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珩,却没有给金茂丝毫逃避的机会。
他将装着金阳牛皮钱包的物证袋,重重拍在了金茂眼跟前。
强迫其,正视它。
短短的一瞬间,金茂鼻尖儿、额头处就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
他看着袋子,过分眼熟的钱包,想要说它是假的……根本不是他父亲金阳的东西。
但金茂始终是无法背着良心,说出这种假话来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他伸出手,紧紧攥住那个钱包,手背上的青筋爆起,似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紧接着,对面就忽传来男人清冽的声音:“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和罗洋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
他对你来说,就像是亲哥哥一样是吗?”
“不!”
金茂冷声否认,抬起头,对上季珩那双蔚蓝淡漠的眼睛,他一脸认真的道:“罗洋对我来说,比亲兄弟还要亲!
甚至于我比他自己,还要更加了解他。”
“哦?是吗!”
季珩淡淡说着,紧绷成一条直线的唇,忽勾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似笑非笑道:“并不见得吧。”
“那你知道,罗洋在他家里的阁楼上都做过些什么吗?”
季珩说完,旁边钟景适时的从文件袋中,掏出几张并不那么吓人照片,放置在了金茂的跟前。
金茂还没来得及看,身旁就传来一声尖锐惊呼声。
“啊!这些都是什么!”
李慧被照片上男人煞白的脸,折磨到四肢扭曲的惨状,吓了整整的一大跳。
她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帮自己顺气儿,颤着手,直接那一大叠照片道:“这……这该不会也是从洋洋那儿搜到的吧!”
“嗯,而且这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罢了。”
钟景应声,还将自己怀中鼓鼓囊囊快要爆开来的文件袋,展示给他们瞧了一眼。
李慧与金茂看着,脸色瞬间变的很是不好,红里透着白。
脊背,皆都直直的紧绷起来,伸长脖子望着那个文件袋。
李慧眼眶当即就红了,里面噙着泪水,低声喃喃道:“不……不不不!
同志,这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洋洋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乖巧懂事儿的很。
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的。”
“这些照片以及那个钱包,全都是在罗洋家阁楼里发现的。”
钟景停顿了下,声音更冷了几分,“这些东西,像是一件件展览品一样,挂满了罗洋家的阁楼。
而且,那里到处他所生活过的痕迹。”
“……怎么会!”
“这是绝不可能的!”
李慧与金茂同时惊呼出声,而当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他们看着桌面上的照片,只觉心里很是虚的慌。
“罗洋,你与他关系最好,现如今我们需要你帮忙。
仔细想想看,罗洋他现在最有可能出现在那里。”
“你们要抓他吗!”
金茂说着,眼睛瞬间充血泛红了起来,指尖被攥的泛白,头轻轻来回晃动着,无声表达着拒绝。
他们要找的人,是罗洋啊!
那个将他从一滩淤泥里拽出来,给了他生活的希望,让他见真正光明的人!
他不能!
他不可以,不可以出卖罗洋。
“假的,全都解假的!什么牛皮钱包,我们根本不认识!
那个根本不是我爸爸的,妈别管他们了,我们现在就走”
金茂低垂着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拉着李慧的胳膊就要走人。
就听季珩冷冷的道:“你们刚刚所说的一切,已经被我们全程录下来了。
而且做伪证,你是会收到制裁的。”
闻言,李慧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她忽略掉金茂诧异的目光,紧紧的拽着他,不肯让他走!
“妈!那可是罗洋哥!”
罗洋这些年帮了他们那么多,要是没有罗洋,说不定他们母子俩现在早就不在了!
金茂微瞪红了眼,脸上写满了纠结。
这时,钟景忽然插声道:“金茂,你还是听你母亲的吧。
而且,我们目前也无法准确确定,那些案子真是金阳所犯的。
找到他,也是在帮他。
但你避而不谈,反而才是真正的害了他。
金茂,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了,也该知道自己要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负责。
罗洋,也是如此。
你看看他们那张被折磨到面目全非的脸,你难道就真的忍心吗?!”
金茂看着钟景朝他又递过来的照片,内心像是被人用冰锥一样扎着痛。
匆匆扫过一眼,他就急忙偏过了头去,不敢再去看他们第二眼。
旁边李慧见他神色有所松动,也不由出声劝导道:“茂茂,你就告诉他们吧。
他们不也说了,现在还不确定嘛,没准儿真的与洋洋没关系呢!
妈妈难道就不心疼洋洋了嘛,可他如果真的做了错事,该认罚就是要认罚的。
难道洋洋还能够像只老鼠一样,逃一辈子!”
“罗洋哥,才不是什么老鼠。”
他是超人,他是拯救自己的英雄!
英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金茂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家附近公园深处,有个废弃很久的小木屋。
小时候,我们曾将那里当做秘密基地,有什么烦心事,或者单纯只想逃离现有的生活时,我们会在那里过夜。
如果你们在哪儿都找不到罗洋哥的话,那我也不知道了。”
闻言,钟景问清楚具体的位置后,马上安排人手去那边找罗洋。
挂断了电话,钟景与季珩正打算先送李慧他们离开。
跟在后面的金茂,忽然停住了脚步,见季珩回过头来……
他忍不住请求道:“我可以继续留在这儿吗?
