放下电话的成潇潇捂着胸口大口呼吸，脸上一片红晕。
    “潇潇。这是怎么了？”老爷子成浩林一脸疑惑。
    “爷爷，我要陪陆寒一起去天龙商会的周年庆。”成潇潇神秘兮兮道，“他和李妙妃……掰了。”
    老爷子睡得早，不知道李家发布在高端圈层群里的消息。
    “是么？”成浩林立刻精神了，继而笑得意味深长，“我的乖孙女是打算主动出击咯？”
    被爷爷这么一挤兑，成潇潇倒是有些害羞，扭捏道：“也……也不是，就是我和李妙妃不对付，爷爷你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示威的机会，我当然不放过了。至于陆寒……以后再说。”
    成浩林语重心长道：“如果真有机会，紧紧抓住陆寒，你不会选错的。”
    成潇潇心跳快了一拍，咬着嘴唇道：“他哪有那么好？”
    成浩林摇头失笑：“爷爷不会看错人。”
    “知道了知道了，爷爷。”成潇潇脸上微微发烧，嘟囔着回屋。
    成浩林看着孙女的背影，露出慈祥的笑容。
    那位老先生亲自说的婚事，怎么可能是随意为之？如果这么感觉，一定是没有领会老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