我保证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就是想等等看罗洋哥。”
“……”
季珩没说话,只是微点了下头,随后就先带着李慧离开了。
“啪嗒”——清脆的一声门关。
屋里明亮的光线,瞬间减退去了大半。
金茂瘫坐在椅子上,明明已经是入了春,他却浑身上下仍旧冷得发抖。
打从他们提起罗洋哥家的阁楼,或者说……从他回家见到有警局的人从罗洋哥家里离开。
金茂心下,就一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确实是很好,比亲兄弟还要更加的亲。
可再亲的兄弟,彼此间也都是有秘密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三年前?或者更加久远的一段时间。
金茂能感觉到,罗洋和他之间,像是有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最开始很薄,可越到后来,他们俩之间无形的墙也就越发的厚了。
虽然他们俩每一次的见面,罗洋对他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的亲密,故意装作很自然。
但那种罗洋对他隐隐透露出来的冷漠,只有金茂一个人能够感受到。
别人,是都不会懂的。
而且……阁楼。
以往在罗洋家可以随意出入的金茂,那里却不知何时成为了他的禁地。
当时,金茂只不过是放长假回家,像平常一样去见见罗洋而已。
听到阁楼上有动静,他瞧了门,才刚刚打开来一个细小的门缝。
罗洋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瞪着猩红的双眼,是金茂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愤怒。
罗洋连他一句解释都不想听,开口就一个字:“滚!!!”
那时的金茂,被他吓了一跳。
虽然后来罗洋,曾找过他,极其认真的同其道歉。
但罗洋接下来那副让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踏进阁楼那片地方痴狂冷漠无情的模样,更让金茂心颤。
那一刻的罗洋,就像一条极其护食的恶狗,绝不允许任何人踏足他的领地。
在那一刻起,金茂才明白……他们俩终究还是越走越远了。
可金茂想了许多,却万万没想到,罗洋护着的竟是那么一堆东西。
回想起,那些照片中一张张痛苦至极的脸,金茂只觉胃里直翻酸水,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季珩与钟景,送李慧出去后,直接去到了审讯室里。
此时的于小鱼,除了眼眶还是红通通一大片之外,情绪倒是平静下来了。
见到他们俩,屋内的付云他们同其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随着门关,季珩他们也拉开椅子,坐在了于小鱼的对面。
“关于罗洋,你了解多少,请再详细的同我们讲述一遍。”
“……”
于小鱼皱皱眉,思索了下:“基本上,我所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们了呀。
在昨天之前,罗洋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位非常温润儒雅,绅士体贴,非常值得人深交的男人。
完全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他喜欢你,你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一点儿感觉吗?”
想到连那个常年混迹于后厨的外送小哥都知道他们的店长,对于小鱼有点儿意思。
季珩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当事人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再大大嘞嘞的女人,两人相识了这么久,自己朋友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她用应该多多少少有些察觉吧。
更何况,女人天生对感情,就要敏感上许多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
于小鱼似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绊绊的说了一句后,脸被急红了些许。
“那么这些呢?”
钟景说着,边从档案袋里,掏出几张罗洋偷拍她的照片来,放置在了桌面上。
于小鱼双眸,肉眼可见的放大了一瞬,可见是真的非常惊讶了。
“这这……这些……”
她忽然结巴了,有些说不出话来。
照片上的于小鱼,坐在餐厅她特定的位置上,偶尔品着咖啡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偶尔埋头忙于工作,偶尔困了还会爬在桌子上小憩上一会儿。
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每一张照片上的画面,全部都显得那么美好而安宁。
从拍摄的角度看起来,无疑就是于小鱼左前方柜台里罗洋拍摄的。
“我……我……我不知道。”
于小鱼看着磨损最严重的那张照片里,正手撑着脑袋思考着些什么的自己,眼中忽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真的从不知道,罗洋……竟会这样。
季珩将于小鱼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微垂眼帘淡淡道:
“这些照片,被放在了他枕边,每晚它们都会陪伴着罗洋入睡。”
“……”
于小鱼喉结滚了滚,伸出手,下意识的想将桌上的照片推离的远一些,但对上季珩审视的目光。
她最终转而去拿了一旁的杯子,稍稍喝了一点儿水,故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我说过了,我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要早知道他在偷拍我,我早就来找你们了好吗!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
季珩扯扯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并没再多说些什么。
旁边钟景清了清嗓子,紧接着道:“你和罗洋之间,有过什么秘密基地吗?
或者你们俩经常去的地方。”
“……”
于小鱼摇摇头,回答道:“没有。
我们俩除了会在他的餐厅碰面之外,基本没有再外面见到过。
大家都是上班族,时间都拿来打工了。
就算偶尔闲下来,我肯定也是先顾着自己的男朋友啊!
那儿还有空余时间,用来和朋友们交际。”
“……”
钟景眉头微微一蹙,同季珩对视一眼后,便同于小鱼打了声招呼两人一起出去了。
刚跨出门,钟景就又被人给叫住了。
“那个钟队长,你们找到他的时候,能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吗?
我想和罗洋见一面,我想要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对杜若。”
“……如果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钟景挑拣着说了一句,就连忙关上门,跟上了季珩的脚步。
“现如今看来,我们只能期盼,能在金茂刚刚说的地方找到他了。”
季珩:“嗯。”
虽说季珩这人,平时对待他们就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但今天的他,好像更加严重了。
“怎么了吗?”
钟景也不管季珩愿不愿意,先伸手搭到他的肩头,紧接着又道:
“对了,放枕边儿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周舟好像并没有这么说过啊!”
“随口说的。”
季珩淡淡回应,身子往一侧迈了一大步,脱离了钟景的胳膊。
第七十四章案件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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